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廳，陸云琮依著小柔點的全是她喜歡的菜。

本來以為這次又算是成功糊弄過去了，哪知道服務員剛把點好的菜單拿走，小柔就縮到他身邊，盯著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機說：“舅舅，我想跟大姐姐講話。”

之前小柔也總用他的微信給宋檀發消息，有時候他不想總是主動聯系宋檀的時候，通過小柔去找她，不僅可以讓他不那么沒面子，還能滿足他自己的想法。

現如今他和宋檀的關系可以說是斷得徹底，他雖然一直憋著口氣想把宋檀從自己的生活里刪得干干凈凈。

可現實是他根本做不到，有些事情騙得過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讓小柔去聯系宋檀的話，不管宋檀回不回復都不會讓他顯得尷尬。

這么想著，陸云琮將手機解鎖后，翻出宋檀的聊天頁面遞給了小柔。

看小柔高興地雙手捧起手機，熟練地按住語音條，奶聲奶氣地問：“大姐姐你在干什么吖？要不要來跟我和舅舅一起次飯？”

在小柔說話的這個短暫的空隙里，陸云琮的內心其實是在激動地期待著宋檀的回應。

然而當小柔松開按鍵，消息發送出去后，陸云琮前一秒還洶涌澎湃的心，瞬間只剩下一片死寂。

“舅舅，這個為什么紅紅的？”小柔指著語音條前面的紅色感嘆號，好奇地問道。

陸云琮黑著臉將手機收起，還要忍耐著脾氣對小柔解釋說：“說明她太忙了現在沒空看消息。”

小柔立馬失落地耷拉著眉眼，問：大姐姐還沒有下班嘛？”

陸云琮：“嗯。”

小柔：“那她一會回消息了你要告訴我哦！”

陸云琮敷衍地應著，將店員送上桌的奶昔放在小柔的座位前：“去那邊坐好吃。”

小柔立馬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有了好吃的就暫時把宋檀這邊的事放下了。

只是那個紅色感嘆號卻成了陸云琮心里的死疙瘩，本就陰郁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再TM主動找宋檀他就是狗！

……

十二月中旬。

宋檀搬家后第一次回到御城，因為何清川的案子今天開庭了，她作為原告之一需要出席。

何清川身上的大案要案太多，她這起沒造成什么太大后果的綁架案只能算是“錦上添花”了。

在庭上再見到何清川，她都差點沒認出來。

剃了寸頭，病態的消瘦，眼眶都凹陷了下去，整個人顯得有氣無力，全然沒有他往日那副氣宇軒昂的模樣。

只讓人覺得陌生。

旁聽席中也不見陸家的人在，陸于凝大概也是被他傷透了心，和他徹底斷了關系吧。

連一向維護他的陸于凝都放棄了，何清川也算是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到何清川這般落魄模樣，宋檀心中感慨頗多。

自己曾經那般仰慕的人，像是她人生中永遠追逐的一道光一樣。

如今光熄滅了，他們也都不再是從前的他們。

庭審結束后，宋檀打車去了禾淺淺家。

她要在這邊住幾天，幫禾淺淺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因為禾淺淺離職了，打算搬到她那邊去跟她分攤房租。

今晚禾淺淺要跟她同事吃散伙飯，還顧不上招待宋檀。

宋檀閑著沒事就去了趟夏詩槐的醫館。

其實她本來打算去明恒看看的，雖然她跟明恒內部的工作人員都還經常在聯系，工作上的事她也或多或少有參與。

但考慮到她離開這么久了，也不知道陸云琮有沒有安排新的管理人員進去，貿然過去似乎也不太合適，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李星城不知道從哪聽到了風聲，大冬天穿著個單薄的皮衣，騎著他的摩托車也跑來了醫館。

“臥槽凍死我了！”他揉搓著雙手往暖氣房也鉆。

宋檀：“你怎么跑這來了？”

李星城“嘿嘿”一笑：“爺爺叫我接你過去吃完飯。”

宋檀：“我不是叫爺爺不用這么麻煩嗎？我在夏老師這些隨便吃點就行。”

夏詩槐笑笑說：“老爺子也叫我去了，他下廚咱們有口福，不去白不去。”

夏詩槐都這么說了，宋檀便也沒再說什么。

“上回是你男朋友下廚，還沒嘗到老爺子的手藝呢。”

宋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略微尷尬地解釋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夏詩槐打趣說：“曾經是。”

李星城驚詫地追問道：“姐姐，你分手啦？我說你怎么突然搬家呢！”

末了又笑呵呵地自言自語嘀咕道：“那我是不是有機會了？”

這次再去李爺爺家，除了陸云琮不在，其他的似乎和上次沒有什么區別。

“我聽說你跟那小子分手了？”話題聊著了解，李爺爺扯到了陸云琮身上。

宋檀覺得要解釋清楚她之前跟陸云琮的關系太復雜了，況且有些事只會埋在她心里成為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面對老爺子的問題，她只得點點頭，承認是“分手”，而不是所謂的“交易結束”。

李牧抿了口白酒，皺眉問：“那小子是不是一開始就在利用你？讓你來跟我套近乎，現在把明恒搞到手了，就把你拋到一邊了。”

宋檀干笑著解釋說：“不是的李爺爺，只是……我和他的個人關系。不會影響公司的，您把公司交給他完全可以放心，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把明恒發展得更好的。”

宋檀從不質疑陸云琮的個人能力。

李牧嘆了口氣：“他事業再成功，終歸是個商人，重利。”

夏詩槐：“您老放心，不是還有我盯著嗎？”

李牧：“你看小檀這么好的女孩他都能跟她分手，就說明他那人要么眼光有問題，要么三觀有問題。”

夏詩槐笑道：“話不能這么說，萬一是咱們小檀把他甩了呢？”

李星城：“就是就是！那種人我根本瞧不上他！”

李牧朝著李星城一瞪眼：“輪得上你說話嗎？”

宋檀干笑著沒接話，只希望這個話題快點過去。

晚飯后又聊了一陣，被李牧管著沒喝酒的李星城負責開車送她們倆回家。

兩個地址不是很順路，夏詩槐醫館那邊有病人等著，就先去的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