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的目光瞬間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梨念,她卻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甚至表現(xiàn)得尤為氣憤,“她定是因為謝將軍和喬大姑娘的婚事,心生不滿,才下此毒手的!”
我愣了愣,隨即便要開口辯駁。
但長姐比我更先開口。
“不,不是的……”
那輕柔的聲音剛落下,謝南州就一把橫抱起長姐。
長姐一時受驚,雙手無意識的攀緊了他的脖頸,要說的話也被打斷。
他就那樣抱著長姐,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真是小瞧你了,果然,低賤之人有低賤之人的手段。”
“難怪你姨娘那么討厭你!”
這話如同利刃一般,劈開空氣,狠狠砸到了我身上。
難以抑制的憤怒讓我忍不住發(fā)抖,我看著他,卻看不出一絲從前的影子。
他明知道,那是我的禁忌,卻毫不掩飾的在所有人面前說出來。
耳邊的嘈雜聲中似乎又傳來了那個偏執(zhí)的聲音。
“是你,是你奪了你弟弟的命!”
明明只不過是因為我不是她期待著的男孩,就莫名在她口中背上一樁性命。
我回過神來,昂著頭,毫不示弱的解釋到并不是我。
謝南州冷哼一聲,抬起腳踩在我的肩頭,毫不在意的警告我收起其他的心思。
隨后便抱著長姐匆匆離開。
江梨念想要的扶起我,我卻撥開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往人群外走去。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知道江梨念跟了上來。
她驟然開口,“怎么?他說你卑賤,你氣惱了?”
“那你可知,他究竟為什么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我終于停下腳步,看向她。
她拉起我仍在發(fā)抖的手,露出一個算是和藹的笑容。
“你知道嗎?他說,他要的,你一個庶女給不了他。比起你長姐顯赫的身份,他自然就要棄了你。”
我僵在原地,想反駁她。
不,不是這樣的,從前的謝南州不是那種人,他是真心想娶我的。
他不會棄了我的。
但江梨念似乎看透了我心里所想的。
她握著我的手逐漸收緊,依舊是那樣笑著,卻有些猙獰。
“從前的他不是那樣的對不對?”
“從前的他應(yīng)該娶你,應(yīng)該在你落水之后心疼的把你摟進懷里?可他差點死在戰(zhàn)場上,死過一次,現(xiàn)在的他才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吧。”
一字一句,像是刺在我身上的利刃。
我想辯駁,卻連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都沒有。
渾渾噩噩回到府里后,我就病倒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個人一直在哭。
不停的哭。
我不知道那是誰,但聽到那個哭聲,我的情緒也被感染。
我想要告訴她別哭了,可我找不到她。
隱隱約約的,我聽見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努力的想要聽得再清楚一點,卻猛地醒了過來。
守在床旁的丫鬟見我轉(zhuǎn)醒,手忙腳亂的端了藥來喂我。
“小姐,別難過了。更不要做那樣的傻事了。”
我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沒說話。
她擦干眼淚,替我掖了掖被角,端著藥碗走了出去。
很快,我又聽見了腳步聲,但這次進來的是長姐。
她帶著一個大夫,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
見我半掩著被子,忙走過來仔細(xì)替我拉了拉被子。
“我?guī)Я舜蠓騺恚院笞屗o你仔細(xì)瞧瞧,若是還頭疼,便讓他再開一副新藥。”
我想說,我并沒有頭疼。
但最終還是作罷了。
大夫給我瞧過之后就開了一副新藥,隨后便去叮囑下人煮藥去了。
長姐面色猶豫,對我說,“南州正在前院候著,他是來道歉的,你若是不想見他,我便讓他離開。”
我沒見謝南州,但他卻送來了不少補品。
我讓丫鬟把那些補藥都扔進了柜子里。
卻突然想起謝南州出征前留下的玉佩。
可我找遍了房間也沒能找到它。
丫鬟在身旁欲言又止,我想她應(yīng)該是想勸我不要在執(zhí)念下去了。
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那個玉佩很重要。
但我找不到它了。
就在我準(zhǔn)備再次翻找的時候,一雙手拉住了我。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長姐不知何時來看我了。
她疑惑的看著滿室的狼藉,我這才冷靜下來。
長姐說,見我成日里悶在屋子里,怕我悶壞了,想邀我明日去賞河燈。
我沒拒絕。
最近病了這些日子,確實悶得慌。
一個人待在屋子里,總會想起從前,想起謝南州。
長姐見我答應(yīng),忙替我選起了衣服,甚至還送來了不少頭面。
臨走前還特意叮囑我。
“明夜河邊的寶勝樓,妹妹別忘了。”
我在定好的廂房里等了許久,長姐卻不知道為什么遲遲沒有來。
這時天色已經(jīng)漸暗,湖面上飄著微亮的河燈,漂亮極了。
但我心中卻有一股隱隱的不安。
我猛地站起來,想要走,可門卻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人不是長姐,而是謝南州。
他重重的關(guān)上了門,朝我走了過來。
我逃無可逃的站在窗邊看著他。
謝南州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長姐沒有來赴約?
他抬起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像是打量物品一樣掃視我。
我掙脫開他的手,帶著怒色質(zhì)問他。
“你這是做什么!”
他忽而笑了,眉眼間都掛著笑意。
這副模樣,太像從前,像到我一時恍惚。
可他的話卻又把拉向現(xiàn)實,狠狠的砸在地上。
“你到也有幾分姿色,給我做個妾室也還尚可,也不枉我當(dāng)初費盡心思接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