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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1)

能臣婁師德身為布衣時,身體孱弱,而患有慢性疾病,終日體力難支,肢節沉重。

一夜夢中,一位身穿紫衣的人來到床榻前拜訪,婁師德在床上則昏沉難動,只聽那人說道:“你的病快好了,剛好跟我走一趟。”不等婁師德反應,紫衣人一手拉起婁師德走。婁師德本以為腳步虛浮,無力久支行走。不曾想,膝蓋間伸屈自由,步速甚為輕捷,精神也一清明,自以為舊疾頓除。

婁師德這身體一好,自己也沒顧慮跟著紫衣人走路上數里。只見來到一處府署,門外左右吏卒警衛成排,高高的檻宇,中間有一匾,寫著“地府院”三字。

“什么地府院居然設在人間?”婁師德驚問道。

“冥間道路固然與人間相接軌,不過世人又哪里知道呢?,”紫衣人解釋完,便繼續帶婁師德往院里走。

婁師德一進府院,成排的吏卒四處回避,倒給了婁師德觀察的機會。正巧婁師德來到一處名為“司命署”的房舍。

“這個司命署的職責是什么?”婁師德指著橫匾問道。“這是主管世人一世財祿壽命的籍錄庫。”

婁師德聽罷,直走署內,只見署內案幾上有數千幅文書堆積,一名職稱為按掾的綠衣人守坐其中。彼此照應一番后,婁師德讓綠衣人拿出記錄自己一生祿命的記籍。綠衣人看了一旁的紫衣人,得到紫衣人點頭允許后,從眾數文書中抽出一軸交予婁師德。

婁師德細看一翻,寫著自己名字的書軸,只見軸內寫著每一年月間,祿位清楚,任命地點,亦汲汲可考。最后出入臺輔,功名貴重,壽數至八十五后止。婁師德看罷不禁大喜,對著按掾笑道:“我只不過是一介布衣,能免除饑寒已經心足了,又哪里敢有其他念頭。”還沒說完,忽然間天空一聲巨響,司命署內的檐宇地板盡皆動搖。婁師德本以為天災將至,想動身逃跑。按掾大驚失色,奪回婁師德記籍后,對他說道:“天鼓已經敲響,你快趕緊回去,不要再留在這。”婁師德聽罷,感覺一股上升之感后,隨之驚醒,才知自己剛剛夢中神游而已。

當時曙光已占據天空,而自己所住的東邊,正好鄰近佛寺,敲響的晨鐘,婁師德心想應是按掾所說的天鼓。而這一覺起來,滿汗留背,身體的沉重頓失,如同疾病痊愈一般。

之后婁師德科考中了進士,進入仕途,所歷任的官職與夢中所記如出一轍。等到成為西涼軍區總司令后,一日白晝,在閣內坐榻休息的婁師德看到一名黃衣使者出現在閣前,欲要查問時,黃衣人說道:“冥間小吏,奉命來請你回去。”

婁師德聽罷錯愕的從榻上站起問道:“我以前看過司命紀籍,記錄了我的官職,應當到臺輔,壽數八十五,為什么突然間讓我回去。”

“你紀籍沒錯,可是你任某個官時,曾過失殺害無辜的人,官位與壽數被司命官降了下來,現在正是時候了。”黃衣人說完消失不見。婁師德從此日后感染重病,三日后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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