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他說過什么,總之,可能多少是廢話了,不然記憶的深刻是不會欺騙自己的,云生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來已經忘卻好久了。
夜的空寂是留給未眠的孤行者的,在零星的燈光中,城市的大樓即顯即沉的掠過。霓虹的迷彩是招人的香水,沉默的夜中唯有點點星光微塵未曾隱沒。黎明還很遙遠,街邊的攤販卻開始收拾了,拾掇拾掇,哐哐當當,夜的那一波離去,晨點那一波已開始忙碌了。抬頭,索然無趣的星空,望盡街道,是夢的香甜氣息。幻與鏡,映射各色各樣的人與奇異的夢境。即使如今有些混亂,但是普通人的生活還是普通人的生活,遙遠的危險哪怕近在咫尺之間,你同較安逸的人說有什么用呢?
急停下來,他兀然盯這沉眠的深處,走出嬉笑罵懷的幾人。雖然普通的普通人已經不再是普通,但普通人的普通還是普通,無改顏色。
“喲——喲喲……”
“哥們一個人啊?”
嘻哈的幾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暗處的捕獵者,而是玩笑地圍攏過云生。
“看你這狼狽的樣子。”
“你看他衣服多臟,還有污黑的血漬。”
“哥幾個好心人,你別怕,咱們送你去醫院!”旁邊的小弟進言。
“老大,你看他面無表情,是不是被揍傻了?”
“哈哈……哈哈!”
“算你運氣好,遇到我們——呃——好人!”他打了個嗝兒。
正當他們準備架著云生走的時候,突然被云生運氣掀開震倒在地。
“食鬼、食尸、夜魅、鬼附、不死,什么時候聚在一起開宴會了?”云生看向黑暗中的陰影說到。
“你……”
“大哥……要不……我們跑吧?”
老大爬起來踹了小弟一腳,幸幸地后退幾步,他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轉向那些鬼魅。
他橫下心來說道:“兄弟你先跑,我們幫你攔下它們!”
“大哥今晚喝假酒了?快逃啊!”旁邊的小弟驚喊到。
“哼,你懂什么?大丈夫生居天地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今夜我趙乾坤當為民除害,打死你們這些怪物!”他越說越激動,臉都泛紅了。
云生有時真不知道該怎么勸,只有被打過才會清醒吧?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演講。
“那么,今夜就讓我來終結各位吧!”
“謹請哪吒三太子,太子七歲變神通,哪吒令令哪吒令,哪吒太子百萬兵,百萬兵馬排兵起,走馬排兵到壇前,一歲無父天宮養,二歲無娘獨自成,三歲無兄亦無弟,化作蓮花水上生,水進諸時聽水聲,水退諸時近水行,一日狂風變吹起,打到金鑾玉殿前,神靈鄰看天生子,變起銅鑼鐵骨生,一為上帝天王敕,二為殺鬼吐王兵,三為三清諸寶殿,掌管諸邪護眾生,若有不順吾法旨,押去酆都受罪刑,若好生魂我放出,不好生魂我不休,北極殿前扶選來,書符咒水救萬民,弟子一心專拜請,哪吒太子到壇前神兵火急如律令……”
“?”
“你這樣真的有用嗎?”云生忍不住開口道。
“你咋還不走?算了不管你了!”
靈兮掩合根,天微度升明,彌塵起昭華,殆生如煙,郄嬋媛綾羅繞指柔。
形聚神難明明了了,是隔信長遠未周。時光沖刷掉了,所以神明不得下界吧。既然如此,云生還是決定幫他一把。
火——俏柔的火——在風中跳舞吧!
三四五定乾坤子,七八九合飛梭絲。善未鳴惡未滔。云生已念定道意。即使僅僅是一場意外的獨戲,也應是無趣但五味俱全的戲法。觀得世間萬法美好,誰闞那泥籠疙瘩螺,晝伏夜行,也逃不過口中涎香。究其根源,事物的共性與共鳴聯系著世界,牽絲鎖,為生死易解。
見他果如真火伏首,暗影卻按耐不住了,徑直襲來。
他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平常可不是這樣的,反應平平。難道那老騙子沒有騙人,自己竟然是天選之人?
