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喝完那一瓶酒。

然后在得到段江杭的承諾之后，我就拖著疼痛的身體，一個人打車回了家。

夜色漆黑，我忍著疼痛，強打起精神，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

我怕我撐不過今晚。

所以趁現在意識清晰，得做點什么。

等合上手里的本子之后，我才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如果明天還能睜開眼睛……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就能離開這里了。

安排好一切后，我才看向窗外。

今晚很冷，也很黑，天空中還飄飛著雪花。

和十八歲生日那晚的天氣一樣。

只不過那時，我還是段江杭的心尖寵，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寶。

那年我的朋友們在酒吧替我慶生。

我們玩了游戲，輸掉的人得喝酒。

我運氣可能不大好，十有九輸，自然成了被罰酒的那一個。

其實，我很討厭喝酒，那時的我也是滴酒不沾。

段江杭擋在我的面前，替我出頭：“顏顏她討厭喝酒，以后你們別讓她喝酒，所有的酒都由我來替她喝。”

朋友都說，段江杭很寵我。

不會讓我受丁點委屈。

他可以為我做任何事情。

他可以為了給我買最貴的生日禮物，在沒課的時候跑出去在工地上打幫人打雜。

辛苦一天，灰頭土臉，也只能掙到200元。

可他卻堅持了一個月，在我生日那晚送了我一條項鏈。

我認得那條項鏈，我們之前逛商場時，我多看了幾眼。

本來打算等下次自己一個人去逛的時候，再買下來。

但沒想到，他提前買回來了。

那條項鏈，得要6000多塊。

對于當時的我來說，6000塊只不過是我一頓飯的錢。

可對他來說，那可是他大半年的生活費。

我握著他那雙布滿傷痕的手，哭得很傷心。

“段江杭，你這個大傻子。我不要什么禮物，也不要你為了我這么辛苦，我只要你這個人……”

他將我抱在懷里，吻干我的眼淚，耐心地哄著我。

“顏顏，你可以陪我去吃幾塊錢的路邊攤，我也可以不顧一切努力賺錢給你買這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那晚，他親手給我戴上了那條項鏈。

那是我見過最美的項鏈。

再貴的項鏈，也比不上它。

客廳里傳來的動靜，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段江杭回來了。

或許還帶著喬心。

我沒出去。

一個人安靜地待在一樓的傭人房間里。

結婚兩年，只有他帶著喬心回來時，我才有資格踏足二樓。

只不過，他們在房間里，而我被要求守在房間門口。

等喬心離開后，我就替代她成為段江杭的陪睡工具。

真臟啊。

我垂著眼，盯著手臂上的傷痕看了許久。

不知何時，他出現在了我身后，皺著眉看著我。

“臉色怎么這么白？是受涼了嗎？”

他伸手就要摸我的額頭，被我躲開了。

“我臉色這么差，難道段總心里不清楚嗎？”

“段總來找我，是又要讓我去看你們恩愛嗎？等一下，我馬上就去。”

我直接站起來，從他身邊路過，卻被他一把扯了過去。

手里也多了一樣東西。

我垂眸一看，是個首飾盒。

“給你買的，以后好好打扮自己，別丟我的臉。”

我盯著首飾盒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