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大雪紛飛,山谷里白茫茫一片。
林榮四處打探夫人消息,還未回來,小昭,黃老邪,陳近南三人坐在一處山洞里,三人中間一堆火焰燃燒著。
小昭搓著手:“林大哥快出來了吧。”
“小昭你不能這么說,搞得好像林一生被關進去了似的。有老爺子的老爺子在,林一生肯定沒事兒,哎,也不知道鳥兒跟那只傻狗怎么樣了。”
“是呀,雖然夫人現在還沒找到,但是夫人道行高超,也不需要太擔心,老爺子不是說了么,夫人沒事的,不知道鳥兒他們怎么樣了。”
他們口中說的鳥兒和傻狗,自然是殷天正和田北斗兩人。
外面狂風呼嘯,小昭突然豎起耳朵:“你們聽,好像是林大哥的聲音。”
三人起身跑出去,果然,不遠處的雪地上,林一生正站在那里。看到他們三個,張開雙手跑了過來。
幾個人抱在一起,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怎么樣?”黃老邪激動的滿臉通紅。
這三個月,林一生從最基本的匯集靈力練起,之后就是復雜的手印,法陣,咒語。林一生天資聰慧,再加上林九這么一個絕頂高手指點。雖然只修煉了三個月,但是按照林九估算,林一生雖然還不是超一流高手,但是絕對算是一流高手。簡單點說,只要遇到的不是櫻神那樣的老怪物,逃跑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來我們試一下。”陳近南說道。
林一生后退幾步,說道:“你們兩個也有些道行,一起來,就算是我的畢業考試了。”
黃老邪陳近南兩人同時出手,兩道身影飛掠而來,林一生雙掌齊發,身邊地上的白雪紛紛卷起來,沖向飛來兩人。
砰砰!兩人被飛舞著的白雪打中,倒飛過去。
林一生趕忙走過去:“沒事兒吧。”
黃老邪吐出嘴里的雪,問道:“不錯,幾層功力。”
“兩層。”其實林一生只用了一層功力,不過他覺得應該給朋友留點面子,所有嘴上多加了一層。
陳近南站起來:“很好,這樣看來,你足以應付很多對手了。”
“老爺子也這么說,走,咱們先去弄點吃的,這三個月我就沒吃過肉,今天我得好好的大吃一頓!”
黃老邪眉開眼笑:“對對對,走,請你吃烤野兔。”
小昭看著他們三個嘻嘻哈哈離開的背影,站在原地抿嘴笑著。
第二天一早,林榮迎著風雪從山谷外走來。
林九的山洞里,大家圍坐在一起。
林榮說道:“老爺,現在到處江湖傳聞,黃海派,歡喜教,東洋魔教,西域謎宗,紛紛都說自己抓到一只九尾神貓。”
林九皺了皺眉:“上次你們逃脫,夫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現在他們都說抓住夫人,應該是為了吸引一生過去。”
“夫人是一只九尾神貓?”林一生睜大眼睛,九尾神貓,是貓妖變化而來,傳說靈貓每修行到一定境界,就會多長出來一條尾巴,如果修行到九條尾巴,就可以成仙。
九尾神貓一直出現在傳說里,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一只,怪不得夫人看上去總讓人覺得有點神圣感,原來如此。
林九說道:“九尾神貓和我們林家頗有淵源,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
眾人看著林九沒說話。等待著林九吩咐。
林九接著說:“一生,你收拾一下,去江湖中走一走吧,血魄護體,雖然修煉時間很多,但你現在修為已經接近散仙,也該去江湖上歷練一番了。江湖才是最好的老師。一來歷練你的心性和道行,二來你尋找一下九尾神貓。”
“我陪著小少爺一起去吧。”林榮說到。小昭等人也紛紛站起來。
林九搖了搖頭:“讓一生自己去吧。一生,你要知道,我們林家每一代傳人,都要經過獨自在江湖中歷練的過程。”
林一生也很想去江湖中走一走,再加上擔心夫人,自然答應下來。
林九說道:“你初入江湖,肯定會遇到很多誘惑和挑戰。你要記住三件事情,第一,不準破掉自己的童子之身。第二,能不殺人就盡量不殺人,能不出手最好不要出手。第三,如果遇到很麻煩的事情,就回到這里,我不能離開山谷,但是在山谷之內,應該能護住你們。”
簡單收拾一下后,林一生磕三個頭和林九告別。
林九站在山洞,看著他們送林一生出山,林榮在他身邊問道;“老爺,您讓一生保持童子之身,這對他的修為自然是好。但是,林家人丁單薄……萬一……”
林九嘆息一聲:“阿榮,一生命格奇特,你還記得發現他的時候他在哪里吧。”
“當然記得,棺中產子。”林榮臉色變了變。
“不錯,一生是棺中產子,機緣巧合之下,打破了我受到的法力反噬,這才破了我的五弊三缺,他命格奇硬,所以沒那么容易死的。但是他如果有了孩子,林家子孫依然會受到我反噬,所以他的孩子,在我有生之年,都會夭折。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我自然會結束這一切。”
林榮眼中含淚:“老爺,您的意思是,如果一生有后,前提必須是您……”
林九點了點頭:“不能啊老爺!”
