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還是去了，他是后來去的，去的時候兩人都走了。

他手里拿著一本書，在不停的翻閱著。

那書叫《尼伯龍根之歌》。

——

這是德國廣為流傳的一本名著，是一首德國的敘事詩。

楚子航看著書架上的那本《尼伯龍根之歌》，路明非的叔叔竟然會喜歡這種文學，但實際上，路谷城之所以會買下這本書，是因為這本書聽起來足夠的高大尚，把這么一本書放在書房中，路谷城認為，如果到時候有客人來了，就能提升在客人心中的印象。

并沒有客人來到路谷城的家中，就算是真的有，感興趣的客人估計三言兩語下，路谷城沒看過這本書的事實就會被揭穿，因為他就是一名土生土長的國人，又怎么會懂得一本德國書。

“路明非，你看過這本書嗎？”楚子航拿著手上《尼伯龍根之歌》

“沒有，那是我叔叔的，當然，他也沒看過。”路明非回答道。

楚子航此時卻感到了一陣恍惚。

自己拿著這本書的動作似乎曾在記憶中，哪個場景發生過。

路明非不以為然?！皫熜?，怎么了。”

“沒什么?！背雍綋u搖頭。

“就是想問一下你。”

“我沒看過這本書，但是我倒是知道齊格飛這個名字?！甭访鞣墙又终f道。

是的，齊格飛，路明非不僅知道這個人，他還見過。

“齊格飛。”楚子航知道這個名字，但那是敘事詩中的主人公。

而楚子航手中的這本尼伯龍根之歌，是中世紀文學，被稱為德國的《伊利亞特》。

“齊格飛是屠龍的大英雄對吧?！甭访鞣且妿熜种肋@個名字，就繼續開口。

“嗯，這是一本由不知名奧地利騎士，所撰寫的一本史詩?！背雍?

“人們都知道齊格飛，知道他是屠龍的大英雄?！?

“卻也僅僅如此?！?

“有沒有可能，他在傳說中所殺死的那條法夫納，就是一名龍王，而他自己是一名極強的混血種，或者干脆，他也是一名龍王。”

路明非看著楚子航手中的尼伯龍根之歌，這本書有著別樣的魔力，從剛才，師兄的話就變得多了，就好像這本史詩撥動了他的心弦，故事的內容則是不斷應和著不知名的旋律，讓楚子航深入其中，不自覺的述說著某種秘密。

“師兄，我話還沒有說完?！甭访鞣恰?

楚子航也察覺到了自己剛才行為的不妥，那分明和往常的自己不一樣。

“師兄你剛才所說的，我都知道?！甭访鞣墙又_口。

楚子航翻開了手上的尼伯龍根之歌，同時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齊格飛又被稱為齊格弗里德，他沐浴了龍血，除卻身上某一處地方，剩下的部位都無比強大。”

“那是一個善良的人，心中有著正義，當然，這聽起來像是廢話對吧，畢竟我們都知道他是屠龍的勇士?！?

“但我想說的是，他的正義，卻像是一種極端的好人?！?

“不，這不是我想聽的?！背雍酱藭r卻打斷了路明非。

路明非張了張嘴，師兄難道不是想和他討論一下齊格飛嗎？

“在更廣為人知的北歐神話中，也有這么一名差不多的人物。”

“而這名人物叫做齊格魯德，可以說是齊格飛的原型?！背雍竭@時開口了。

齊格魯德？他和齊格飛什么關系？路明非等待著師兄的下一句話。

他雖然見過齊格飛，但那是另一個世界的齊格飛，即便神話故事都差不多，但是總歸是有出入的。

“你說的那名齊格飛，是和齊格魯德同源的人物?！?

“齊格魯德在尼伯龍根之歌中，名字改為了你所說的齊格弗里德?！?

“他們雖然都斬殺惡龍，但齊格魯德是挖出心臟烤來吃掉，得到了聽懂鳥語的能力。而齊格弗里德則是沐浴龍血，得到了除開后背被菩提葉所遮蓋的地方全身刀槍不入的能力?！?

楚子航不停的講述著，在講述差不多的時候，翻著書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到了一個英文字母。

他認識那個英文，Gram：格拉墨。

“Gram?！背雍较乱庾R的念了出來。

“Gram？”

在路明非的認知里，這是一把劍，他也見過這把劍。

是12把西方歷史與奇幻傳說中的神兵利器之一。

很有幸，這把劍被‘無限劍制’收藏過。

無限劍制收藏的自然都是贗品，其威能也會更次，但是這并不妨礙路明非知道這把劍的外形。

“傳說那是奧丁的佩劍?！背雍皆谔岬竭@兩個字的時候，聲音不禁顫抖了下。

路明非敏銳的察覺到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齊格魯德的先祖大概就是奧丁，按書上所講。”

“齊格魯德和齊格弗里德的父親都叫做齊格蒙德，但是其中的齊格魯德，要追溯他的祖先的話，就是奧丁?！?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奧丁的佩劍會出現在我們常說的齊格飛手里?！?

楚子航突然閉合了手中的尼伯龍根之歌，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路明非一直默默的聽著，從師兄的話中，他明顯更加關心的是前者。

“師兄，我了解的是另一位齊格飛?！?

楚子航情緒波動很快就被他控制住，淹沒下去。

“我，就是在想，青銅與火之王可以是歷史上那位李雄。”

“而別的龍王，也必然曾會是一名著名的歷史人物”

齊格飛沐浴了龍血，殺死了邪龍。

這個所謂的尼伯龍根之歌，實際上歌頌的是勇敢高尚的品質，反映了封建統治階級之間的斗爭，揭露了封建社會的黑暗。

但這兩人此時的交談卻緊緊圍繞著故事主人公的身份背景。

“師兄，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嗎？”

路明非已經知道了一些答案，他主動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一顆想要幫助他人的眼神，明亮的發著光，就像從前的那些主角一樣。

楚子航沉默了許久，最終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是啊，眼前的這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又怎么會輕易說出心中的秘密。

他，和曾經的自己不一樣，曾經的自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人的幫助。

眼前的這位男人，始終不是自己。

所有人都是他們自己，師兄這樣的性格，此時很清晰的和路明非區別開來。

“對不起?！背雍奖荛_了路明非的目光，從前，這一雙璀璨，都是別人無法直視。

而現在，楚子航卻主動移開了這雙讓凱撒都羨慕的黃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