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擊潰大廈的拳勁，朝古汐猛然砸去，勢必將其徹底滅殺。

顯然管家殺心已起下了死手。

可下一刻，管家面色大變。

四肢突然全身麻木，一股難以想象的絞痛，從天靈蓋席卷而來。

她只能單膝跪下，手掌勉強支撐身體，不至于摔倒在地。

“那酒有問題！”管家額頭冒著冷汗，咬牙切齒說道。

對此，方軒并未意外。

雖說五階實力，已經可以做到百毒不侵，但這并非毒藥，相反還是大補之物。

只是一時間攝入過多，導致經脈被藥力堵塞，這才有麻痹作用。

他既然放心讓古汐來，自然不會讓其以身涉險，肯定做足了準備。

畢竟方軒的初衷，只是想讓小侍女提升下膽量，克服心底的恐懼。

不過……

“是殺是放由你自己定奪。”方軒走上前，不緊不慢說道。

話音落地，古汐微微握緊拳頭，臉上帶著一抹復雜。

至于管家則徹底慌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最后掌控自己生死的，居然是這個侍女？！

沒錯！

管家對古汐有點印象，當然也就只有一點點而已。

對于這種低賤種族，自己一向嗤之以鼻，連看都不帶看的，就跟路邊的螞蟻隨意捏死。

可天道好輪回，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到如今下場。

“那個大人，以前確實我多有得罪，還望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過我吧……”

管家艱難弓起身子，樣子滑稽賠笑說道，實際上那股欺辱感，早已在肚中怒火滔天。

只是礙于死亡威脅，她的尊嚴全部被碾碎，通通不值一提。

古汐沒有說話，只是一步步走來，她不想讓方軒失望。

管家依然在求饒，但發現沒用之后，又開始破口大罵丑態畢露。

“你這個奴隸！”

最終，在古汐一劍之下，脖子一抹殷紅閃過，管家生機徹底斷絕。

臨死之前，那不甘與怨恨的眼神，猶如厲鬼索命，讓古汐渾身顫抖的厲害。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了！

而且擊殺的對象，還是以往那高不可攀的管家，古汐害怕恐懼，還有一絲絲……

興奮的激動？

沒錯！

就是興奮！

尤其是當她看見，對方為了茍延殘喘，對自己低聲下氣求饒時，古汐只感覺一陣快感。

這就是報仇雪恨的快樂嗎？

她竟然有點喜歡這種感覺，平日里對自己的欺辱，都在那一劍之下，通通發泄出來。

很痛快，也很激動！

甚至還想再殺幾次！

古汐或許不知道，在命格替換之后，除了繼承睚眥天賦外，連同在性格方面也隱隱影響著她。

自古以來，睚眥都屬于九子之中，最為嗜血弒殺的一位，它的命格可沒想象那么簡單。

不至于被左右操控，但多少有點潛移默化的意思。

而就是這種詭異的陌生感，讓古汐升起濃烈的恐懼，她呼吸猛地變得急促。

前所未有的不安，席卷她的全身，她神色慌張左顧右盼，希望這種陌生冰冷里，找到一絲溫暖。

像狂風驟雨的海上扁舟，望見歸途希望的避風港，古汐毫不猶豫撲進方軒懷里。

她小手攥緊后者衣襟，捏的指關節都變得蒼白。

姣好身材緊緊貼著，擔驚受怕的小侍女感受到，熟悉猶如溫泉般的暖意，那股暴虐才逐漸平息。

“方軒大人……”

“放心，有我在。”方軒拍了拍少女柔軟肩膀，輕聲細語。

他只是單純以為，古汐不過害怕而已，像她這么善良的姑娘，肯定會留下心理陰影吧？

若非自己強迫，恐怕她也不會這樣。

但這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強食天經地義，在聯盟管轄的城市，都尚且有黑暗存在。

更不要說，這種大荒時代了。

希望古汐能盡快轉變心態。

然而實際上，少女是因為太興奮的緣故，怕被方軒當成變態，才會感覺害怕。

她用力抱住后者的腰，小腦袋枕在溫柔胸膛，由于害怕被推開，一刻都不敢松手。

這心心念念的溫暖，好似慰籍的獎勵酬勞，所有疲憊一掃而空。

自己現在很有利用價值，相信不會被輕易拋棄了吧？

忽然間，她想起之前方軒曾經說過，睚眥就該不擇手段。

若我想要更多，是不是還得繼續不擇手段，她自己都覺得有點貪心了……

“我這么做正確嗎？”

古汐抬起頭，血紅的眸子中，似乎在尋求某種答案。

這是受到驚嚇，想要安慰嗎？

方軒一下子明白過來，揉了揉少女柔順的秀發：“正確與否，并非由外人判斷，自己心中的衡量天秤，不早就告訴你答案了嗎？”

原來如此，那就是值得了！

“我知道了。”她露出笑容。

從今以后，自己就是睚眥了，睚眥必報的睚眥！

對此，方軒也欣慰笑了笑。

顯然，他有做心理醫生的潛力，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就能把少女的心病給治好。

并未察覺什么不對勁，自認為做好心理工作的方軒，再又安慰幾句之后，開始進入正題。

“管家的事算揭過了，只要簡單處理下后事就行，可另一個麻煩還未解決，那就是關于霸下。”

說起這個，方軒就感覺頭疼。

喝酒的時候，管家就無意間透露，意欲與霸下結盟之事。

如果只是想想還好，關鍵已經付出行動，管家外出執行任務，就曾經拜訪過霸下。

就不知后者如何看待此事。

“直接拒絕不行嗎？”古汐聞言，臉色不解。

“那你知道霸下的府邸？”

方軒簡單反問一句，就讓小侍女不好意思低下頭。

正因為如此，他才感覺麻煩。

如果霸下沒同意還好，但若真有意愿結盟，那就有點難辦了。

說到底，古汐對龍子之軀的掌控，還不算太熟練，若像剛剛那樣，又一不小心潰散，那可就……

等等！

“睚眥之前有過化形嗎？”

方軒突然問出關鍵一點。

“并沒有。”古汐聞言，搖了搖頭：“相反它還很抵觸。”

作為高傲的幻想種，睚眥至始至終認為，龍子之軀才最為完美。

至于化形？

從未考慮！

“那你見過霸下嗎？”方軒又問。

“也沒有。”

古汐回答完，同樣眸子一亮，如此一來的話，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要多加訓練，爭取徹底掌握才行。”

在偷天換日的影響下，只要不主動暴露身份，一般不存在被察覺。

可總歸要保險為妙，若能維持龍子之軀，相當于加了一層偽裝，而且還對實力大有裨益。

當然了……

最好的情況，自然是霸下忽略而過，沒把結盟當一回事。

方軒心底默默想著。

……

可惜事與愿違，在幾天之后，霸下不僅同意了，甚至還親自動身，打了個方軒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