云生發現了,他身上有舊日的靈的氣息,即使死去了很久很久,但遺蛻依舊有著與火有關的天命。天將變,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會自己跳出來的。
旁邊小弟幾人嚇得慌忙退開,而此間尸鬼的攻擊近眼前,他匆忙揮就,火焰張騰撲拓,只聽的幾聲慘叫。食鬼、食尸幾個被火焰燒成重傷,本就面憎體惡的樣子顯得更加恐怖與猙獰。
“大哥?”
“老大,真神啊!”
“發了,發了,哈哈……”
“我?”
“兄弟們,上,它們受傷了!”
說完幾人抄起棍子,酒瓶,路邊的石頭就準備上去。
“等等……”
他急忙叫住眾人。雖然這時候趙公子是有些懵懵的,但是自己兄弟什么水平他最清楚,幾人不過是花天酒地的紈绔公子,唬人行,論打架,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何況他不曾發覺,夜魅、不死早已躲開,陰暗中伺機而動,獠牙伸向云生和另外幾人,鬼附則早已附著在其中一人身影中。
“別過去,它們不好對付,快跑,去叫除魔人!帶著他逃!”
他意識到了不對,止步不前。
而其中一人就要殞命時,云生出手了。不然等它們玩,一分鐘內這些人全都得死。鬼附藏在陰影下等他露出獠牙準備品嘗熾熱鮮血時,云生雙手一握,露出的鬼頭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掙扎著,嗬嗬。
“你!”
“小心!背后!”
趙乾坤似挾萬鈞而動,火焰猛的爆裂開來,將鬼附轟至遠處。他看了淡然站立的血跡斑斑的云生,知道是云生救了自己兄弟。
“看來是走不了。兄弟,你幫我看著他們,我來解決這些鬼怪。”他朝云生喊著。
“不想死的靠近我!”云生低沉聵耳的聲音震蕩在幾人腦海中。
幾人面面相覷還是照著云生的話去做,快步朝云生靠近。等幾人聚在一起后,云生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告訴他們不要出去。
“這位大哥,請問您是否是孫大圣歸來?”其中一個人忍不住問到。
“‘一從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僧是愚氓猶可訓,妖為鬼蜮必成災。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今日歡呼孫大圣,只緣妖霧又重來。’”另一人癡吟。
“齊天的乾坤圈可比這厲害多了,我這點微末伎倆,不過是畫地為牢罷了。”云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到。
那人一個激靈,不敢再問,剩下的都看著他們大哥,明顯不想惹到云生。
“再說了,這世上可再沒有斗戰勝佛了,只有那一魂一魄的潑猴了,你們大哥要吃虧了!”云生冷不又丁來一句。
另一邊,和幾個食鬼,食尸打上打下打成一片的趙公子是越來越興奮。食鬼與食尸盡管被燒得厲害,但仿佛不怕疼一樣,生撕,利爪,撲跳。夜魅忽隱忽現,若有若無,不死則隱藏在黑暗中僅剩金紅的眼睛,凝視著云生,云生回以慘白的微笑。閃爍之間,夜魅一爪拍向趙公子的腦袋。
“大哥,小心!”
“老大,背后!”
陷時,乏力時,之遲未盡,覓明機吞,之覺逆。時之瞬目,魘牙齜觳,全其空谷瑩霜,銀光咋現辭安酒隗僂,今泊焉過椘河西。
淺作兮,瞧躍落魂時勢,輿瞰遠澤豐霽。雖然趙公子已反應過來,但手腳被陰冷阻塞,遲滯難回,一掌后心,吐血疾飛而出。而他還未定神智,利刃出陰光,抹喉寸進,艱難地用盡全身力氣偏過偷去,僅臉上被劃了一大道口子。一擊未成,影即刻退去,重新隱入黑暗中。
“好……好熱鬧啊……”
“額……嗝呃……你們在干嘛呢?”
