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義手中舉著手機,也將眼前這畫面全部直播給了觀眾,道仙信徒血肉模糊的模樣,失聲的痛苦,還有手中血腥的脊椎劍,統統被全國人民所看見。
人民們一時啞然,張懷義也愣在了原地。
良久,張懷義才后知后覺的明白:
“是出于這個緣故嗎?”
“我之前也曾想過,為什么他們在被替換后,從來都不對人出手,只是勸說,本以為他們只是為了騙人所以不殺人,可原來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為他人著想。”
“他們一直認為自己是人,勸說人修仙是從善之舉,卻沒想到好心辦壞事,善舉害人亡。”
“他們從來的不是鬼,他們也只是傀儡,真正的鬼是那看不見的道仙,是他愚弄人于股掌之中。”
“可悲。”
“可也正是如此,我們才要斗爭才要反抗。”
“同志們,我的直播結束了。”
“我們該去解救他們了。”
解救那些被道仙追殺的人群們,解放那些被道仙愚弄的傀儡們。
張懷義關閉了直播,然后在喬遠的房間里翻找著,找到了一把長刀。
這是喬遠最后的遺物,帶著喬遠的遺物,張懷義要走的更遠。
......
......
“逃,逃!!”
“所有群眾,請往我們身后逃去,進入地下通道臨時避難,不要恐慌,注意秩序,不要發生踩踏事件......”
“所有群眾,請往我們身后逃去......”
在人們千篇一律的逃亡中,喇叭的聲音吸引了四散人群的注意,一眾身穿精良裝備的逆行者出現在人群眾,這是一只裝甲連,騎乘著坦克,帶著槍械與防爆盾牌,正有秩序的趕往戰場,指揮官站在坦克上,眼神凝重的看著逃亡的群眾,還有滿地的尸體。
戰爭打響,他們是響應最快的裝甲連,得益于平時優越的訓練,他們也是上城名列前茅的優秀軍隊,才能如此快出隊。
此刻,他們的出現成了逃生方向,被屠殺的人民終于找到了去處,紛紛躲進了地下通道躲起。
指揮員疏散著人群,隨著最后幾人逃離,眼前只剩下了三五抱著脊梁劍的道仙修士,渾渾噩噩的追著人們,口中說著:
“我是真的,我是真的......”
眼前這詭異的一幕讓指揮員有些頭皮發麻,如果真的認為自己是人,那么他到底算人,還是算鬼?
搖搖頭,不再思考這有些哲學的想法,對于面前的道仙,他還是有信心的,炮彈底下出核平。
當然,他也沒有盲目自信,可這與平常的訓練不同。
這是一場修行者與士兵們對抗。
沒有交涉的必要,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擊殺他們也是幫助他們解脫,那么先機便代表著勝利,毫不猶豫地,指揮員命令道:
“射擊!!”
戰備素質極高的士兵瞬間開槍,而修士們感受到危險,飛劍齊齊朝著士兵們爬來!口中喊著:
“我是人,我是人!!為什么要殺我!”
子彈與飛劍交錯而過,子彈擊中飛劍,飛劍略微晃動后,仍舊朝著士兵們飛來!
而也有大量的子彈朝著修士飛去,密密麻麻,根本無處躲避!
“防御!”
飛劍到達的最后一刻,前排士兵統一舉起了盾牌,飛劍齊齊刺入防爆盾牌中,直接洞穿,許多劍矢甚至只離士兵分毫距離!
最前排的士兵們喘著粗氣,竟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而另一邊,子彈擊中了修行者的身體,直接射中!!
“砰砰砰!”
高樓上的狙擊彈補充,命中了一個修士的腦袋,頓時西瓜被擊中一樣爆開。
“啪嗒。”
相比于高超的攻擊,他們的身體似乎脆弱的像普通人一般,輕易的被擊破,倒在地上,宛如破布般,失去了生息。
空間蔓延著血腥味,沒有人敢松懈,可面前的修士已經毫無動靜了,總讓人忍不住想:
“擊殺了嗎?”
眼看著面前的修士似乎還沒有動靜,指揮員深思熟慮下,還是一揮手,宣布道:
“持盾前進!”
他要靠近,看看究竟是怎么會是。
“踏踏踏。”
士兵們眼神凝重著,漸漸的靠近。
“嗡嗡嗡。”
猛然間,倒在地上的劍開始飛響。
“停下!”——
修士的劍嗡嗡作響,修士無神的眼突然浮現出恐懼,緊接著,他們的肉體開始重生,只是沒有長成原本的模樣......打爛的手長成了爪子,擊碎的頭顱長出了肉瘤,打斷的大腿扭曲的伸展著,損壞的喉嚨長出了眼睛。
他們看向自己,又看向了彼此,聲音顫抖著,說道:
“為什么我們沒有死?”
“我們不是應該死了嗎?我們是人,人類是抗不住炮彈的,人類是該死了!”
“這一切都是錯覺,我才是真的,你們都是假的!”
劍重新飛舞,甚至更來勢洶洶,疾馳而來!!
所有人的眼神閃過了凝重,他們并沒有死!!指揮員不再猶豫,再次喊道:
“開槍,開槍!!”
槍械與劍錯綜復雜的交織著,再次擊碎了他們的身體,他們倒下,可又爬起,倒下,又爬起,他們瞳孔的恐懼更勝,他們的絕望更勝。
指揮員皺著眉頭,雖然他們仍然在恢復,可他卻感受到了,他們恢復的速度在越來越慢,而且長出的肢體也越來越奇怪,如同癌細胞一般,完全無規則的增長。
這是長生,也是詛咒。
雖然他們痊愈的速度越來越慢,代表著足夠多的攻擊能將他們擊殺,可時間同樣是生命,他們必須盡快解決戰斗,趕往下一個場地,營救其他危險的人民。
指揮員轉變觀念,同時坦克調轉炮筒,溫熱在炮筒中醞釀。
“準備,開炮!”
“砰!”
巨大的轟鳴炸響在士兵身前,哪怕舉著防爆盾牌,依舊感覺到無數的飛彈炸裂到了盾牌上,整個隊伍齊齊退三步。
巨大的硝煙掀起,又漸漸淡去。
果不其然,一枚炮彈的效果比子彈的效果好的多,他們的肉體被炸的四分五裂,只剩下殘破不堪的軀體,倒在灰霧中,眼神空洞。
這是一場戰斗,但也是一場實驗。
戰斗的現場具備極高的參考價值,指揮員觀察著眼前的場景,凝視著這古怪的情況。
痊愈像沒有電池的車子,他們的身體再也無法恢復這如此恐怖的傷勢,似乎代表著結束。
可指揮員神色凝重。
一些碎肉開始奔跑,一個只能勉強看出人形的怪物,漸漸的融合。
過了半響后,他響起了呼吸。
指揮員愣住了,雖然五具尸體各自失去了痊愈的能力,可聚集在一起,他們的痊愈能力卻在疊加。
可比指揮員更絕望的是倒在地上的尸體。
他的胸膛突然開始起伏,緊接著他動了動不能稱作手指的東西,然后唯一一顆碩大的眼珠在臉上涌動著,他看向了眼前,又看向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我又破境了,我又破境了!”
“但是我為什么變成了這副模樣......這一定是錯覺,這是幻境,沒錯!”
“只要不看就好了,不看就好了!”
而在軍隊面前,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
他扯下了自己了自己的獨眼,痛的發出哀嚎,可獨眼又很快痊愈,他便再次扯下了眼睛,又痊愈,又扯下,又痊愈,又扯下。
周而往返,如此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