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生沒想到他竟然會說這些話,忍不住笑起來:“至少你這些話很公正。”
張建軍沒說話,轉身走了,只剩下一個年輕小伙子給他錄口供。這小伙子叫小金。
林一生問小金:“你們隊長的脾氣,會不會經常被上級批評啊?”
小金放下手里的筆:“張隊就是太死板太較真了,所以這么多年了才一直只是個隊長。要不是一些老領導欣賞他這個人才,一直保他,他早被幾任領導給調走多少次了。鐵打的隊長,流水的所長。”
“為什么所長還是流水的啊?”
“犯事兒進去了唄。哎不對啊,現在是我審問你,咋成了你審問我了……”
劉所長丟下報告,氣呼呼的說:“這是什么報告?你就讓我拿這個報告交給上面看?冤魂索命?你覺得上面會信嗎?”
張建軍攤手:“這就是我寫的報告。”
劉所長拍桌子:“你這什么態度?要是每個殺人犯都寫個冤魂索命,鬼附身什么的,那要我們還有什么用?要法律法規還有什么用?給我重新去寫!”
“所長,按規定,現在沒有證據證明林一生是兇手,咱們只能扣留他四十八小時。”
“什么扣留不扣留的!逮捕令都簽了,那就是逮捕!給我關起來!”
“可是這不符合辦案章程。”
“哪里不符合了?這事情是上面領導點名要查清楚的,我說小張啊,你做隊長這么多年了,應該開竅了,以你的功勞和資歷,做個所長都是屈才了。為什么這么多年一直不給你提升?還不就是因為你這態度。有些事情,要學會去變通。”
張建軍說:“我是按照我知道的事實辦案,其他的,我不管。”
劉所長氣的揮手:“行了行了,這案子不用你負責了!”
看著張建軍離開,他拿起電話:“老孔,不行啊,林一生謀殺你外甥的證據不足啊。”
電話里說了句什么,劉所長點頭:“好吧。好吧,我只能幫到這里了。”
掛了電話,他叫來人:“你去,把那個林一生安排到看守所。”
“所長,理由是?”
“打架斗毆。”劉所長頭也不抬。
一個小院子里,幾個五大三粗的人聚在一起。
“二壯,強子,客戶已經把定金給咱們了。拘留所那邊也安排好了。你們兩個確定做這趟買賣嗎?”
兩個漢子點了點頭。那人拿出幾摞百元大鈔。幾個人的眼鏡立馬直了。
“老規矩,這里是五萬定金,你們一人兩萬五,事成之后另外一半當天就到位。”
“確定要一條胳膊?”
那人點頭:“先要一條胳膊,放手去干,你們最多了就是一年半載出來,蹲大獄的話,一年補助十萬。”
二壯問:“能不能跟客戶說說,多廢一條胳膊,咱們好多賺點。最近我手頭緊了。”
“你他娘的手頭哪時候松過?你們準備一下,把事辦的利索點。”
兩人抓起來錢,旁邊人跟著起哄:“明天就要進去了,今天還不找幾個妹子快活快活?”
“兄弟們走,今天我請客。”強子喊道,眾人歡呼起來。七八個人,拿著強子用青春和別人的生命換來的錢去快活了。
快活肯定是自己的,青春是強子的,至于丟掉胳膊的是哪個倒霉鬼,他們才懶得過問。
林一生被帶到拘留所的時候,小金小聲提醒他:“你小心點。”
“小心什么?”林一生納悶。
“張隊讓我提醒你,有人可能要在拘留所對你下手。”
林一生點了點頭:“謝了,兄弟,出去請你喝酒。”
“你先保證你沒事兒再說吧。我馬上就得走,這里值班的肯定收了好處了,你要是挨揍,一定要大聲喊,不過千萬別指望他們第一時間來,因為他們會故意拖延一會兒……我走了。”
另外一個穿制服的過來,小金轉身離開。林一生還站在那里看著小金背影。
“看什么看?給我進去。”那人粗暴的推一下林一生,林一生被推進了一間房子。
房子里整整齊齊排著一排床,上面的被子都是有棱有角的疊好。幾個人坐在床沿上,看到林一生來了,小聲說幾句話。
等那人走了,幾個人圍上來跟林一生聊天。一共五個人,他們似乎很熟悉,還有人問林一生要不要打牌。不過可惜進來之前林一生身上的東西已經被沒收了。想打牌也沒賭本啊。
那人眨眨眼睛:“沒事兒,咱們賭饅頭。”
這辦法倒不錯。
果然沒多久,林一生就輸光了自己的伙食額度,晚飯開始后,他拿到兩個硬梆梆的饅頭和一份炒白菜,愿賭服輸的遞給了幾個贏家。
看著他們吃的挺香,林一生很難想像這硬梆梆的饅頭到底有這么好吃嗎?