又一個醉鬼,顛巔跛跛地從暗巷中躥出。
紫皮鎏黑金葫蘆擺手回,長發飄凌寸照短揉,橙紅面頰無須髯,瞳定神光,破鈴橫系草衣,瘋子與乞丐多少是了。
他出現不僅令云生詫異,而對面也發現了不尋常的痕跡。云生疑惑,難道是為他而來。云生看著正和尸鬼打得形影相隨的他,還是決定暫時不動。他算不出他的來路,存在與不存在就好像在那里,覺得自己快成唯心神了……莫不是又是一位。
突然,他對著云生笑了笑,道:“小伙子不錯哦,嘿嘿,我看好你!”
云生只能面無表情,忍一時,海闊天空,何況自己不禮貌,人家沒動手就算善良了。身旁的幾人沒被鬼怪嚇到卻被他的笑容嚇著了,渾身顫栗,寒毛都豎起來了。
典影潺潺,幻形疊沒,黑夜中的末尾一定添上摺下的角芒。見趙公子慌忙接過一招又一招撩刺橫割,后生氣不接,怠續難升。火以實質力抗匕光毒??,惑心見性圓,只匆匆應付。一閃,震亢而退,趙公子被影蕩飛,鮮血飛沫,劫不及空盧。尸鬼幾個見機追上,影旁守一方。
“大哥……”
“老大!”
“趙兄!”
幾位再次慌亂,不住地吼道。
“起來啊!快跑!”
“呵呵,些許個腌臭蟲。”
“趙公子就這樣躺下了?老道我可是看笑話了。”
“啊,哈哈……”
左右手回互一擲,酒壺在空中翻了個花,他右手再次接住,小酌一口,嘆:“哎,還是喝酒好哦!酒醉人不醉,酒醒人不醒,世間煩惱絲,從此兩相離!”他又看向了云生,笑著說:“小兄弟,你不去幫你朋友嗎?”
云生也只是回以微笑,定住了想要送死的幾人。
紅花葫蘆綠花酒,金鱗披帶銀鱗鎖。風云驟行,綿絲醞海濤,提云袖珍麗,久把拂塵作星宮,怎侃人間亂魔功?萬棧??淵,魒驚落客,難是天上人間?
此人不應世。亂,亂,太亂了。
起校把或木門意,真火從來不吝嗇,翻蓋明躍空飛,四轍旗揚飄褶。長纓執護,火凌舞天姬,一桿突嶸破,勢林立危國,轉忽冷與熱,隱去神威城。太子型俱備,一式掃亙,幾鬼尸橫飛出去。二式長虹,灼殺影附魑魅。三式并截,絡熒紛彩,升天挑落窺忐?(怨)??(赤鏈),二勢秉,怒目相沖。形非異已,只待意神圓滿,煥明世中驚蚧居。
“好!好……好槍法!可惜啊,可惜!孤影獨徘徊,鶴唳洪澤涸,洼淺魚蝦稀……”那人搖頭再嘆,把轉酒壺回旋,轉身大步離去。“寒月高風亮,愿花露華裳……遙問香妃何去?敢問金靈山鐘衛尚否?天門崩晦,琴往何方?”
死的死,逃的逃,傷的傷,只身離,憂未除,猢猻散盡酒肉歌罷了。同問寰宇天下,不知誰作答?靈山衛?妃嬪?琴?云生不認得,也不太想認得。未知的多了,不知才是正確,恐慌與擔憂仿佛誕生于真知。
見得妖魔鬼怪離去,幾人才松下哽塞。紛前探看昏迷不醒的趙公子。紅鱗圈散,碾落空中飛塵,云生卻駐足不前。
“回來!”他厲喝一聲。
正當其他人不明所以的時,乾坤身上泛起了紅光,忽明忽暗,云生揮袖卷起幾人就逃。無數光芒與炙熱散射八方,即使云生快一步也沒躲過空氣波,好在沒直接中招,只是被氣焰邊震退。幾人已昏死過去,云生僅是舊傷發作亂了心氣與經絡。待離得更遠些,才稍調息四相。整個街區已被摧殘殆盡,好在是無人的夜晚,即使有也可能在他來之前已經走了。
一團火球飛上了天空,逐漸加速,越來越快,越來越高,越來越亮,如同恒星般閃耀。三壇海會總不過纖云泊空,齊天之遙,免不過肉死魂寸。大神還是嘍啰其實不都一樣嘛?
