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訴說的經歷,蘇瑾瑜臉色溫柔,態度親近了些,語氣也柔和了許多:“師弟不必著急,突破是遲早的事。”
接著,便帶他來到一片種滿靈植的土地,講起了靈植師的基本常識。
“在達到真仙能修行秘法之前,靈植的養護無非兩點,初陽與月華。”
“靈植乃天地之精,亦有品階之分,甚至有些高階靈植還能化形,和人一般無二。”
......
李青陽稍微有些走神,不斷想起那張絕美的俏臉,方才分別,就開始想念。
從破落的掌門大院出來后,蘇瑾瑜給他安排了一處單獨的院落,看上去雖然簡陋,卻也五臟俱全。
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他都要在這里度過了。
夜幕降臨,小村莊里寂靜無聲,只有偶爾風聲拂過樹葉的微弱響動。
李青陽在院子里仔細研究靈植培育之法,洛書的山河世界里有著大量的天材地寶,要是能學有所成,以后的修行都不會缺仙藥了。
渾身沐浴在月華之中,感覺十分舒坦,體內的仙氣隨心運轉,隱隱與天地相合。
他似有所悟,心神完全投入其中。
突然,一柄飛劍凌空而起,在夜色中燃起了一道火焰,帶著無比銳利的氣息,朝著李青陽的頭部刺去。
李青陽大驚,趕忙運轉身法,極為驚險地避開了要害。
轟得一聲,飛劍刺入房梁,靈巧地回轉,再度瞄向了他的心臟。
李青陽的第一反應就是姜家的人殺到了,慌忙就要去須彌戒中喚醒洛書,可抬手震開飛劍之后,又放棄了這種想法。
太弱了。
在仙界法則的壓制下,這柄飛劍的威力甚至不如拳頭,很明顯,并非仙人手段。
偷襲者似乎也明白這個道理,飛劍偷襲之后,他便緊隨其后,一聲怒吼,拳頭照著李青陽面門襲來。
李青陽抬手格擋,二人拳腳相加,在空中快速地交錯著招式,發出陣陣音爆。
雙方的氣機糾纏在一起,交織出一股強大的能量場,將二人的活動范圍限制在里面。
與此同時,飛劍再次受到指引,從空中饒了一個大圈,來到二人頭頂。
偷襲的大漢拳勢剛猛,心志決絕,這一劍帶起數道霞光,發出錚錚劍鳴,鋒利的劍氣無分彼此,起手就是同歸于盡的架勢。
李青陽暗罵一句瘋子,硬吃一拳,跳出了戰圈。
兩人的戰斗看似激烈,實則仙力波動有限,與李青陽之前所見的戰斗相比,是毫無疑問的菜雞互啄。
偷襲者黑巾蒙面,招招以命相搏,數次不惜兩敗俱傷也要重傷李青陽。
怎奈二人實力接近,數十招交鋒下來,難分勝負。
李青陽放松了不少,看著蒙面人的眉眼越看越有種熟悉的感覺。
“是你?”
皮膚黝黑,眉毛極粗,李青陽很快就想起來了,他們白天才見過,是逍遙派唯二的男弟子之一。
眼見被認了出來,蒙面人索性扯掉了面巾:“沒錯,是我。”
李青陽微怒:“這位師兄尊姓大名?”
“山野粗人,哪有什么尊姓大名,叫我侯二便是。”也不等李青陽問,侯二便一股腦交代了自己的目的:“師姐心腸太好!你這樣來歷不明的人也隨意收留,我卻不放心!”
“他媽的,不是你們自己掛的告示招收弟子?”
“不錯。”侯二目光審慎地看著李青陽:“可我實在想不通像你這樣身份的人怎么會來我們這小門小派。”
李青陽愕然:“我什么身份?”
“你指間一枚須彌戒,便抵得上靈植師數百年的努力,為何還要來受這份苦?”
看不出來,侯二粗獷的外表下竟也有心細的一面,只是他的處理方法,實在是...
李青陽看著自己的指間,有些恍然。
在湘蓮身邊待久了,奇珍異寶見了無數,全然沒把區區一枚須彌戒放在眼中,此時回想起來,當初在礦場,就連一向豪橫的監工頭子也不曾擁有過。
他藏身此地,當然是為了躲在暗處打探姜家的消息,順便煉化須彌戒中的天材地寶提升自身實力,不過這些他沒必要對別人言明,何況還是對自己有敵意的人。
“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們的事嗎?”李青陽寒聲質問。
“沒有。”
“僅憑胡亂的猜測,便同門相殘,這就是逍遙派的門風?”
侯二答得極硬氣:“你若是就此離開逍遙派,我把命賠你。”
李青陽被他蠢笑了,以前他也見過不少心思簡單的修士,在仙界這還是頭一個。
“那我要是走了再回來,你不是白死了?說說吧,發生什么事了,你要說的合理我自然會離開。”
侯二想了想,道:“逍遙派始建于五百年前...”
“停。”李青陽不耐煩地打斷:“你怎么不從開天辟地說起,說點最近的。”
侯二喘了口粗氣,繼續道:“逍遙派的祖師也就是我們的師父,偶然間得到了一卷春風化雨的殘本,在白云城做起了靈植師的生意,他老人家心腸慈悲,專門收留我們這種飛升上來什么都沒有的人,指引我們修行。”
說起往事,他聲音漸漸哽咽:“我們逍遙派的靈植品質好價格公道,慢慢在白云城開始小有名氣,就惹得本地靈植師不滿。”
“于是他們就派臥底過來,不僅偷學了春風化雨的秘法,反而誣陷我們偷他們的,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侯二重重一拳砸向墻壁,滿是自責:“師父拼了性命也只護住我們幾個,而我們卻只能在這里茍且偷生,半點報仇的能力都沒有。”
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遭到這么大的背叛,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信不過李青陽也是情有可原。
李青陽仍有疑問:“你們傳承了五百年,總不會因為一兩個叛徒就被人滅門了吧。”
侯二黝黑的面龐因慍怒而抽動:“當然沒有這么簡單,因為他們抱上了北境最粗的大腿。”
李青陽有種不好的預感:“誰?”
“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