“我已經虧欠林家這么多,難道要為了我這個老骨頭,讓林家斷子絕孫不成?”林九說道。
林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您總說你欠林家,但林家也是您一直在守護啊。”
山谷外面,林一生和三人揮手道別。
小昭強忍著淚水:“林大哥,你一個人出去,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小昭。”黃老邪說道。
陳近南罵他:“就你聰明行了吧。沒點眼力勁。”
“我咋沒有眼力勁了,抓兔子的時候就我眼神最好。”黃老邪為自己辯護,陳近南一把拉住他往后走。
林一生拍了拍小昭的肩膀:“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不用為我擔心。回去吧。”
說完,林一生大踏步向著山下走去。
小昭一直在原地呆呆看著林一生的背影,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她跑上幾步,站在一塊石頭上喊道:“林大哥,你什么時候回來!”
林一生轉身,揮了揮手:“明年春暖花開日,就是我們再會之時。”
小昭揮手,輕聲說道:“林大哥,我等著。春暖花開。”
開往東北的火車上,林一生正靠在椅子上睡覺。年關將至,返鄉大軍擠滿了每一處可以站下腳的位置。
因為自己也沒什么頭緒,所以林一生用擲硬幣的辦法選擇了這輛貨車。有血魄護體,這點味道對他來說沒一點影響,這大概就是他的臉色看上去比車廂里其他人都要好的原因吧。
后面傳來一陣騷動:“讓一讓,麻煩大家借光。”
過道上的人咕噥著讓開,一個穿著破舊軍裝的男人,愁眉苦臉的從人群中穿過:“大家借光。借光。”
“啥事兒呀,這大半夜的。”有人不滿的咕噥道。
男人說道:“孩子,我孩子快不行了。我得讓司機停車。”
“想啥玩意兒呢,火車說停就能停啊?”
林一生轉過頭,打量著男人,突然心里一震。這男人身上似乎有一些陰氣。
一個年輕人站起來:“火車停不下來的,就算停下來,這荒郊野外的,也沒醫院啊。”
男人雙手無所適從的放在兩邊,都快哭出來了:“那,那我咋辦啊。”
年輕人拿起一個提包,示意大家讓開:“我是醫生,走,待我去看看你孩子。”
男人無神的雙眼泛起一道希望的光,忙不送說著:“謝謝,謝謝。小蘭!小蘭你趕緊帶孩子過來,這里有大夫!”
人們紛紛讓開,這會兒沒人怪男人打擾了自己的休息了,畢竟人命關天,何況還是個孩子。
一個中年女人,穿著樸素的棉襖,抱著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哭著走來:“有大夫?太好了,小寶有救了!”
眾人紛紛讓開,幾個坐在一起的學生站起來,把一排位置讓給他們。
兩口子連聲道謝,大夫坐下,接過女人手中的孩子。
孩子哭的嗓子已經啞了,現在一直抽泣著,小身子隨著抽泣慢慢顫抖,臉色慘白,嘴唇則呈青色。
大夫摸了摸孩子的額頭:“高燒啊。你們做父母的也太不在意了。看來應該是高燒引起的炎癥,沒有設備,我也沒辦法確認。這孩子太小,又不能打針。這下麻煩了。”
兩人撲通一聲跪下,小蘭說道:“大夫,您行行好,救救我兒子,我就這一個兒子,您治好他吧。”
大夫說道;“大哥大姐,你們先起來,這孩子太小了,這里也沒設備。火車到站后,我跟你們一起下去,還有三個小時,堅持一下。沒事的。”
他心里清楚,孩子已經是現在這樣子了,三個小時,對于懷中的嬰兒,當真是一場生命的考驗。
林一生看著大夫懷里的嬰兒,嬰兒臉色浮現出一股陰氣,根本不是什么高燒引發炎癥,看來是碰到了不干凈的東西了。
很多人認為,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更容易撞邪,其實這個說法是不全對的。按照道家說法,每個人生下來都帶著天眼,天眼隨著后天的成長和心智變化,逐漸消失。小孩子在天眼未消失之前,可以看到一些不干凈的東西。
這樣理論是對的,但是他們也僅僅是可以看到,至于撞邪,小孩子撞邪的概率遠低于大人,一來因為小孩子身上的靈力還未被心智和環境散去,雖然這點靈力很小,但是也可以保護他們不受邪物侵害。另一方面,幾乎所有小孩子都是無辜的,一個完全純潔的靈魂,一般的鬼混和妖怪,都不會傷害這樣的靈魂,傷害純潔的靈魂,很容易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