它終究還是醒了——火的君王。舊神的世紀,它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灼日炎炎,光火覆蓋了整個天際,耀明慧爍,引晨鑼震天聽,安籟四方四地俱寂,秋蟬鳴發,音至浮夏。億萬伽羅火火,欲與神比肩而立。皞之神話,顛覆離落萩葉燼塵。
火光的鳴調,震碎了某些美夢與倦鄉。
有人曾訴說著公知良序以米紗紙影,丑惡報文無渾水止渴,愿以永后鎮山河天疆,窮無極,堙滅世間仙魔,殊不知圣神鬼俏皆以食為天缺。曇陳遙間,歲月無悠,闡二合,鐘一極。
心雨漣濛,晷??逸摶。古老的符號在哭泣,嚎叫的音弦在崩??,幽冥詭間,孤又是獨自一舟橫川。
飔舉冰洹,從無隨御,霖冠天降輿圖,域溱絕寒泠裂藍融焰墜,旋煊繆離,紅藍半壁一線。
神話——勾凌,它怒,它岔,它恨啊!直恨眼前這不知哪個瘩凼跑出來的東西,自己剛剛蘇醒,十分虛弱,還沒恢復神力,就被擋住了。
“師父說,我不該來……可我,還是來了。”他自言自語著。
“一切都是宿命的輪回?當我們執掌天闕的時候,總會有那么一天的。”
“聞得焦香四溢,莫不得把自己烤熟了?”
“時候未到,你我還是回去吧!”
“不,你……滾開!不……”它怒號著。
“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瘦弱的身影懸在高空中,除了那一抹陰影,余下的盡是光明璀璨的星空。灼目的神輝肆虐著,無盡的風暴潮起無形,摧毀沿徑的一切。
它發出不知無聽的憤恨的聲音,撇開某些存在,誰又知道些什么?
輕點知蒙以竊神技,而此界明月般的冷香沉溺于暗夜中的寒叵。一個巨大的蒼藍的護罩完全包裹了星球,而世間無凈土莫不是驚厥,慶幸的同時也從迷茫中驚醒。誰也不知道那道光是什么,那一抹蒼藍的圓弧望之更是冰凍了世間幾乎所有的心魂。沒有無聲無息的碰撞,是冰在消融,是火焰在變得透明與虛弱。風中的殘燭,忽明忽滅,卻又頑強地活著。少有敢直視神明的人,才能瞥見那焚焚烈焰席卷了整個星系。云生的眼瞎了,代價是換來望他的一眼,可他還是沒有看清,他的容貌,只看見猙獰的神在勾萋,在一步步退縮。寒霜擁抱了火焰,中央大地發生的光蛻再次震驚了世界,他們在恐慌,在狂嘯,在顫栗,在怒喜。也許絕對的冷才能熄滅陽極罷了。
不定間,他的舊傷再次發作,有時果然還是太勉強了。瞎了眼,再傷了五臟,豈不是往后舉步維艱,唯獨琪琪靄靄,明碎探叢。
三太子的神影已虛化得幾乎不可見,他還是撐著給云生一拜,是感激再次臨間或是證得明悔無從得知,碎碎點點地消失在空中。遠處的焦坑中,漆黑的身影裸露在灰巖上,應是有些生息的。
長歌引路,踏雪尋晴,吾愛吾鳴,爭不得恁似個高低貴賤,閑雅漫漫。縱辭安,仙侶伴永年,朝暮得共,甜馨煦貌,比之迢迢銀漢,更甚迷戀。又一風流爭勢端,好好莫拭年華關,諾,秋風畫扇,凄苦憫憐道不平,怎是處處彳亍,罹漓禍行,了不得千回百轉前后無功。是否輕鴻,敢問明前后境。道一言“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衣帶畫帛傾城孤,英卒權若晗光,此計出。然,浪蹈昆侖西山暮雪,杖節天門冬春,倓覓東夏靈機,泛歸冥海不盡深淵,世以隱先,或仙。茲兮戲語紅塵仙——余中乘。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往首四顧劍林寒,咋重紅豆相思甙,原是腹中怨語纏綿,悠悠洞冥,?冠扣守茂臺空。紅妝盈儷,綠匪靚黠,赤朱羅艷,而蘊藍烈仹。
“徒兒你癡迷舊孽,仍不放下紀元前爭端,師父我啊可是愁白了少年。”
“師兄啊!徒弟還得麻煩你幫我帶回來啊!”
