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川只把陸于凝送到了樓下，幫她打了個車。

而他自己并沒有去醫院，開車到了警局。

在警局大廳看見了坐在椅子上低頭啜泣的李若倩。

這副模樣，仿佛讓他看到了當初的和他鬧別扭時的宋檀。

嘴里跟他說著置氣的話，背地里卻悄悄哭鼻子。

還不敢在家里哭，大冬天一個人跑到小區樓下的亭子里，他去找她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倩倩，怎么了？”

李若倩抬頭看見他，站起身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聲音哽咽著說：“我爸爸他……他死了。”

李吳的尸體被人在廢棄碼頭發現，現場的痕跡很混亂，但并沒有調取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結合李吳生前嗜賭逃債的情況，警方判斷他身上的傷應該是被討債的人所打的。

但這些傷勢并不致命，導致他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吞食了一種自制的毒藥。

而恰巧李吳自己的有購買過這些藥劑成分的記錄，所以判斷他是被逼債走投無路選擇了自殺。

可李若倩卻不太信服這個說法，即便眼前沒有證據證明她父親的死和外界有直接關系。

車里，李若倩跟何清川說：“他是個能賴活就會不擇手段活下去的人，不可能因為被追債就選擇自殺輕生。”

何清川本來都以為李吳的事情可以到此畫上句號了，但聽見李若倩這么說，他內心又升起了一個計劃。

李若倩的這份懷疑和仇恨，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他可以好好利用起來。

何清川：“你懷疑你父親是被人害死的？”

李若倩點點頭：“他小學都沒畢業，平日里游手好閑不是喝酒就是賭錢，怎么可能自己研制什么毒藥？這點就很可疑。”

何清川：“人死債清，我想如果真的有人想對你父親下手，應該也不是那些逃債的人。”

李若倩一時也沒有頭緒，畢竟李吳平日里接觸的都是社會陰暗面的人，是不是得罪了誰也很難說。

何清川伸手將她摟到懷里，語氣認真地承諾道：“放心倩倩，我會幫你調查這件事。以后我也會好好照顧你們姐弟倆。”

李若倩抬頭看著他，淚眼婆娑中帶著惶恐不安：“阿川，你真的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何清川低頭看著那雙和宋檀極其相似的桃花眼，包括左眼下那顆淚痣的位置都極其像是。

每每對上這雙眼睛的時候，總會讓何清川產生一種錯覺。

他深吸了一口氣，李若倩身上的香水味也是宋檀以前用的那款，是他送給李若倩的。

他微微抬頭用下巴抵著李若倩的發心，雙手將她緊緊摟抱在懷里：“我愛你。”

沒帶名沒帶姓。

李若倩動容得本就在眼眶里打轉的淚水直接順著臉頰滑落：“阿川，我現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可惜，聲音不像宋檀。

……

李家的房屋像是古時候的宅院，建筑雖然明顯翻修過，但還是保留著以前古色古香的建筑風格。

門口的兩只石獅子雖然有著歲月風化的痕跡，但依舊顯得威風凜凜。

“李爺爺，我們到啦。”宋檀輕輕把本就留著一條縫的大門推開，探頭朝著里面望了望。

下一秒就見李星城出現在右側二樓的屋廊前，開心地沖她笑著揮手：“姐姐！你怎么來了？！”

本來還跟在宋檀身后的陸云琮，這會直接向前一步到了宋檀身側，伸手將她摟在懷里。

而李星城已經像只看見主人回家的大金毛似的，搖頭晃尾地飛快往樓下跑。

李爺爺拿著鍋鏟從廚房里走出來，站在門邊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們到堂屋隨便坐。”

“我說那個老頭今天怎么親自下廚了呢，原來是你要過來啊。”李星城開心地沖到宋檀面前，眼里好像根本就沒有陸云琮的存在。

宋檀把手里的兩盒酒遞給李星城說：“給你爺爺買的，你拿屋里放著，我們去廚房看看。”

李星城伸手接過：“又給他買酒，家里的酒喝到他死都喝不完。”

宋檀一個白眼丟過去：“不會說話就閉上嘴！”

平日誰教訓李星城他都得頂嘴，只有宋檀說他，他只是癟癟嘴，老老實實地把酒提到了屋子里。

廚房里，老爺子一邊聽著收音機里放的戲曲一邊忙碌著。

“李爺爺，要不要幫忙呀？”

宋檀嘴里這么問著，緊接著就挽起陸云琮的手，笑說：“我們陸總做飯很厲害，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直接吩咐他就可以了。”

李牧看了陸云琮一眼，那眼神明顯是瞧不上，感覺陸云琮就不是下廚干活的那塊料：“讓他去陪我孫子打電腦游戲去，你留在這陪我聊聊天。”

宋檀把陸云琮往前推了推說：“那不如讓他在這做飯，我陪您一邊下棋一邊聊天？”

陸云琮：“……”

“你這丫頭還會下棋？”

“我爸爸教過我，會點皮毛。”

李牧再次用懷疑的目光看向陸云琮：“他真會做飯？”

“嗯，在家里都是他做，今晚李爺爺就好好嘗嘗我們陸總的廚藝吧！”

就這樣，宋檀壓根沒征詢陸云琮的意見，陸云琮就成了掌廚的那位。

廚房很寬敞，李牧因為要“指揮”陸云琮，就讓李星城把棋桌搬到了廚房，一邊跟宋檀下棋，一邊監督著陸云琮。

看陸云琮動作有模有樣的，還很熟練的模樣，他這才稍微放了心，專心跟宋檀下起棋來。

李星城站在宋檀身后喋喋不休：“嗨呀姐姐，你這步棋走這里就好了。”

李牧瞪他一眼：“觀棋不語。平時讓你陪我下棋你說無聊死了，現在在這插什么話，滾出去看看你夏阿姨來了沒。”

李星城嘴一癟：“你也就只會欺負這種不會下棋的小姑娘。”

爺孫兩斗著嘴，但李星城還是聽話地去了屋外。

宋檀：“還有客人要來嗎？”

李牧點點頭：“介紹個人給你認識，或者說是她想認識認識你。”

不多時，屋外就傳來動靜。

剛好棋局也結束了，宋檀跟著李牧一塊去了屋外迎接。

進門的是個穿著旗袍的女子，打扮得很精致，看起來三十歲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