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薇眸光一閃，她抬起低垂的頭，順著樓梯朝樓上看，然后小聲說：“會不會是姐姐她……”

沈盛平正好轉頭，聽到沈意薇的話，皺眉問：“你說什么？”

沈意薇一頓，抿了抿嘴，然后才接著說：“姐姐回來那天，我辦了生日宴，但姐姐卻沒有認親宴，不僅沒有給姐姐辦，我還誤拿了她的項鏈，姐姐……是不是不高興，就跟藍桉講了……”

沈意薇不愧是在沈家養了10多年的人，兩句話一出口，項鏈就成了誤拿。

沈盛平想到沈寧現在不肯吃一點虧的性子，沉聲道：“這個死丫頭。”

三樓。

沈寧屋里，她坐在床邊，沈玄安單膝跪在她面前，他的雙手輕輕握著沈寧的雙手。一雙黑眸就靜靜的凝望著沈寧，他輕聲喊著：“姐姐！”

沈寧一直歪著頭看向窗外，不過她在三樓，就算拉開窗簾，窗外也只是蒼茫的一片白，連一只可以偶爾撲閃飛過的鳥都沒有。

這樣的景，簡直空寂極了！

沈寧問：“熟悉嗎？”

“什么？”

陳玄安一愣。

“你想起什么沒？”沈寧轉回頭，低下眸子，眼底倒映出沈玄安仰著的臉。

“我……”沈玄安看著沈寧，不知道要說什么。

沈玄安知道沈寧問的是什么，她想知道自己想起以前的事兒沒有，但他怕。

每次提到這個，他都害怕得很，總覺得沈寧好像離他又遠了些。他想說“我沒想起什么”或“我不知道”，但最終改了口。

“我想起了不少，”他揚笑臉“比如我第一次見姐姐，姐姐笑著遞給我一顆自己最喜歡的糖，比如葉姨邀請我跟她回家，然后親自下廚，讓我吃了一頓最溫馨的家常飯，比如吃飯的時候，姐姐給我加了好幾次菜，故意兇巴巴的威脅我，讓我全部……都吃完，一點不許剩，比如……比如……”

沈玄安握著沈寧的手微微一緊，苦笑道：“姐姐，我比如不出來了。”

沈寧心一跳，看向沈玄安。

他剛剛的眼神那么溫柔，是給沈寧的。

她握住他的手，隨后緩聲：“那就別比如了。”

沈玄安一笑：“好！”

沈寧又問：“你難過嗎？”

陳玄安：？？

難過嗎？

不難過。

唯一難過的，也就是他們那樣說姐姐的時候。

但，問這個有什么意義嗎？

沈寧說：“他們那樣對你，那樣說你。”

外人這個詞不適合用在他身上，卻適合自己。

“難過啊。”

沈寧垂眼，果然還是難過的，也是，再怎么樣，那人也是他的……

“他對著你說那樣的話，讓我難過極了，他憑什么那樣說。”

沈寧：？

……的父母。

沈寧說：“他們說你的時候跟我有什么關系？”

沈玄安粲然一笑：“那不難過了。”

？

沈寧看到他燦爛的笑，睫毛顫了顫。

“傻子！”

“嗯，傻子。”他說，“姐姐，別想那么多，我們去京市吧。”

良久，沈寧嗯了一聲。

——

京市。

歸客居頂層天臺邊上。

喬玖雙手手臂搭在欄桿上，脖子上是那天去食鑒閣帶的圍巾，她嘴里叼了一根女士香煙，不過沒點燃。

喬玖身后的遮陽躺椅上，衛宵悠閑躺著，雙眼閉著，嘴里還哼著小曲，像是來度假的二世祖。

衛宵眼睛半點不睜的，就這樣在躺椅上躺著，調侃喬玖：“喂，喬小九，你和歸客居老板是不是有一腿呀？”

喬玖冷冷甩他一句：“沒事兒干就滾回家去。”

衛宵睜開眼坐起來，他說：“我幫你盯著張家那小姑娘這么多天，你跟我說話就這么不客氣點呢。”

衛宵說完抬起頭，剛抬起頭，就看到喬玖冷眼看著他。

……

“行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衛宵站起來，又從包里抽出兩張紙，紙上是兩個學生，一男一女。

衛宵把紙遞給喬玖，喬玖轉過身，動了動圍巾，然后接過，視線落了上去。

“就兩個人，就是近一周失蹤的人，一男一女”衛宵說，“京市向來太平，再有多少爭斗，那也是些家族之間的事，有什么人失蹤，或多或少都跟某個家族某個敵對勢力有關，總能有點兒蛛絲馬跡，這次失蹤的這兩位，男的是文家獨子，在博志讀高三，三天前失蹤的，第一個。”

衛宵指了指另一張，上面是失蹤的女生，姚娟的資料：“這個女生，沒什么背景，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從外地到京市來上大學的，去年剛考上，前兩天夜里失蹤的。”

喬玖：“夜里？她不住校？”

“住啊，但失蹤那天晚上她剛好請假。”

喬玖疑惑：“剛開學就請假，還是夜里。”

衛宵一笑：“我也覺得奇怪，她才來京市，又沒有什么親人在這，也不知道什么事需要她在夜里請假出去，我查過，她請假三天。”

喬玖又看了一遍姚娟的資料，她住在飛云縣仙孑鎮的姚村，成績好，平日里待人也和善。喬玖的視線落到最后一排上，看到了剛剛沒注意到的一句話。

她稍稍挑眉：“她申請了休學？”

衛宵看了一眼，說：“對，但她的申請還沒被批下來。”

喬玖聽著那行字多看了兩妙。

才剛開學軍訓完不久就要休學，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