遠在未知的地方,又一位不知的存在,好像朝著深空的遠方說著話。
時矣,立命從納也。孔雀王朝和琴海小國早在數月之前就迎回了他們的神,沙海的黃金之國、巴倫天空迷城或也將重見天日,而古老的愛爾摩利亞和亞美科爾維特塞爾基美大陸也可能早已從沉睡中睜開了雙眼。詩人說:形,式蓋于形勢;延,落拓于明究,蒼黃萎謝,凡種種音音,辭也震,蒙也沉。茠鎬木離,從言磕拓,此無靜。
安南……安南……此事罷無休,罷無休!亭從同道也,寄與始無催休,肯??轍行之哉?
天命??渦,顏談洳濡。姤閔,言無事又無龍,沁絲淺泊絳妝,青金勾繪卷圖,微銜萍篷道一無終始。赤甲鱗,維榮,維??,安六,崇正明煌。
事齋亦誠威,列列暉暉幕,霞溢或云浦,東江涂西山,墨元洇墓近,懇慰天祖覃,佘數無人計。
遙遠又或者近在咫尺,沉默者的祈愿。不需要了,已經不需要去忘記銘記的印記,因為,以后都是另外的朝陽青茅。過去的守舊與神權依依剕去,新生,就讓接受另外的光吧。
它,落下了時代,躲到骯臟的帷幕的星云后,在哪兒茍延殘喘的活在痛苦中吧?
玄夜空明,理所應當的是錯誤或者什么也不是那么重要,失去的不再回來的時光,也不僅僅你是那孤獨的愛與不愛,錯與對,成與敗,而是已經輸了的明月。
嚧??其實尋常聲陌,然“夫以寄豭,殺之勿赦”,豕磬九音,其實如明明。
最后,天宇澄靜下來。趙公子也安然無恙的回來。他緩緩地被一個橢圓的氣膜送下,降落在大坑中,云生適才上前知寧。
全無之前的黑炭,倒是熠熠彩容,凈裝沉安隱秘。
“這小子命真大,這都不死,看來兩位還是心善如盈。”
云生低語著,蓋下風中的貌沿,揮就一片凈空。最后,他還是掏出手機,給本地的同事說了一聲,不然后面來的這幾人就不好脫身了,哪怕是本地的人。將幾人堆在一起一列一列,扔下一張風罡氣,云生也就離開了。不知道那個老……哎,還是不能再想了,這天地可沒有什么間隔,誰又知道呢?
謠言止于智者,但有時智者不也會推波助瀾一番嗎?即玉墨鋼之華氣,頓挫有道,沉沛不離,堅守如一秉,才歷劫萬千愈加內斂金靈。經書有云,沐風雨,煉雷霆,行不二,沉金華永新。所以,后面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此遇即終。
因黑沙與白霧相配,必定是極好的,誰弄得虛實相間,朦朧的暗淡,生嘯的殘線,是向下的路途,不凡的臨驚,恍惚間浸透了質源,唯重新呼吸一口氣,晾下了舊的意志。暗暗的黎明再次閃耀,太陽今日依舊升起。一切都回歸了寧靜,除了黎明前的光成了狂熱與茶飯后的資談。
“亂念擾了清修,又說凡心動了嗔恨,外乎無功錄,誰自哽咽粗糠柴樹,難是一二,自是一二,你說是吧,那小孩,背后說人是不道德的,你家師長沒告誡你嗎?”
