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沉將迷你版的水晶球拿在手中把玩片刻。

無論表面的質感還是光芒存在的形式，都與家中那顆如出一轍。

這讓他不禁心生疑惑：兩者之間是否存在某種關聯？所謂填滿綠光的地方，又是何處？

“這顆小球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風慈點頭：“按導師的說法，是的，他是某項前沿科技帶來的產物。”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TLM在關Spatiotemporal方面的研究已經進行了數十年，我所知曉的只不過是冰山一角，更加隱秘的部分，或許只有我的導師能夠接觸。”

“你和我說這么多，就不擔心被追責？”高沉將水晶球放入口袋中。

“這家組織創建已經有三十年之久，它的存在在圈內并不是什么秘密。我所能了解的信息，一定都在紅線之內。”風慈平靜道。

“我該怎么找到‘填滿綠光的地方’？”

“導師只告訴我，這些小球是改變‘負面交集’的因素之一。”

面對殘磚斷瓦般的信息，滿腹疑云的高沉有些頭大，只能轉換關注點：“那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與托納利T-32產生交集的，大概率不只有我們。”

“還有誰？”

“也許是一群人，也許是所有人。”

高沉有些無語地捏了捏鼻梁：“好吧，最后一個問題，你所說的‘我們’，包括哪些人？”

風慈說出幾個人的名字，除他們二人外，還有吳翼，以及四個兒時玩伴。

倚靠在沙發上，高沉消化著今天所知悉的一切。

他在腦海中將這些真假待定的信息逐一列出。

【1.人類目前的科技發展速度，會致使“注定悲劇”的結局出現】

【2.“悲劇”似乎與托納利T-32行星有關。】

【3.名叫“TLM”的組織提出了這個概念，并以改變結局為宗旨。不過據風慈的說法，它們目前只進行到探尋階段。】

【4.“TLM”得到了一些模棱兩可的信息，甚至擁有一些前沿科技，但這還不足以扭轉頹勢。】

【5.這家組織在科學界有一定知名度，但并不是每位精英都能深入其中。】

【6.包括自己在內的一群熟識將會與這一切產生交集。

【7.這種交集并不具有唯一性，或許自己只是宏觀尺度下的個體。】

【8.這僅是風慈個人闡述的信息，真實情況也許會有浮動。】

【9.尋找點亮水晶球的地方，這與改變“小范圍人群”的命運有關，同時也是風慈會向自己透露內情的原因。】

......

高沉離開會所時，時間已經接近下午。

因為和風霜早已預定好了“相親局”，風慈便沒有留他吃飯的打算。

今天這番談話，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無法做到坦然接受。

假設風慈的說法是真實的，中間衍生出的問題就太過繁雜了。

“TLM到底掌握了什么信息，為何他們會如此篤定人類的結局，甚至將‘拯救’列為宗旨？”

“為什么僅有風慈參與的研究項目，會牽扯出自己在內的一眾人？”

“......”

站在夜總會旁的小廣場上，高沉一邊等待風霜，一邊繼續復盤剛才的對話。

他知道自己目前還沒有解謎一切的能力，想要從“棋子”變成“執棋者”，似乎只有盡快籠絡資源，向上攀登。

“呼。”

輕嘆一口氣，高沉將這一切暫且擱置在心中。

在個體的視角下，所謂“悲劇結局”的到來還很遙遠。

他現在要做的，是在那之前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當局者。

“高沉。”

思緒萬千之際，豐滿性感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相比火姝的柔弱瘦小，風霜這種恰到好處的微胖又是另一番韻味。

如果不是那張尚有些青澀的臉龐，高沉甚至覺得對方更像一位如狼似虎的少婦。

“你們聊了些什么？怎么這么久？”風霜走過來，坐在長椅的另一端。

風慈大概沒有和她說過TLM的事。

“敘了會兒舊。”高沉隨口道：“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比你大兩歲？”

風霜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接下來去哪？”高沉發問。

拋開相親約定，其實他和對方還算不上熟人。

風霜從手提包中拿出手機：“先和我媽通個視頻電話。”

二人湊近距離，一起在屏幕中亮相。

“你小子還挺自覺。”富婆看到高沉如約而至，臉上很滿意：“我就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霜霜，晚上記得給我回個電話。”

掛斷視頻，風霜看著高沉道：“那我們走個流程？”

“如果你想跳過也行。”高沉笑著道。

其實父母之前也叮囑過他談婚論嫁的事。

二老說，如果他大學畢業還沒遇到良人，就立刻回南崗相親，在25歲之前一定得結婚，30歲之前必須抱上孫子。

過去高沉也是這么規劃的，所以面對一些女孩的暗送秋波，他始終沒有什么表示。

這次赴約，歸根結底還是那兩萬塊錢的羈絆。

而風霜的經歷大致也差不多，以他的性格、家底和樣貌，自小就沒缺過追求者。

但一心上進的她直到畢業工作也沒有任何感情經歷。

半小時后，二人坐在了市中心某家西餐廳內。

由于都是健談的敞亮人，倆人有說有笑地聊了聊各自的過往，整個過程絲滑又順暢。

在路人眼中，他們更像是已經確立關系的情侶。

臨近傍晚，興致上來的風霜提出去看場電影。

已經疲憊不堪的高沉卻是拒絕道：“昨晚一夜沒睡，我是真頂不住了。”

風霜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他從來沒遇到過像高沉這樣能對得上自己腦電波的男孩：“你干嘛了需要熬夜？”

“臨近期末，挑燈夜戰。”高沉隨口道。

這個理由倒是讓風霜信了去，她大學時也有過熬夜泡圖書館的經歷，雖說不至于通宵，但這種情況在同校學生中并非稀罕事。

“你可別哪天猝死了，那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帥哥。”風霜誠實地說。

這話讓高沉就受用，他笑了笑：“放心，算命的說我能活90歲。”

在輕松愉快的氛圍中，二人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匆匆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