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晚的降臨,灰霧海洋化作了黑暗無際的汪洋。
這艘散發(fā)微弱光芒的小船,在這黑暗之中,如同螢火之光,一直向著某個方向前行。
各種詭異的怪物,在這詭域中游弋,時不時對小船發(fā)動攻擊。
幾人皆見識到了夜里詭域的可怕。
“前輩,既然這詭域之中有如此多的怪物,為何我們在詭域中卻沒事?”
陸玄如此一問,其他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皆好奇看向擺渡老人。
“一切源于詭域的規(guī)則,在詭域之中,爾等雖被詭域所控制,但也受到了詭異規(guī)則的保護(hù),這些怪物也受規(guī)則所控制,自然不會傷你們。”
“原來如此。”
聽完擺渡老人的解釋,幾人頓時恍然。
隨即,幾人先后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擺渡老人有的則清楚解答,有的則笑而不語。
經(jīng)擺渡老人解惑,幾人心中的不少問題都有了答案。
在詭域之中,他們都各自認(rèn)識,但因記憶被篡改,看似熟悉,實(shí)則陌生。
幾人重新互相認(rèn)識了一下。
“原來沈介兄你真是千戶啊。”
得知沈介身份,林方平有些吃驚,而且比在臨安詭域地位還高,是京城鎮(zhèn)妖司千戶。
而林方平自己,在臨安詭域中,他加入了鎮(zhèn)妖司,在詭域外他只是個游歷四方,給人算命看風(fēng)水的陰陽先生,但在詭域中所學(xué)到的東西,卻真實(shí)刻在了他的腦子里。
至于樓昭月,她確實(shí)是個江湖人,不過她并沒有師門。
丹辰子也確實(shí)是妖,來自青松嶺,他是來附近尋找寶藏的,沒想到會被困詭域。
他們發(fā)現(xiàn),在詭異中的身份變化,并沒有多大。
“陸……呃,不知陸老弟在詭域外是做什么的?”
沈介看向陸玄,在臨安詭域之中,陸玄是游方道人,但在詭域外,不知對方是不是。
“倒是差不多。”
陸玄微笑著回答,方才他擺脫詭域規(guī)則的影響,恢復(fù)了所有的記憶。
作為穿越而來的人,他一穿越過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具棺材里。
他掀開棺蓋,從棺材中爬出,所見是一片殘垣斷壁的廢墟,周遭皆被灰霧所籠罩。
正當(dāng)他錯愕不解時,一團(tuán)無實(shí)質(zhì)如黑霧的東西,從遠(yuǎn)處沖來,鉆入他的體內(nèi)。
沒過多久,他的感知就被蒙蔽。
若是被他們知曉,他本就來自詭域,會很麻煩。
因此,陸玄并未明說。
……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出現(xiàn)微弱的亮光,灰霧也愈發(fā)的稀薄,到了此處,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怪物。
很快,小船就離開了詭域區(qū)域,出現(xiàn)在外面。
皓月當(dāng)空,山野蟲鳴。
幾人嗅著外面清新的空氣,看著周遭鮮活的景象,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好了,到了,你們就在這下船吧。”
小船停下,懸浮在離地面一尺處。
“我等在此謝過前輩,不知前輩來自何處?改日我等好上門拜謝。”
幾人下船,抱拳一禮。
“老朽也不知來自哪里,又要去往哪里,我們就此別過吧,若是有緣,或許能再見。”
小船重新動了起來,向著遠(yuǎn)處飄蕩,逐漸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當(dāng)中。
“小友,你體內(nèi)的那團(tuán)東西很危險,老朽雖已封印了其大部分威能,但其力量實(shí)在詭異,小友往后可要小心了,莫要被其所控制。”那擺渡老人的聲音傳來,陸玄聞言,左右看了看,似乎只有他一人聽到。
林方平望著遠(yuǎn)空,皺眉道:“也不知這位神秘的前輩是何人?”
“或許是那傳說中修仙高人吧。”沈介猜測,而后看向丹辰子,“丹辰子前輩,不知你可有瞧出那位前輩的來歷?”
