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已經斜升碧空,海上風浪增盛,高有丈余的浪頭,劈啪啪錘打著檐廊旁的山體,紫歸卻像種在海面上一樣,前行的穩穩當當,巨浪到了他的脖頸下面如同滅了氣焰的火苗,跳躍卻不囂張。我站在連廊上只見海面風卷浪翻,竟穩如磐石,踏如平地。
我隨鮫兵登上主樓,主樓在紫歸的脖頸正后方,山勢險峻,巍巍秀美,左右連廊與樓宇似眾星環抱主樓,主樓匾額上書三個大字·紫辰閣·。
陽光穿過樓廊,將淺金色鋪撒了滿山滿谷,紫辰閣三層樓宇在一片鍍染輝映下,斗檐瓊壁,屋庭琉瓦燦燦然若辰似星,婁婁然空明敞亮,仰望其巍然矗立于山巔,仿若仙域瓊樓。我心正慨嘆造物之神妙,忽的一股森然之風從大殿門內襲來,一物箭矢般撲向我的面門。
我心叫不好,此刻帶我近殿的鮫兵已入殿,我在似進非進之間,這暗器分明是沖我來的,我雙手被俘,神音被鎖,又幾乎耗盡了氣力,現猶如定靶子般直等射穿,在那物直擊面門上的瞬間我蹲了下去,砰地一聲,那東西砸中了后面的鮫兵,我心里一樂,慶幸自己聰明,站起身低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抬頭砰的一聲,再次飛來的一物正正砸中了我的面門,疼的我鼻子一酸眼淚嘩的流下來,珍珠劈啦啦掉了一地,我揉著鼻子低頭看到了那砸哭我的是一只黃錦棉底布靴。
啊翁來了,這是他的鞋,能做出著舉動說明他很生氣。
不知道他手里拿刀了沒,我瑟瑟發抖,手心出汗,背脊發涼。越感受越覺的著不是幻覺,太過真實,我心下撫慰自己,這是幻境,才繼續穩住心神。
突入其來的打擊使得我們一行,停在了大殿入口,我身后的鮫兵撿起靴子,雙手環抱。弓背貓身碎步快行進入殿內。
只聽殿內有人高頌,“帶人販甘棠”。
我低下頭,走入大殿,我行了跪叩禮,低頭跪伏殿中。
“抬頭”著聲音是啊翁
我緩緩抬頭,看著他的臉,阿翁面白如玉,美姿容,銀白的須發飄飄然,仙風神韻,一身團錦鮫紗淺金袍,座在離我十步的殿臺上,顯得那么儒雅莊重。
但這怒容滿面的殺神附體的模樣,著實跟這個樣貌不匹配。
我撅著嘴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他猛的從椅子上蹦起來,“小丫頭,你膽子可是養肥了,你都干了什么知道么?”
我抬起被付的雙手,指指我的嘴吧,表示無法說話。
他從殿臺上三兩步下來,怒目圓瞪的沖我而來,卻被殿臺下的兩個人攔了下來,一位將軍預渾,一位天通御史樊蓋。
樊御史:海王、海王,你息怒。甘副使怎么能動用私刑,使不得使不得。副使?私刑?這聽著是求情,句句都想推我上刑架,好一個宵小險惡的天使官。
阿翁在樊御史的勸說下,收斂了暴怒的脾氣:來呀,聽樊御史的,不動用私,甘棠副使,私放闖界者,私開機關,目無法紀,仗責30棍。
樊御史:等等……海王!我聽說干副使還對看守偷偷下藥了,這是為將的恥辱呀!太不尊重為我們出生入死的將士們了,這怎么能讓軍士信服她。我記得海王的龍筋鞭,上打讒臣,下大小人,這干副使,這么多罪名也勢必應該量一量你的威嚴,好讓其他人信服,你這不是偏私呀!你說對吧!
呵呵,我于這狗屁天使遠日無冤,今日無仇的,只是看他不順眼拌過兩句嘴而已,怎么他這架勢是要弄死我么?
阿翁干笑:御史您說的有理,怪我太嬌縱她了,不打不足以立威!來呀!搬凳子!
龍筋鞭!我可真是有福氣,這次是真我的話恐怕要九死一生了。不過好在這是幻境,我有辦法。上次進幻境時我也是被俘被欺辱,生死時刻,我摒棄凝神用凝心小調出陣。
此次我仍可像上次一樣用凝心小調出陣,思量至此我一點也不害怕,很凜然的爬在鮫兵拉過來的長凳,做好迎接打下來的龍筋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