“等會兒,誰一天天的閑得慌聽你們發牢騷,我自個了樂開心不好嗎?這些人啊求這兒愿那兒也不給好處費,真當我大善人啊,如來也不敢說全出白活。爾等還不速速回去,惹得老天發怒,一個個倒血霉。”
“哼,這些癡人貪鬼,我把打發去二十一地獄打掃去正好!你說是吧?”
蒙蒙隴隴的聲音傳入云生耳中,正在趕路的他急忙停了下來。
“前輩何必和晚輩開玩笑,晚輩自認猖狂時日,卻也知錯了,定當好好改過,望放過。”云生神念道言。
“行了行了,我與你叨怨兩句,你走吧,我要清凈些!”
“多謝!多謝!”云生閉上了雙眼,即使已經瞎了。
它初生時本就是與天同輝的,直到某些存在發現了它,它的主人便在它的體內嵌入了凡鐵,一直到它神力盡失。本以為不知多少歲月的磨難過去,沒有在意的了,除了努力綻放生命的它。一切過去的磨難造就了更堅強也更加脆弱的它,因為那凡鐵,它再也不是神兵,即使它比神兵更強大。現在,那些存在又回來了,并且告訴另外的,它是應該被封印的魔。喝它的血吃它的肉,它怒眼前的不爭,眼前的頑固萬古。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對與錯早已模糊了界限,即使想歸于沉寂,那些也不放過。更可恨的,是害了它的主人的東西還活著呢。
此時沉默的他已回到了局里。
“云生哥,你的眼睛怎么了?”姞慧竊問到,她小心地靠近。
“哦……嗯……受了點小傷,須閉養些時日。”他漫不經心的答到
“怎么……”她追問到。
“不過是多看了一眼太陽,無礙的,我們接下來還要……”
“隊長你可成瞎子了,編里還是獨一份呢!”翻著小本的一明笑著說,從椅子上驟然躍起。
“去,去,我說話能不能別打斷啊!”
“哎呀,云生怎么受傷了,快讓我瞧瞧!”走進門的紅葉見云生并無異樣也是有些詫異,仔細看看,眼睛還是真的有所不同,沒有了光芒,剩下灰撲撲的一片有些暗淡。剛剛她還是調笑的面容,也匯過于正色,噎回了話。
“姬紅葉你怎么有興趣打聽閑事?”姞慧束的站起來,有些冷冷地說到。
云生忙站起,擺了擺手,想讓小慧坐回去,后又說道:“紅葉姐,聽墻角可不好。你是有什么事嗎?”
紅葉哼了一聲,扔下一份文件,快步走了。紅葉似火,偏乎恍惚,履復流光。
云生沒太在意,平常紅葉就是如此,沒有誰值得她高看一眼,只有更多的人想巴結她。對自己利益相關的事,誰不積極一點呢?他拿起桌上的文件,遞給了一明。
“真看不見了?隊長,啊?”一明還是不完全相信,但還是接住了,準備給云生念出來。他拆開保密封條,折紙攤平,仔細看著。
“心若現,眼便識;識未明,斷本末。我是看不見了,但沒有瞎啊!”云生平靜的說。
“哎,還不是各地的雜亂,已經很多人失蹤了,也多了些從來沒有的人,我們這小小的茅屋怎么壓得下那些螭蠎金翅。那些世家族落少添些亂子就很好了,是指望不上了。”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希望之后不在是姑蒲笙簫音噎樂咽。”
他顯得有些沉重,黃昏的燈光壓下了他的肩膀,放下手中的事簿,吐了一口濁氣。
“那些人的死活你還擔心什么?他們準備放棄你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你只是一件商品罷了。想開點,除了你的弟弟和妹妹還念著往昔,那些礙事的不要去管了。我們倘不能顧得自己周全,又怎么有能力保全他人。大義在我們,大仁在他們,古往今來多少仁義禮智全得其美。記住我們的任務,我們的選擇已經不多了。”
“小慧……可能不如你的意,你去幫我摘幾份懸賞吧,時間不等我,也等不了。”
“瓶子怎么樣了?還好吧?”
