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琮愣住，內心的惱怒立馬變成了愧疚和心疼。

他只顧著自己傾瀉思念，卻沒去顧忌宋檀的感受。

宋檀本身就對他多少安全感。

之前那些事，站在他自己看來只是正常的情感宣泄，而對宋檀來說造成傷害和影響是難以輕易治愈的。

過去他對她行為可以算得上是肉體和精神上雙重的施暴者，而如今他對還在對她做同樣的事。

“抱歉。”陸云琮低沉著聲音說道。

宋檀依舊低埋著頭，聲音輕得有些沙啞：“我不希望你把我當成一個很隨便的女人，我知道我過去……”

“別說了，是我不好?！标懺歧蝗绦穆犓f這些，打斷了她的話。

宋檀側頭看向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斟酌了一下詞句才開口問他：“你能不能跟我講講以前的事？”

陸云琮稍有警覺，裝聽不懂：“什么事？”

宋檀：“就是……我們什么時候認識的？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陸云琮閃躲開視線，轉移注意力般地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沒什么好講的?！?

宋檀皺著眉滿是疑惑：“我搞不懂?！?

陸云琮隨意按著遙控器調著電視臺：“你不需要搞懂。”

宋檀把遙控器從他手里抽走，關掉電視，蹬掉腳上的拖鞋把腿收到沙發上。

側身跪座在他身旁，朝他攤開手：“把你的錢包給我?！?

陸云琮皺了皺眉，依舊裝糊涂：“做什么？”

“先給我?！?

陸云琮：“沒帶。”

宋檀直接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褲子兩邊的口袋，沒有。

她四處看了看，看到了他掛在玄關處的外套，她立馬起身光著腳就跑了過去。

陸云琮也沒阻止，雖然讓他覺得有些羞恥的難堪感，但這些事遲早都得被她知道。

宋檀順利從外套里摸到了錢包，站在陸云琮面前，晃了晃手里的錢包，還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錢包主人的意見：“我打開咯？”

陸云琮別開視線，一副淡定冷靜不在意的樣子。

宋檀牽開錢包，里面果然還放著那張照片。

她這會仔細去看這張照片，思緒萬千，不知道陸云琮每每打開錢包看到照片的時候在想些什么。

她當初就疑惑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跟她長得這么像的人。

她拿著錢包回到陸云琮身邊坐下，把照片攤在他面前，明知故問道：“這個女生就是我對不對？”

陸云琮有種被人偷看了日記的羞恥感，更羞恥的是他日記里寫滿了對一個女生的喜愛，而偷看日記的恰好是這位女生。

那種復雜的心情他一時有些難以言說，但無論內心多么翻涌，表面上依舊風平浪靜：“我沒見過有人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宋檀立馬追問道：“那你當初為什么要跟我撒謊？還說我死了?！?

陸云琮淡淡回道：“我沒想到你那么好騙，說什么你都信?！?

宋檀：“我自己又沒見過那張照片，而且你什么都不跟我說，我以前又不認識你，我哪里會想到堂堂陸家二少爺會暗戀我？”

陸云琮只是冷哼一聲，沒再多說什么。

宋檀繼續說：“我認真想過這些，怎么想都不覺得你以前是喜歡我，你做的事明明就像是恨我?！?

陸云琮依舊不搭腔。

宋檀則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你看啊，我當時被何清川逼得走投無路，你要是喜歡我，肯定會用救世主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這樣會讓我對你崇拜有加還會抱有感激之情，這樣才符合邏輯。”

“可你卻是找我提出了一個……帶有羞辱性的交易，還把自己是個渣男的本性暴露在我面前，我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喜歡上你的啊。”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陸云琮依舊裝聾作啞。

宋檀用腳輕輕踢了踢他：“問你話呢?！?

陸云琮入定似的，一言不發。

宋檀歪著頭湊到他面前，問他：“我以前是不是得罪過你？所以你故意想報復我？”

說到點子上了，陸云琮才開口說了句：“自己去想?！?

宋檀秀眉緊皺：“我想什么啊？我就是那個時候才開始認識的你。”

接著，她就開始了天馬行空的猜測：“難道是我們兩家有仇？你把我照片留著，是想讓自己銘記仇恨，結果因為我太漂亮了，愛上了我這個仇家之女，所以就對我又愛又恨，一番痛苦掙扎過后，發現還是離不開我，所以就決定放下仇恨來追求我。”

陸云琮：“……”

宋檀：“還是有什么沒解開的誤會？該不會是你認錯人了吧？我可真沒得罪過你，你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該不會是你單純氣我跟何清川在一起，心里吃悶醋，所以就把火撒在我頭上了吧？”

真實的情況是一個讓陸云琮自己覺得憋屈窩火又顏面掃地，但說出來又會被覺得大題小做甚至是被嘲笑故事。

所以不管宋檀怎么追問，他都只有故弄玄虛的四字答案：“自己去想?！?

“到底是什么原因?。俊彼翁床碌糜悬c抓狂。

“難道你以前給我寫過情書？被我無意中拒絕了所以記恨在心？”

“也不可能啊，我們都沒有在一個學校的同一時期待過，而且我只收到過三封情書，我都給人家回信了的?！?

陸云琮聽到這就揪住她問：“你還回信？回什么了？”

“就……就說不要早戀，好好學習之類的呀?！?

“哎呀，都是我初一初二的時候了……那時候大家都是小屁孩，哪里懂這些……”

意識到自己被陸云琮繞進去了，宋檀立馬把話題拉了回來：“這不是重點，你快說你的事！”

陸云琮：“你還叫別人不要早戀？你自己什么時候跟何清川在一起的？”

宋檀努努嘴說：“所以說早戀沒有好下場。”

陸云琮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說：“時間不早了，你回去睡覺吧。”

宋檀不肯：“你還沒告訴我答案呢?！?

陸云琮依舊跟她畫圈圈：“什么答案？”

宋檀故作不滿地說：“你還說要跟我談戀愛，你這也瞞著我，那也瞞著我，一點都不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