中了沐風(fēng)藍一掌的凌月本就身體虛弱,又見剛剛出生的孩子被擄走,頓時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月兒!”
沈萬春心中大驚失色,趙若仙上前查看一番后道:“只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并無大礙?!?
鐘云楚道:“沈家主,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秋明長嘆一聲:“唉,說來話長,沈某多謝閣下相救,還請進屋一敘?!?
進的沈家,仆人奉上茶后,沈秋明這才緩緩道出原委。
原來沈萬春一年前上京趕考,不曾想名落孫山,于是便想四處游玩散散心,半路遭遇劫匪,被一女子所救,雖將劫匪殺死,那女子卻也受傷頗重。
沈萬春從小受父親熏染,也是心地善良之人,于是為報恩,照顧女子一月有余。
這女子便是凌月,二人本就是年輕男女,朝夕相處之下,暗生情愫。
即便凌月知曉師傅向來不喜男子,也從不允許門下弟子與男人交往,可以陷入愛河之人,本就瘋狂,于是二人便私奔回了連云鎮(zhèn)沈家。
如此過了一年多,以為可以就此躲過師傅的追查,沒曾想今日剛剛產(chǎn)子,便被尋上門來。
“令公子夫婦愛情之深令人佩服,”
鐘云楚也只得如此感嘆一句,男歡女愛本就令人沖昏頭腦,這凌月為沈萬春舍棄師門,著實令人感動。
“不知這凌霄山莊在何處?”
沈秋明聽他如此問,已知對方心思,如果是平時,他絕對不會讓他去,令別人陷入危機從而保全自己,他沈秋明做不出此等事。
可惜,今非昔比,如今不僅是沈家一門性命,還有剛剛出生的孫兒。
“沈家對鐘大俠之恩情永世不忘!”
沈家眾人感激涕零,全都跪地行大禮,鐘云楚急忙扶起,道:“諸位不必如此,在下也是受人所托?!?
方才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鐘云楚二人也需要休整,于是商議之后決定,晚上夜探凌霄山莊。
傍晚時分,二人整頓完畢,昏迷的凌月也清醒過來,想要跟隨一起前去,被鐘云楚攔下,她雖會武功,可以剛生產(chǎn)不久,身體虛弱,去了也無濟于事,反而會拖累二人。
凌月也心知自己情況,當(dāng)下也只能如此,不過她是紫霄宮弟子,對這凌霄山莊也很是熟悉。
“凌霄山莊位于城南五十里一座湖邊,那里是歷代紫霄宮宮主的隱居之所,不過上一任宮主二十年前在山莊離奇失蹤,至今下落不明”
想了想,凌月又道:“從此以后師傅便繼任宮主之位,不過師傅還年輕,也很少來這里,已經(jīng)荒廢了十幾年了?!?
鐘云楚對紫霄宮往事并不關(guān)心,他只要知曉其位置便足夠,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便與趙若仙上馬離去。
翠月湖,位于連云鎮(zhèn)外,因距離過遠,即便風(fēng)景秀麗,卻也很少有人來此游玩,湖東面有座不知名山峰,其勢陡峭險峻,一座不大的莊園依山而建,正是凌霄山莊。
兩人很遠便棄馬步行,山莊大門緊閉,但從門口的腳印痕跡可以判斷,近日有人來過這里,想來就是那沐風(fēng)藍和月竹了。
鐘云楚二人攀上墻頭,發(fā)現(xiàn)其中一間房內(nèi)燈火通明,隱約傳來嬰兒啼哭聲,只是這聲音略顯虛弱,想來也是,這嬰兒從出生到被擄走還不到半個時辰,怕是一口奶都沒來得及吃過,此刻已經(jīng)餓得不行。
“師弟,你可有什么好辦法?再這樣下去,這孩子怕是要生生餓死?!?
趙若仙眉頭緊蹙,對于新生嬰兒,女人天生的母性令她尤為焦急。
鐘云楚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卻并不是洪武給的丹藥,而是自那采花賊身上搜出來的迷香,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竹管遞給趙若仙道:“師姐,還得麻煩你做一次‘采花賊’”
對方武功不弱,鐘云楚又內(nèi)力不濟,遠不如趙若仙腳步輕盈,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只得趙若仙親自上陣才保險一些。
“哼,下九流的東西,若不是看在嬰兒的份上,老娘才不碰這些東西。”
嘴上抱怨著,趙若仙也知道事情關(guān)鍵性,當(dāng)下也不矯情,飛身下了墻頭,身形幾個閃動便來到了那戶房屋的窗前,靈舌在芊芊玉指上一舔,然后在窗戶紙上一點,一個小洞便悄然出現(xiàn),隨后便將迷香輕輕送入屋內(nèi),閃身回了墻頭。
“多久起效?”
趙若仙將已經(jīng)空了的瓷瓶扔到墻外,為了防止劑量不夠,她將所有迷香都送入了屋內(nèi)。
“我如何知曉,你師弟我也是第一次用。”
趙若仙瞪了他一眼道:“最好是最后一次用,若是以后你做了那采花賊,老娘親自割了你的‘頭’。”
聞聽此言,鐘云楚即便知道自己不會如此,也不自覺的胯下一涼。
“撲通”
兩聲悶響傳入二人耳中,那嬰兒的哭聲也停止,顯然迷香起效,幾人都被迷倒。
兩人又等了片刻才進去,免得自己也中招,那名叫月竹的女子在桌前趴著,那美艷道姑沐風(fēng)藍則是在床榻上斜斜的依靠著,懷中嬰兒也陷入了昏迷。
趙若仙心中一喜,便要上前抱回嬰兒,手剛剛碰觸到襁褓,那沐風(fēng)藍竟猛地睜開眼,一掌襲來,結(jié)結(jié)實實打在了她胸前。
“噗!”
一口鮮血噴出,趙若仙如斷線的風(fēng)箏般倒飛而回,鐘云楚面色大驚,急忙伸手接住師姐,巨大的力道將他也給震的一連倒退五六步,撞到墻壁后才停下,頓時覺得胸口一口悶氣險些上不來。
來不及防備沐風(fēng)藍,鐘云楚第一時間檢查趙若仙傷勢,胸口大片殷紅的血跡,趙若仙雙眼迷離的看了鐘云楚一眼,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一歪頭暈了過去。
急忙抓起皓腕探查,還好,還有心跳。
扭頭看向沐風(fēng)藍,沒想到這道姑居然不怕這迷香,反而將計就計引自己和世界進屋,趁機出手,好深的心機。
“如此雕蟲小計,焉能傷的了本仙子,沒了這女人的配合,你也只有引頸待割的份!”
沐風(fēng)藍眼中殺意涌動,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冷笑,手中柳葉劍輕輕一蕩,一股凌厲的劍意蔓延開來,輕輕放下手中嬰兒,蓮步輕移,緩緩靠近鐘云楚。
鐘云楚心中大急,都怪自己和師姐江湖經(jīng)驗不足,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來十拿九穩(wěn)的計策,反倒令自己陷入了絕境。
“此人武功高深,師姐又昏迷,我一人絕不是其對手,即便吃了洪老幫主的丹藥,短暫恢復(fù)內(nèi)力,勉強能一戰(zhàn),可若是再保護昏迷的師姐,難免捉襟見肘,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