“兄弟,來,分你一半。”一個人遞給他半個饅頭。
他搖了搖頭:“你吃吧,我不餓。”
那人看了他一眼:“我剛來的時候,跟你一樣,算了,在這里呆幾天你就會發現,這饅頭比燒雞還好吃。”
林一生當然明白這人的意思,不過他確實用不到,靈修的人,十天半月不吃東西都不會覺得餓,何況他還有血魄呢。
晚上大家就寢,躺在硬梆梆的床上,他難得的靜下心來調節一下體內的靈力。血魄和血玲瓏感受到這位老友的靈力變化,三者合為一體,源源不斷的在他體內運行起來。
第二天六點起床,吃飯的時候,林一生依然把吃的都給了其他幾個人。
到了出去望風的時候,管事兒的命令林一生留下背什么條例,其他人都出去了。
其中一個人故意磨蹭一下,在他耳邊小聲說:“兄弟你小心點,我剛才打飯的時候,聽到他們說好像要動你。你自求多福吧。”
林一生笑了笑:“沒事兒,謝謝提醒。”
“我也謝謝你的饅頭,一頓兩個饅頭,快餓死老子我了。”
“你!墨跡什么呢!還不趕緊出去。”
“來了來了,剛才肚子疼。”那人說著,慌忙去外面望風了。
等他們走后不久,開門聲傳來,兩個紋身壯漢被關了進來。
“你們兩個,角落的床,別鬧事兒啊。”說完,管事兒的離開了。
林一生看著他們兩個,五大三粗的,看上去兇神惡煞。其中一人三角眼,看著林一生。
看來這兩個就是孫家找的打手了吧。林一生覺得好笑。
“你看誰呢?”三角眼突然說話,林一生抬起頭,發現他正看著自己。
“問你呢,你啞巴了?看誰呢?”三角眼指著林一生問。
這些家伙,動手之前還不忘用語言制造一下氣氛。林一生實在沒忍住,哈哈笑了出來。
“你傻了吧?我問你呢,你看誰呢?”
林一生覺得這家伙不去做演員挺可惜的,他站起來說:“行了,我知道你們是來干嘛的。你們這演技也不錯,怎么不考慮當個演員啊?”
兩人對望一眼,一起站起來,另外一人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別怪哥們兒我下手狠了。”
說著,兩人一起沖了過去。
外面人只聽到屋子里一聲巨響,感覺一個人重重被摔到床上。
“這兩個家伙下手夠狠的啊。”
“怎么那小子沒叫救命?不會直接被打暈了吧?”
小頭頭說:“走,咱們去看看,鬧出人命來就不好了。”
幾人也跟著跑過去。眾人來到門口,看著里面傻眼了。
林一生端坐在床變,那兩個大壯漢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張床被砸的變形了。
“怎么搞的?”
林一生指著地上兩人:“他們啊?剛才他們為了爭論誰睡在里面,誰誰在外面吵起來了,后來就動手了,再后來就這樣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話鬼才信呢,但是看著地上兩個昏迷的人,一時間也沒法問他們啊,只好把他們抬出去。
劉所長坐在椅子上打電話:“對,老孔,我看這個林一生不簡單啊,人我是給你安排進去了,不過是抬著出來的,到現在還沒醒呢。行吧,你去找人,這次找身手好的。對,安排我是肯定能安排的,好好好,打卡里吧。”
放下電話,旁邊的副手說:“劉哥,我看這事兒不簡單啊。”
“管他簡單不簡單的,老孔的錢多的是。他想花就讓他花唄。最近我可缺錢。”
“不是這意思,劉哥,我怕這林一生不簡單啊。萬一咱們啃了硬骨頭,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他一個開店的,能有什么背景?”
副手拿出煙:“我聽說這小子有三個女朋友。”
劉所長點煙:“那有什么奇怪的?”
副手說:“這我知道,可是我聽說這小子的三個女人都不簡單,你想啊,這些女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三個人都甘心情愿跟著這林一生,恐怕沒那么簡單。”
劉所長皺眉:“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這樣吧,你去打聽一下,老孔的錢雖然是好東西,但是咱們還真沒必要為了這點錢得罪一個硬骨頭。”
副手答應一聲走了。
林一生被抓走三天,三個女的坐在奶茶店里,平日里鎮定自若的花小倩也無心打理生意了。丁峰幾個人在吧臺招呼著。
店門打開,李道長帶著小武來了。手里還提著不少禮物。
“林大俠呢?”李道長問他們。
“找他什么事?”雪兒說。
李道長搓搓手,說道:“美女,是這樣的,我幫別人處理事情,遇到一點辣手的情況,想來請林大俠幫一下……”
“他被抓到拘留所去了。等著吧。”
李道長更納悶了:“怎么會?他這么厲害,誰敢動他啊。”
“他的厲害,只能在這個圈子里,旁的人又不知道。”
花小倩聽了這話,似乎意識到什么:“請坐,李道長。”
李道長有點受寵若驚,慌忙道謝。
“我和一些領導有些交情,請問林大俠是被哪里抓去的。”
花小倩說:“我正是想問你這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你在這里很有聲望,不知道能不能幫忙打點一下。”
李道長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幫林一生,這可千載難逢的套近乎的機會啊,他挺起胸膛:“放心好了,別的不敢保證,只要是這市里的,我還是有把握的。”
“是負責這一片的劉所長。”
李道長冷笑一生:“那個二逼劉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動林先生,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保證他乖乖的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