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臉色蒼白，下巴短窄，穿著黑色長袖長褲，姜寧堵住他的路不讓他走。

“你是誰？”男人見眼前的白袍女人勢要攔路，從身上取出一串五帝錢。

“這是？”姜寧看見男人手里的錢幣散發著細微的紫色，似乎是她當年見過的龍脈發出的顏色。

見白袍女人不回答，反而一臉疑惑的看著五帝錢，男人嗤笑一聲喃喃念道：“三清祖師在上，賜我天地之力，魔魅全消，急急如律令！”

黑衣男人從口袋里拿出一把黃豆撒在地上。

這時天色已暗，無月無星，風吹過，激起一陣寒意。灑在地上的黃豆，晃晃悠悠飄起來一群身穿盔甲的影子。

漫漫無邊的黑暗，一群盔甲鬼影林立。

“撒豆成兵。”姜寧看著男人的伎倆，叫了一聲：“山關。”

小烏鴉聽令，撲閃著翅膀落在地上，變換成漆黑狹長的厲鬼。張開一張血盆大口，沖砍過來的豆兵狂嘯。

男人見白袍女子喚出厲鬼，緊皺雙眉嚴斥道：“邪門歪道！”

姜寧差點被氣笑了，到底誰是邪門歪道！

看白袍女人逼近，男人認定女人是邪惡組織，從腰間取出一把折疊桃木劍，快速貼上符紙和五帝錢，向對方刺去。

姜寧接下男人的攻勢，一把折斷了男人的桃木劍，五帝錢散落一地。

男人沒料到自己的攻擊竟然沒傷到女人一分一毫，頓時冷汗淋漓，趕緊拿出一個紙人大喊：“奉請太上老君，借我神力奴仆，力士來此！”說完，咬破指尖，鮮血點在紙人的眉間。

紙人聽喚落地膨脹，直達兩米，呈現巨人狀，口中發出怒吼，擋在男人前面。擊打過去沒有一絲凹痕，紙人竟變的無堅不摧，揮手向姜寧沖來。

姜寧口罩上的眼睛一眼看破紙人的弱點，指尖竄出一縷火苗，扎向紙人力士的后脖心，紙人力士全身不怕火燒水浸的紙身燃起。

在男人驚呼妖怪的一刻，把男人摁住綁了起來。

轉頭看山關，山關正把豆兵撕扯了塞嘴里，豆兵慘叫一聲被撕碎，山關身上長著四只手，另外兩只手抓著四只豆兵，正在揮舞。

吃完一個又吃一個，眼見山關虛無黑色的肚皮越漲越大，渾身散發黑霧，黑霧長達幾十米。

“好了，山關。”姜寧出口阻止，“不要亂吃。”

大眾臉男人臨時招來的豆兵都是孤魂野鬼，吃多了野鬼會影響山關的靈智。

黑色恐怖厲鬼還有些理智，聽到聲音緩緩抬頭，松開了手，沒有了法力，豆兵恢復成孤魂野鬼四散飛去。

姜寧拿著九寶琉璃蓮花燈讓山關進來。

回到屋中，兩個女人秀琴被一個中年男子抱著，張旺儀被程程大哥抱著，兩個男人鉗制著兩個打瘋了的女人。

看中年男子的長相和程程的大哥有些相似，約摸著是程程的父親回家了。

“大師！”馮程程打碎了陶瓷娃娃后，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了，估計是因為不用擔心再挨打，心神放松很多。

“王國！”臉上帶彩，嘴角破裂的張旺儀看著被捆起來的黑衣男子不可思議的喊了一聲。

“好啊！你個淫婦，帶個把你都要是吧！你認識這個賊眉鼠眼的男人？！你們做了什么？”秀琴大媽罵上癮了，滿嘴污言穢語輸出。

父子兩對視一眼，最終將眼光落在姜寧身上。

............

“所以......”中年男子，也就是馮程程的父親馮立伍，喪氣的坐在上方道：“....你是張明善的女兒？......”

“對。”張旺儀抬抬下巴。

“你為什么對程程下手？”馮程程的大哥馮程業看著女人嚅動了下嘴皮，最終問了這句。

“她只是第一個。”張旺儀瓜子臉上陰霾密布：“我爸的仇能這么簡單就過去嗎！”

秀琴在一旁被老伴拉著破口大罵：“我家老馮都坐十年牢了，明媒正娶的你，還給了你二十萬的禮金，你個爛婊子打的我女兒沒有一處好肉.........”

“咚。”玻璃杯落桌子上的聲音響起，一時全場安靜。

姜寧放下水杯說：“她嫁入你家就是為了他父親報仇。因為馮程程的命格較弱，所以先拿你下手。”

馮程程一直站在一邊不吭聲，聽聞眼里含了兩泡淚。

“他是誰？”馮立伍指著王國問。

“他.....”張旺儀神情不自然，沒有回話。

“我是自愿幫旺儀的，不關旺儀的事。”王國插話。

原來十年前張旺儀在家中等晚歸的父親，沒想到竟然傳來噩耗，他父親出車禍搶救無效死亡。盡管犯人被繩之以法，但她失去了她的爸爸，成了別人口中沒爸養的孩子。

都說父親是家里的一棵大樹，庇護著子女，這顆樹倒了，張旺儀獨自面對風吹雨打，被同齡人欺辱嘲笑，被老師諷刺，張旺儀心里逐漸扭曲。

在大學偶遇馮程業后，一個計劃就產生了，她要嫁給馮程伍，把他們一家搞死，最好半死不活，永遠只能活在痛苦里面。

她裝模作樣，裝成小女人熱情對待馮程業，最終馮程業也喜歡上了她，花錢找了兩個路人充當她的父母，她順利嫁進馮家，對馮程程驅寒問暖，在日漸相處中，馮程程也對她相信有加。

在思考怎么讓他們一家都痛苦的時候，她在清明道觀遇到了道士王國，王國世俗未斬斷，見到頗有姿色的張旺儀含羞的低下頭。

張旺儀見狀慢慢接近王國，常去道觀上香，逐漸兩人認識。她向他訴苦說小姑子仗著身份老是欺負她，讓她做這做那，還當眾羞辱她說她是不檢點的女人。

王國聽了很生氣，在張旺儀表示想小小懲罰一下小姑子的時候，把傀儡術說給了她聽，讓她去拿到小姑子的生辰八字和頭發交給他，再給了她一張黃符讓張旺儀埋在家里小院東南方向的土里。

于此真相大白。

馮家感謝了姜寧，給了姜寧一個大紅包，姜寧收下。看馮程業和張旺儀的面相，兩人的紅線已斷，離婚也是遲早的事，誰都不容易，誰都有難以啟齒的往事，但這些不是傷害他人的借口。

至于王國這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