丹辰子出了臨安詭域,已能重新幻化成人形,他捋須思索了下,道:“貧道的這點(diǎn)微末道行,可瞧不出那位前輩的跟腳。”
那擺渡老人看起來,就像是鄉(xiāng)野間,所見普通的老農(nóng),完全沒有任何上位者的氣勢。
但其能駕船自如穿梭于詭域,那些可怕的怪物,更是奈何不了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丹辰子轉(zhuǎn)身看向眾人,問:“如今我等已逃離詭域,不知諸位有何打算?”
“我等也不知被困詭域多久,沈某本就有公事在身,也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不好再繼續(xù)耽擱,需盡快回京城看看情況,他日若諸位來京城,可來鎮(zhèn)妖司尋我,沈某就在此與諸位告辭了。”
沈介本就是個果斷的人,沒有絲毫的扭捏,與幾人告辭后,便施展輕功向著京城方向趕去。
“貧道也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若哪天你們來青松嶺,可報貧道的名號。”丹辰子變回黃皮子妖身,帶著一陣妖風(fēng),飛向遠(yuǎn)處山林。
“你們呢?”陸玄問。
“林某聽聞,那百煉宗似乎存在仙緣,你們要一起去看看嗎?”
“不知那百煉宗在何處?”
“百煉宗在柴桑縣牛首山,是江湖上頗有些名氣的門派,據(jù)說與修仙門派有幾分關(guān)系。”
“在下倒是沒有什么要緊事,便與林兄去那百煉宗瞧瞧。”
“樓姑娘呢?”
“在下也曾聽聞百煉宗之事,早有去一探究竟的打算,此行便一同去那百煉宗吧。”
三人都做出了決定,他們掃視四周,夜里無法辨別方向,不便趕路,就在附近找了些樹枝,點(diǎn)燃篝火,靠著大樹原地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陸玄將未燃盡的火堆用土蓋住,深深看了眼臨安詭域方向,便跟著林方平他們一同離開了此地。
似乎是受到詭域的影響,他們往遠(yuǎn)離詭域方向,走了不短的時間,所見除了些無人的殘破建筑,并未看到其他人。
直到他們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才在一處交通要道,看到有人居住的村莊。
在此期間,他們只吃了些野果充饑。
路旁有一家茶鋪,給來往的旅人提供熱茶和包子之類的食物,一對上了年紀(jì)的夫婦在忙碌著。
“店家,你們這里可有什么吃的?”幾人在一張桌前坐下。
“小店只有包子和饅頭,幾位客官可要?”
見有客人來,那店家提著壺?zé)岵柽^來。
“那就來一蒸籠包子吧。”
“好嘞,幾位客官稍等。”
沒等多久,那店家便將一蒸籠包子,裝在盤中端來。
三人腹中本就饑餓,也沒什么客套,各自喝了口茶水,便拿起包子祭五臟廟。
在填飽了肚子,他們便向店家打聽此處方位。
“幾位客官這是打算去柴桑?”
“正是。”
“老漢這有一事相求。”
“不知是何事?”
“數(shù)年前,曾有一位客官路過此地,因沒有盤纏,便將一物作為抵押,放在小店,作為飯錢,說是過幾個月,就帶足銀兩回來取,只是一直未曾回來。不過是幾文錢的事情,老漢原本就不打算要的,算是結(jié)個善緣,只是那人執(zhí)意要給,也只能收下。若是不麻煩的話,幾位能否順路,去一趟祈門縣槐花巷,將東西交還給那位叫郭佑的客官?”
“店家倒是重信。”
對此,陸玄倒是沒有拒絕。
那店家見陸玄答應(yīng)下來,便進(jìn)店去取來一幅畫,還有幾百文錢。
只是順路的事情,這店家如此重信,在此處維持生計也挺不容易,他們便拒絕了店家的錢財。
見陸玄他們不收,店家只好收回了錢財,但執(zhí)意免去了他們的包子錢。
這幅畫上面沒有任何的灰塵和霉斑,說明店家一直有好好珍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