云生再次問到。
“還行吧,也就那樣。你放心吧,我不會心慈手軟的。只是你真的沒問題嗎?隊長?”
一明還是有些懷疑的問到。
“我先去找紅葉姐了,云生哥。”說完,她一溜煙的跑了。
一明手指敲著桌子,噠噠,噠噠。
“現在死得人夠多了,只是消息都被壓下去了,國外某些小國寡地已經真正意義上的消失了,從地圖上抹去了。我們……真的活著嗎?任務是什么,隊長?”
“任務,就是活下去,然后盡可能的留下希望,沒有其他的了。圣隕了……也難以改變這一系列的災難,天道避諱,大道初行,賢者的封印已經碎了。發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此世為,難策難策。”云生有些沉重的說。
“既然如此,那我得抓緊了,畢竟連金丹都沒著落。”一明說完,準備回家。雖然他很不喜歡現在的家,但出來幾年了,也應該回去看看了,看看他喜歡的人與厭惡的人。曉武被他妻子攆了回去,隊伍也分形離散了。回去也是為他好,畢竟那么好的資源是別人想爭都爭不到。自己也看看能不能幫到瓶子吧。
“好,我和小慧去就行,她還沒實戰過。”云生回答到。
其靜,其伶仃。昏暗的燈,不再是忽閃忽滅。
另一邊,跑出去的小慧找到了紅葉,向她說了云生要摘幾張賞令。紅葉本不想給她,但最后還是幫忙挑出一些任務,簡單,獎勵又豐厚。都是一些富商或者小家族小團體的,沒太大要求。告訴她,要是云生覺得不合意,就盡快過來更換。其他人,紅葉多是不會理會的,沒給壞臉色就算的不錯了,云生算是少有讓她真誠以待的,畢竟是他姐姐的弟弟。
清平樂令,上夫大御,時時過景遷西途。諫疏密箋上吾天師,王臣武宰,進過于片紙簞壺。大案落驚燕,殺威恫良,糾禁言無言衷。周武平天下,鞫為茂草,典獄訟公,平平雅雅,百僚山岳,私為私,公主公,其發未然后然。同伐異愿,佝利形非,是誣是晦,結為步步驚心動魄,熟勝負難喻。其利其流亡,其茂其冷凜。
時間又一次掩蓋了過去,受傷的永遠比沒有受傷的多得多。云生接過《憶蘿月》,記憶中的譜樂變了也沒有變,該忘了就忘了,不該忘的也忘了。
——
橫?不定,斮伐為琴,哨骨鶴鳴,累陶附箜,雜無形色,擾擾糜糜霏霏。
“佛無度人慧,而小僧根無度佛,世世代代愿無悔,已度人無佛。”
“度人之孽寄,化紅泥之凡怨,種金靈,成真身,萬世萬會表一理。”灰衣回復金衣道。
坨可尼亞斯達狄瓦尛合手,道:“南(na)無(mo)……這位法師,我想問問如何成佛?”
