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廣場上的視野越來越差,但所有男孩的注意力依舊放在林月身上。
那窈窕的身形以及溫婉的語氣,令他們向往無比。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吳擎,他們恐怕早就去圍觀女生那邊了。
“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啊?都跟我來。”
隊伍后面,蘇辰聽到吳擎的訓斥,嘴角浮現一抹飽含譏諷的笑。
真能裝啊。
吳擎這家伙,就是喜歡這種反差感。
即,別人想要而得不到,但他卻能輕易獲取的感覺。
如果他和林月公開戀情,恐怕會有一半男人不再對林月產生不該有的幻想,那可不是吳擎想要的。
隊伍前行半刻鐘,眾人抵達外門弟子宿舍。
從天空俯視,宿舍猶如一個長方形的四合院。
兩側房屋一間連著一間,中間有著細長的院子,預留給弟子們晨練。
院子里,吳擎讓隊伍拍成兩排后,開始院子里進行講話。
“宿舍戌時(晚上八點)休息,寅時(四點)起床,每天長老會在卯時(六點)講課,如果有什么劍道問題,可以直接找你們得師傅詢問…”
“想問什么?”看一名弟子舉手,吳擎擰眉道。
“我們還沒有師傅。”
“明天考核結束,長老們會根據你們的排名進行選擇,每個人都會有師傅,還有其他問題嗎?”掃視著人群,吳擎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你…你怎么…”看清那人,吳擎猛地睜大眼睛,眼神震驚。
“很驚訝?”蘇辰嘴角勾起,盯著吳擎。
“驚訝?驚訝什么。”從驚詫中緩過神,吳擎又恢復成原本的高傲模樣,裝傻道。
宗內明文規定,不得濫殺。
“昨天有條狗從背后偷襲我,我還以為…”蘇辰眼神戲謔地望著吳擎,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哦,三個月前我也遇到了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只。”吳擎凝視蘇辰,不甘示弱道。
三個月前,原主蘇辰前來送劍時,聽到了林月和吳擎在閣樓上私會的聲音。
當時他驚慌失措,一不小心靈劍掉到了地上,隨后就被吳擎發現了。
后來在原主苦苦求饒下,吳擎饒了他一命,同時讓他在外面放風,防止再被其他人發現。
“呵呵,我知道咱們宗門只有一公一母兩只狗,明日拜了師,再去料理了它們。”蘇辰微微一笑,意有所指道。
聽出蘇辰語氣中的威脅,吳擎恨得牙癢癢,眼神中閃過一絲煞氣。
圍觀弟子聽他們這樣說話,都覺得云里霧里,不明所以。
“排好隊,等會發衣服。”吳擎不想再做口舌之爭,揮袖離去。
衣服發放完畢,吳擎開始為新弟子分配宿舍。
往常時,他只會給新弟子劃分出幾間宿舍,讓他們自己選擇住哪里。
而這次則不同,普通外門弟子宿舍住四人,他卻特意給蘇辰分配了一個單間。
看得出吳擎的不懷好意,不過蘇辰并不害怕,反而覺得有些期待。
待到深夜,宿舍上方的房頂上竄出一道黑影。
伴隨輕微腳步聲,黑衣人來到蘇辰的房上。
幾分鐘后,他悄無聲息地潛入漆黑一片的宿舍內。
正當他掏出匕首,準備對床上熟睡的蘇辰來上致命一擊時,屋內的燭火被點亮了。
“吳擎,你果然還是來了。”火光下,蘇辰搖著頭,一臉惋惜。
轉頭再去看床鋪,只見床上被窩里躺的只是一個枕頭。
“狗東西,讓你死在床上,是對你的仁慈,沒想到你還敬酒不吃吃罰酒…”吳擎眼神兇厲,放回匕首,轉而抽出長劍。
劍宗弟子,向來劍不離身,且善于用劍
“去外面吧,省的血濺的到處都是,你也不好收場。”
這個提議讓吳擎微微一愣。
他憑什么敢這么說?難道…
“不敢嗎?如果你跟林月的事如果被內門弟子知道…”蘇辰微微一笑,一臉輕松寫意。
林月的追求者中有不少內門弟子,如果被曝光,吳擎將成為眾矢之的。
之前讓蘇辰在閣樓外放風,也是出于這層考慮。
“好,既然你小子想死,我成全你!”吳擎緊握匕首,眼神中滿是憤怒。
一刻鐘后,兩人來到宿舍不遠處的山坡上。
“這就是你給自己留的墓地?”月光下,吳擎盯著蘇辰的背影,冷森森笑道。
“廢話真多。”前方的蘇辰停下腳步,轉身不耐煩地看著吳擎。
看吳擎表情陡然猙獰,手持長劍沖過來,蘇辰也伸手握向腰間長劍。
“咔~”劍柄與劍鞘的輕微碰撞聲傳來。
月光下,吳擎只見一道光芒閃爍,而后就看到地面離自己越來越遠。
望著飛出去的頭顱,以及仍在站立,同時不斷噴灑鮮血的身體,蘇辰微微皺眉。
“報仇…怎么沒有一絲快感?”
“難道是因為過程太簡單了?”
低著頭,蘇辰沉思著離開山坡。
等他走后,山坡下探出一個腦袋,此人身著外門弟子服飾,正是劉長興派出的那名弟子。
上午時,劉長興讓他盯住蘇辰,他就一直在跟蹤蘇辰,相比于一直無感的吳擎,他看到蘇辰行走的背影就覺得膽戰心驚。
這一夜他都不敢睡,生怕自己壞了宗門大事,結果就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他現在對蘇辰的評價只有一個字。
“快。”
快到眼睛反應不出,只能靠月光反射出一絲光芒,辨認他是否出劍。
咽了口唾沫,他快步地跑回自己宿舍。
本來他就很怕蘇辰,結果剛才還親眼看蘇辰殺人,現在再讓他跟蹤蘇辰,那是萬萬不能的。
翌日清晨,蘇辰還在被窩里熟睡時,屋外院子里傳來一陣喧鬧聲。
“聽說了嗎?昨夜大師兄死在了后山,現在尸體還在站著。”
“我剛才還去看了,太慘了,大師兄死不瞑目啊。”
“大長老已經去處理了,好像今天的考核也被延遲了。”
“你們覺得會不會是昨天那個人?”
“你是說走路很裝逼的那個?”
“對啊,看他走路我就害怕,會不會是個高手?”
“不不不,他就只有走路很有氣勢,我昨天下午就在他旁邊,那家伙學秘籍特別慢,還不如我呢。”
當他們激烈討論時,劉長興屋外,一個面帶黑眼圈,精神萎靡的弟子正在屋外蒲團上盤腿而坐。
“張平,有何事稟報?”剛推開門,劉長興就看到了他,眼神驚訝。
昨天讓他跟蹤蘇辰的事,他自己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