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能再活十年？”秦漢一臉驚愕，見華佗不像是再開玩笑的樣子，心中一緊，胸腔堵塞，難以呼吸。他現在不過二十四歲，日正中天，換做是誰這么年輕聽到自己最多只能再活十年，怕都接受不了吧？

華佗點了點頭，“你相信我嗎？”若是秦漢不信任他，說再多都是枉然。

秦漢連連點頭，在他眼中，此時的華佗與那閻王爺身邊的生死判官又有何區別？“信，華先，郎中的話，秦漢置信不疑。只是秦漢有一事不明，我現在身體沒有半點不適，渾身上下也充滿了氣力，無端怎么會只有十年壽命呢？”難道自己患了絕癥不成？

秦漢如此，與他也脫不了干系。華佗也不問秦漢答應與否，抓起秦漢手臂摸索一番，低著頭，揉捏著秦漢的手臂。“你練百獸圖已經有三五個年頭了吧！”每一次，華佗的手指摁在秦漢手臂上時，秦漢總感覺有兩根鋼針在手臂上亂扎，痛并快樂著。

秦漢手臂有成人小腿般粗細，青筋暴起，隆起的肌肉中，充滿了爆發力。華佗摁起來，十分吃力，常人手臂稍微摁一下，皮膚馬上就會彈起來。得大病的人，多數會有漩渦，半天才會慢慢彈起來，而秦漢的，幾乎根本就摁不下去。

秦漢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任由華佗在他手臂上到處摁了一邊。

總算摁完了了一圈，華佗已是大汗淋漓，他坐了下來，伸手抓著秦漢下巴。“把嘴巴張開。”隨即又放了下來，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道。“我把百獸圖百獸經脈運行的脈絡圖，故意藏在羊皮紙夾層，就是為了不讓世人知道，沒想到，還是被你給發現了。”

“聽華郎中的意思，是秦漢練習了百獸圖，所以才導致生命不久？”不能吧？秦漢心中疑惑重重，雖然在練習百獸圖的時候，身體如同成千數百根鋼針亂扎一通般劇痛。但是練習完了之后，他都是感覺身體輕盈，神清氣爽，四肢充滿了力量。倍棒的身子，無端又怎么會只有十年壽命？豈不是說自己只能活三十多歲？

“嗯！不瞞你說，百獸圖本是我在山中采藥時，時常觀察百獸行徑所作。閑來無事之下，我又將那百獸圖的脈絡圖給繪制出來，可百獸脈絡圖極為逆天。按照上面百獸脈絡去鍛煉的話，無異于自殺的行為。”華佗想想自己已經在這地牢中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還是在山中好啊！挺懷念的。“有句話，叫做欲速則不達，百獸脈絡圖可以說打破了常人所認知的看法，有百獸脈絡圖在手，只需加以苦練，時日無需太多，便可以練成你這等氣力。”

“只是，百獸脈絡圖本就是動物脈絡運行的紋路，你要將自己練的跟獅虎一樣勇猛，就必須打破自己體內原先的脈絡。為了更快的身體能適應百獸圖，運行百獸圖，你的身體會被你強制性的燃燒掉你身體所有的潛能和皮膚表面的液體。長久以往，固然能加強自身的實力，但是，一旦你身體的潛能被燃燒光了的話，你的命也就到此結束了。”

“皮膚表面的液體？”秦漢看著自己的手臂，剛剛華佗給他摁動的時候，他才看出弊端來。“華郎中說的液體是指血管里面的血液，還是細胞什么的啊？”沒有人活的好好的會想死，況且秦漢這么努力的想要活著，想要很好的活著，沒想到事與愿違……命不由己啊！

“血管？細胞？”華佗聞言，先是一臉錯愕，片刻間，雙眼泛光。“大才，大才啊！我怎么沒有想到。”華佗興奮的不能自己，忙從腰間行囊中翻出筆來，記載下來。

秦漢頓時一臉黑線，自己無意中竟然曝出血管和細胞來。不過比起這些，秦漢更擔心自己的小命。蔡琰和董媛都還沒推倒呢！何皇后那個尤物還在院子里等著自己去寵愛呢！還有貂蟬，到現在，秦漢還沒見過貂蟬一面，秦漢可不甘心，自己死于絕癥。

他寧愿死在沙場，至少要比得病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感覺，要痛快的多。

秦漢連懇求道。“華郎中，秦漢身體可還有辦法解救否？”

華佗搖了搖頭，“老朽要是有辦法的話，也不會把百獸脈絡圖藏匿在夾層之中，早傳與世人了。”

見華佗搖頭，秦漢不禁神色黯然，低頭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訝然失笑。他本來就已經死了，這多出來的三十多年，怕是上天見他前輩子那么努力，所以才特意補償給他的吧！

華佗都說沒得救了，天下誰還能救的了秦漢？心中對治療也不抱有半點想法了，既然就只有十年的壽命，那么不論做什么事情，都得加緊了。

“你也無須痛苦，命本在天，有生必有死，往后多盡一些善事吧！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去聯系百獸圖了，或許還能多活上個一年半載呢！”言畢，華佗咬著筆桿子，沉寂在秦漢爆出來的新名詞中去了。往常有太多不清不楚的問題，經過秦漢點醒，隨意推敲一番，都變得明朗了。“另外，你跟著我一并練習五禽戲吧！對身體多少有些益處。”

即使是他自己搗鼓出來的百獸圖，華佗都沒有去練習，五禽戲簡單好記，同樣能強身健體，益壽延年。無論做什么，都得循序漸進，隨從大自然的法則，不可操之過急。

秦漢苦笑，多活那些時日有什么用，若不能練習百獸圖，遲早一天要被人斬下馬來。到那時，說不定還活不到十年呢！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華佗不打擾秦漢，秦漢也不打擾華佗，兩人都在想著各自的心思。

一坐，就是一夜。

外邊天已經大亮，監牢中只是稍有光亮而已，監牢中，漸漸有人醒轉過來。讓秦漢詫異的是，牢中人醒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練習五禽戲。牢中潮濕寒冷，他們身穿單薄，毛草又少，往往都是被凍醒。起來按照華佗那般練習一下五禽戲，片刻間，身體就開始發熱，隱隱有要出汗的跡象。

當今時代，恐天下之士，唯有華佗才能如此。

秦漢不禁汗顏，本就是華佗所作的百獸圖，自己藏著掖著，深怕被別人給學去。昨晚更是差點為此殺了華佗，再看華佗，所作五禽戲，連這些低賤的囚犯都愿意去教。

記得華佗臨死，還懇求牢吏將他所著青囊經傳承下去，只可惜……此書傳世，可活蒼生。每每想起，秦漢不禁替華佗感到無奈，看著鶴發童顏的華佗兢兢業業的坐在那思索問題，秦漢五體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