“一生癡念,一生沙彌,倘若不成佛怎貪得世間六欲,然而成了佛便也是那根性,你可明悟?”灰衣合十。
“是啊!我的師父走了,我卻不想走。最后我還是遇見了你,佛。想來還是我太笨了,至今思執于表象,多謝大佛指點!”坨可尼亞斯達狄瓦尛說完半鞠躬。
“我已不是佛,何來是佛。過去不是佛,現在不是佛,未來也不是佛,你又何執念于佛?想必你師父是想讓你出去多看看多走走吧,那樣也好,晦氣已消,前路漫漫何其寂寥,機會在每一個轉角,望珍重!”灰衣說完,轉身離開了,不再回頭聽著他的淚水。
坨可尼亞斯達狄瓦尛望著遠去的背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師父,淚水含在眼里,只想在和他說一聲——師父,我錯了。
意彌神消,殘軀獨以為生死,昏黃暗影,神魄燃逝與燈油。“路漫漫其修遠兮,徐弭節而高厲”。死亡靠近的時候,也是佛陀永遠死去的時候。長生只是手段,目的是為了以后,誰會去珍惜,誰不去留戀,不得而知。
丈尺三四白羽寒光赤目獰孔,天闕麗甲金絲繞威武,執金銀線長?雕墨凈光離醜,置空凌厲,明示天威浩裳。算是吧,一個小卒,又何不謂窗戶后面的白茫茫一片,蒙蒙悠悠轉轉。或許,白云茫茫海山中,有那么一處偉大的宮殿群,居住著頂天的神靈也說不定。
盡管眼前的金甲戰士攔去了他的路,他還是沒有回去。
“請讓一下,你擋住了,謝謝!”他還是稍顯客氣的說到。
“你將下地獄,我帶著主的意志來救贖你,凡人!”空洞又鏗鏘的金屬聲音從黑暗的盔甲中傳出。
“地獄?粘了一對翅膀就忘記了嗎?果然它的衛士還是個令人窒息的方式來勸導他人。我再說一次,請讓一讓,擋道了!”他心情本就不是很好,眼前這個光鮮亮麗的盔甲給他很不好的感覺。如果真要動手,希望佛祖來了是會把他封印了的。
他拿著師父留下的法鈴,許久不見盔甲移動,便小心翼翼地往另一邊走。
空洞的盔甲動了,它手持類似長戟的武器,一槍批了下來支取他的面門。瓦尛側身險險躲過長風音瀑,右手環出一長串念珠,一甩卷過長戟,與盔甲拉扯在一起。盔甲見狀用力會扯,雙翅一撲準備往天上飛,他死死地抓住念珠雙腿魁拔立地,左右念咒不停地搖著法器。音震盔甲,皴裂彌隙。光輝只是稍稍一瞬,又恢復了嶄新的容貌。大影若擎天一柱承,舞動地陷震空,快,比光慢得多,也不是光的柔和,伴隨著腐爛與灼燒。瓦尛避退了光輝,朱黃的長袍碎裂了寸尺,手珠不停的轉動,音字自虛中凝實,砸向了它。長槊鏗鏘一聲,字碎震退天羽長空飛舞。左進右出,前偎后楛,長長短短割伐,履禁,駭出,所甕。蓮飛踏元星羅河懸,瓦尛抿著嘴角的污血,釋悲大羅天大自在大永恒佛陀。因地雅生天角,彼之天案空界,烏莎斯提毗之信。界無域,神無威華,無念,笑靨,自是無空靜滯。天父嗔怒,無謂之淺深信仰,子無微以細鈿,從容火手出神宮。烏莎斯提毗語:“蘇爾耶!拉德莉!”神不再言,收住了威火,倉皇哼落一聲,盡快離去。而它化作了飛羽,消融與無名的火光中。烏莎斯笑了,看了一眼坨可尼亞斯達狄瓦尛后一切都散去。他看著消失的神與神,再次叩首致謝。
披著袈裟的舊夢,不是此地的主人。點點滴滴的鮮血已經沒有了味道,他還悵然在剛剛的記憶中。是該繼續往前了,收拾一番,撿好散落的菩提,搖著破碎的鈴,叮鈴叮鈴地一步一??,準備尋剛剛那個灰衣。
鮮夢回了又如何,只是靜地長長影長長地長長。
“‘公無渡河,公竟渡河!’難為舟也!”永信謂安年。
“那兩個小沙彌挺可憐的,大哥。”陳安年在一旁說到。
“他們是外人,不該我們管的事不要管。再說了他們后面有人,雖是在我們的地盤上,只要沒傷及我們這邊,也沒理由去管的。”永年解釋說。
“我知道,大哥,只是那些老神經老不死的不好好在棺材里睡著,不安分啊!”安年望著上面又看了一眼深窟。
“這天下亂不亂還是我倆說了算,不安分的送他寂滅。想那么多干嘛,走吧,喝酒去!”永年無所謂的說。
“還喝啊,大哥,你就沒有別的愛好了?”安年說著退了一步,卻被永信抓住了肩膀。
“喝,不喝,怎么醉,不醉怎么解憂?”
“走,你就別想跑了!”
他勾搭著安年消失在了不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