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夫人
- 寵妾滅妻?主母當眾休夫二嫁權臣
- 思無虞
- 2010字
- 2024-01-21 23:52:11
車廂瞬間被踩個稀巴爛。
素錦劫后余生地拍著胸脯,轉頭未見自家小姐,瞬間慌了神,“小姐,小姐!”
“我在這…”
循聲望去,南邊墻根腳下的雜物中緩緩伸出一只手。
“小…小姐,您沒事吧?”
素錦心里咯噔一聲,忙跑過去扶。
安禾咬牙站直身子,只覺得全身頓痛,后腰尤其明顯,好似是磕在了尖石上。
“嘶……”
剛邁出步子,刺痛襲來,疼的她直抽氣。
低頭去瞧,膝蓋處衣裙磨破了好大一塊,隱隱有血跡透出。
“小姐!”
“這…這如何是好啊……”素錦嚇的不輕,說話都帶著顫兒,已然是紅了眼眶。
“無事,先回去。”
安禾咬牙往前走,素錦慌不擇路點頭,扶著的手一刻也不敢松。
兩人過去時,車夫正同一人據理力爭。
男子背對著她倆,是以,安禾看的并不真切。
只隱約瞧得出對方身形極為修長,寬肩窄腰,身穿玄色窄袖蟒袍,墨發高高束起,周身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
許是懶得繼續聽車夫的長篇大論,男子不耐煩甩出一塊玉佩,“賠償。”
冷冷二字,轉頭欲離開。
安禾視線順著玉佩飛過半空,直到落入車夫手中。晶瑩剔透、色澤優美,的確是塊好玉。
仔細看過,安禾點點頭側身讓出道。
人既付了賠償,要離開也是理所應當。
究竟是哪家紈绔,一輛馬車隨手以玉佩為賠償,出手也未免太大方了些……
心下疑惑,她索性瞧瞧抬眸去看,視線觸及那人面孔,心臟猛地跳漏一拍。
是他!
大婚當夜莫名出現在婚房的人!
那晚……
后面發生的事無可避免出現在腦海,呆愣片刻,安禾趕忙甩了甩頭,只覺腰間又隱隱作痛。
再抬眸,看向男人的視線也多了幾分怨念。
登徒子!!!
似是感受到她的怨念,男人猛地回頭。
安禾意亂心慌,趕忙低著頭躲開視線,待男人騎馬離開,才后知后覺察覺不對。
她躲什么?
該躲的難道不是那個登徒子?!
想明白后,安禾更覺得怒火中燒,好半晌才平息。
車夫就近買了馬車趕來,回到顧家,安禾也懶得再去應付其他人,徑直回了主院,對外稱傷了腿。
“夫人只是輕微擦傷,仔細抹著藥,過幾日便好全了。”郎中看過,開了藥膏仔細叮囑一番,拿了診金離開。
安禾忍著痛抹完藥,送完郎中的素錦正巧折返回屋,低聲道:“小姐,晏之少爺來了,眼下就在院外候著。”
晏之?
茫然片刻,安禾才想起來人是誰。
被逼著過繼私生子那日,她添堵故意指的第二個孩子,如今也一同養在顧家,只等著過著日子正式記在她名下。
原是喚作晏之么……
那日緊著瞧顧母黑透的臉,倒是未曾注意聽。
“讓他進來吧。”
安禾吩咐一聲,整理好衣衫下了榻坐在椅子上,看向素錦又補上一句,“往后喚我夫人就是,‘小姐’總歸不合適了,讓旁人聽見,免不了說嘴。”
“是,夫人。”
素錦微愣,當即改了稱呼。
安禾聽在耳中,一時也有些傷懷,感慨良多。
“夫人,晏之少爺來了。”
素錦回來的很快,稟一聲后去了旁側侯著,露出跟著后頭的半大小子。
顧晏之走上前,跪地磕了頭,珍重喚道:“母親。”
安禾啞然,說不上是個什么心情。對于這個孩子,她當日純是為了給顧家母子添堵才指出來,這日子更是未曾關注過。
眼下聽著恍若隔世的稱呼,心里竟有些怯意。
她真的要將這個孩子過繼到名下么?
幫別人養兒子的事,一次就夠了!
心中有了計較,安禾回神看向廳中央。許是因著她沒開口,男孩依舊老老實實跪在原地,不曾挪動,瞧著恭敬的很。
“起來吧。”
聽到聲響,跪著的人兒才緩緩抬起頭,“聽聞母親傷了腿,可叫郎中瞧過?”
“無礙,一點小傷。”
安禾應聲回過,也不好干巴巴什么也不問,只得隨口道:“可用過飯了?”
“回母親,未曾。”
聞言,安禾適閑的神色僵在臉上,抬頭去看,屋中央站著的人兒一臉認真。
她本是隨口一問,不想對方會答的這般實切。
閉了閉眼,安禾認命開口吩咐:“素錦,傳午飯吧。”
話音落下,才后知后覺想起來另外一茬,家中下人全被顧母給遣散了!
她今日一心去尋琴娘,還未來得及吩咐素錦去買……
“瞧我,竟將采買下人這茬給忘了,夫人恕罪。”素錦適時結尾,轉頭道,“少爺您且坐一坐,奴婢這就去醉香樓訂菜。”
話落,人唰一下就沒了影兒。
素錦不在,屋中氣氛更是冷凝。
安禾本就不是話多的性子,再加上前世不好的經歷,對于顧晏之這個養子即便談不上厭惡,心里始終有些膈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前世的教訓太痛,她斷斷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回過神后,安禾認真打量起下首坐著的人,腦中疑慮頗多。
記憶中,那私生子顧謹辰一直養在京城,顧云起的性子,自不會真的大費周章從老家接族親的孩子入京,更何況還有個愛財如命的顧母?
那日幾個孩子,想必都是近處拉來湊數的。
也不知眼前這孩子是哪家的,在顧家住了好幾日,也無人上門來尋……
莫不是被顧云起打發了?
冷寂片刻,安禾淡淡道:“你是京城哪家的孩子?”
顧晏之心頭一跳,瞬間抬頭。
對上安禾冷淡的目光,一開始還強裝鎮定,漸漸地,頭垂的越來越低。
“母親…”
再開口,已是帶著些哭腔。
好不容易抓住一絲機會,不過短短三四日,這就被戳穿了。
他又要成了沒娘的野孩子么……
“無妨,你盡管說就是,此事不怪你。”只當他是驚懼,安禾雖冷淡,到底出言寬慰一句。
話落,只聽得砰地一聲悶響。
男孩膝蓋磕地跪的筆直,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著,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