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過來！”尹延潤捏住顏鵬宇的肩膀，一舉牽到身前說道。
顏鵬宇跟著牽引轉到尹延潤面前，盯著眼前的籃球假若沉思，見尹延潤沒反應，一手拍下他手上的籃球。
“嘿！”尹延潤驚叫道，“你小子行啊……”
“哎呀，你打得不行啊……”顏鵬宇摟過尹延潤的肩膀，使勁拍拍說道。
“換一個，老驢，快來！”尹延潤回頭招呼道。
武文滔堅定地走來對決，接過球，屏息凝神，扶了一把眼鏡，看準顏鵬宇右腿膝蓋彎曲的空陷，向左一探腳，又猛地向右閃去。
顏鵬宇左右招架有余，追平了武文滔的側身。
武文滔坦膊側運，順利把球一拋，作出上籃的動作。
顏鵬宇趕忙說道：“這太近了，還沒上籃呢！”
“我來！”王炳堯自告奮勇道。
王炳堯接過球，左右拍打試探幾個假動作，突進兩步。
顏鵬宇趕忙跟著后撤，免得迎面碰撞。
就在此刻，王炳堯后仰跳投，象征性地孤身遠投。
顏鵬宇撓撓頭，不知該說些什么。
尹延潤一甩肘說道：“我給你找一個風騷的，你等著……”
尹延潤在周圍找了一圈，最終鎖定了反復在教學樓墻壁上回彈的排球。
“喂，那個……用腳拍球的，過來。”
姚順懿嫌回頭看來。
“自己承認了……”尹延潤大笑起來，指著姚順懿的手說道，“你也承認你用腳打球了！”
姚順懿張著手在尹延潤面前晃著說道：“看好了，這是手，別以為人都跟你一樣整天倒立……”
“嘔……”尹延潤扇著鼻子說道，“有腳氣……”
姚順懿問道：“叫本大爺有何貴干？”
尹延潤指著顏鵬宇說道：“給他秀一把。”
“好嘞。”
姚順懿活動活動臂膀，準備大展身手。
尹延潤指著姚順懿的手說道：“下次記得穿鞋，光著腳冷……”
“去！”姚順懿驅道。
姚順懿左右蕩球，顏鵬宇也左右防守。姚順懿突然沖著側面沖了過去，全身飛躍，左手托球，縱劈雙腿。球溜過胯下飛上右手，又跟著右手一同運上了天。
顏鵬宇問道：“這是什么？”
“胯下上……”姚順懿瞥見身后一閃，一頓道，“上籃！”
顏鵬宇追著姚順懿身后的寬影看了過去——李泳奇邁著步走向薛老師。
薛老師關掉手機，抬頭一看，接著湊過耳朵，細聽細語。
顏鵬宇頓時慌神道：“他怎么又去了？他要告我狀！”
尹延潤說道：“沒事！我打賭肯定不是，他憑什么告你？”
顏鵬宇回頭撓撓頭皮，說道：“哦，也對……”
薛老師挺著身呵斥道：“下課干嘛去了？”
薛老師一聲吼觸得顏鵬宇彎腰蜷腿，嘀咕道：“他肯定告我了，老……老師都生氣了……”
“快去！”薛老師一甩頭說道，“就你一個人上廁所！”
“哦哦，好像不是……”顏鵬宇漸悟道。
尹延潤嬉笑道：“人家上廁所！”
顏鵬宇又反過來問道：“哎，他……他怎么老……老是上廁所啊？”
“他就這樣……”尹延潤說道。
球過三轉，顏鵬宇來回折跑，有了些許疲憊，轉頭看見李泳奇從廁所邁出來。
顏鵬宇又問道：“他怎么上廁所這么慢？”
武文滔說道：“這你得問他。”
顏鵬宇回憶道：“我那天看著他一滴一滴尿。”
武文滔忍著笑說道：“這你得問他們宿舍。”
“不……不是，我在廁所排在他后面，然后旁邊都上完兩三個了，他還沒上完。”
武文滔隨意聳聳肩。
廣播響起，王炳堯一聲命令，同學們集合兩隊。
顏鵬宇站在隊伍后面，隨著隊伍一起走到樓前的廣場，面向東面的一排大樹，左耳聽見轟轟隆隆的校門外。
“下面通報衛生檢查情況……”大樹下的同學拿著話筒宣讀道。
顏鵬宇的汗意蔓延到腳趾尖——馬上要通報了……
顏鵬宇的雙耳慢慢拉近廣播的讀聲。
“九班、十二班……”
掌聲也由邊席卷，漸近清晰。
“十四班！”
“好！”許倞維激動地歡呼起來。
顏鵬宇瞬間淹沒在同學的掌聲中，稍稍平息了，問尹延潤道：“咱是不是不用罰跑操了？”
“不是……這個是衛生，和跑操沒關系。那個早就不罰了，聽那個胖子蒙你的！”
顏鵬宇幡然醒悟，自我對賬道：“剛才不就說不罰了嗎？怎么還計較……”
葉綠體說道：“那那個胖子找老師去干嘛的？我都擠出一股脹氣。”
鞭毛彎起來俯身說道：“他不是去上廁所嗎？”
葉綠體張大了微孔，問道：“什么時候說的？”
細胞核調解道：“剛才老師說的……哦對了，你聽不見外面，他是鞭毛，是專業的……”
葉綠體追問道：“那你怎么知道的？”
“他干什么都得跟我說啊！”
一顆線粒體湊過來問道：“那我怎么也聽不見？”
“你跟他一樣！”細胞膜回響道。
顏鵬宇似乎明白地點點頭，身體里暗潮翻涌，一時半會難以平息。
“各班帶向餐廳就餐。”隊前樹下的同學拿著話筒說道。
行列兩邊一班和十六班各自走向兩邊，一班開著頭浩浩蕩蕩地走進餐廳一樓大門，十六班的排頭貼著臺階邊沿鉆進側門，轉彎上二樓。
“狗賊！”顏鵬宇的細胞核叫道。
顏鵬宇一驚，問道：“你要干什么？”
“鵬宇萬歲！”細胞核翻滾歡呼道。
“狗賊！”
顏鵬宇一聲汽化，牢牢旋鎖住細胞核的一團瘴氣。
“欸？人呢？”王炳堯等在隊伍一邊數著人問道，“那個新來的……顏鵬宇呢？”
“欸？上哪去了？”尹延潤也回頭問道。
武文滔嗅了嗅空氣中悄然渦旋的燥氣，說道：“有一股淡淡的嗆味……”
“嗆……”尹延潤思索道，“壞了，又跑了！”
顏鵬宇自旋上前，一團氣墻前斷了去路。
顏鵬宇一看，眼下正是李泳奇一搖一擺地巴結著前面的同學——叫什么名字——好像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