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慘叫一聲，跌落在地上，抱著最后希望說道：“師兄救我……”

然而師兄早就沒了蹤影。

林一生和趙子龍雙雙落到他身邊。林一生這會兒感覺到自己胳膊劇痛了。頭上冒出冷汗，趙子龍一把提起來地上臉色慘白的阿光，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卡卡兩下，將他的雙手硬生生折斷。

本已經半死不活的阿光再次發出兩聲慘叫。這次真的是絕無生路了。

“走！”兩人帶著阿光，原路返回。幾個起落已經回到大一教院子里。

院子里，夫人和令狐一忙等人臉色沉重。林一生心里一沉。走到他們身邊。他想開口問他們怎么了，卻發現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劉備說道：“黃飛虎死了。”

短短五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樣。林一生整個人愣在原地，都忘了自己身上的傷了。

黃飛虎，怎么可能。這老家伙向來都是天最大老子第二。跟他相處這么久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人是不會死的。怎么可能就突然死了呢……

林一生有點恍惚，腦子有些發昏了。說不出是傷口流血過多，還是腦海一片空白。到現在，他似乎都不能接受黃飛虎已經死了的事實。

“教主！”

令狐一忙看著他差點暈倒，慌忙扶住他：“無論是誰，總會死的。這是法則最根本的地方，節哀順變。”

黃飛虎跟他們的關系自不必說，但是他們卻都不顯得多傷心。倒不是他們鐵石心腸。而是都是幾百幾千年的妖怪了，對于生老病死之類的事情，早已經看淡很多。

那邊，龜仙人將黃飛虎的尸體抱起來，向著院子外面走去：“教主，諸位，老黃曾說過，他若死了，希望能死在昆侖山。我這就帶他回昆侖山。剩下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一定要報仇。”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一生叫住他：“讓我看看，萬一，萬一他只是受傷了呢。萬一……”

他沒再說下去，因為他自己都感覺的到，黃飛虎的靈力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彭老頭也說道：“不要徒勞了，他確實已經死了。”

林一生覺得臉上癢癢的，擦一把才發現自己流淚了：“那么，你去吧。我們一定會為老黃報仇。”

趙子龍已經把阿光打的不成樣子了。幾乎是問一句話，打阿光一個嘴巴子。不管阿光回答不回答，也不管他回答什么，反正大嘴巴子先招呼過去。

他這嘴巴子可不是一般人的巴掌。虎虎生風，千斤之力好不夸張。一巴掌下去，若是拍在常人身上，早就死了幾個來回了。

劉備卻一直死死盯著靈塵，這讓靈塵更是心里發毛。

果然，阿光被打的實在是受不了了：“別打了，我說，我全說。我是魔門的人，我們收到命令，來控制大一教的。利用靈塵……”

這時候院子里已經擠滿了人，聽到阿光這么說，清江怒不可退：“靈塵！你這混賬東西！竟然跟魔門的人合作。”

“你們大一教做的好事情。自己去看看吧。”燕南天指了指旁邊一個屋子。清江幾個人走過去，看到地下室開著門，里面的尸體一覽無余。

阿光說道：“這不關我的事，這都是師兄要練什么功。”

“混賬東西！你還說！大一教千年基業，怎么出了你這樣一個叛徒！”清江顯然氣的不行。

“你們總部在哪里。說。”林一生問阿光。

阿光說道：“告訴你，能不能繞我一命。”

啪的一聲，阿光嘴里的牙飛出來三顆。

趙子龍罵道：“小王八蛋，就算我們不找你們什么總部，我也要活生生打死你為老黃報仇。”

阿光嚇尿了，他們是仙家，又不是仙人，最多了只是修煉方式和大家有區別而已，實際上欺軟怕硬貪生怕死的本性，那是妥妥的一脈相承。

“別。別……在，天南山的云彩洞。這是我們分舵的位置，總部在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

這時候阿光已經被趙子龍打的奄奄一息了。而且林一生靈力所傷，根本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的節奏。、

林一生說道：“殺了他。”

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渴望殺一個人。

趙子龍絕不含糊，阿光抬起頭，絕望的說：“不……”

啪的一聲，整個天靈蓋被趙子龍打碎。

靈塵跪在地上，抱著清江的腿：“清江師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以后愿意終身在后山悟道面壁，永生不離開后山一步。我承認我鬼迷心竅，墨塵是我害的，我真的錯了，我好后悔啊。”

這時候他哭的像個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劉備說道：“這種人的話決不可信。”

靈塵跪著走到無想大師身邊，不斷磕頭：“大師，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七浮屠。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想悔改。我想給自己贖罪啊。若我以后下山一步，就請大師一掌劈死我。我絕無怨言！”

“阿彌陀佛。”無想大師到底是心軟。他看著林一生：“林先生，靈塵既然已經承認自己罪虐深重，不如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令狐一忙說：“殺了他，老黃也不會復活。”

林一生嘆了口氣：“雖然黃飛虎是靈塵所叫來的人殺死，但是并不是靈塵直接說殺。”

“哼！救他這德性，能殺的了老黃嗎？”燕南天說道。

“既然靈塵是大一教的人，就由清江道長處置吧。我們和大一教的恩怨，就此了結。”林一生說道。

“對。剩下的，就是我們和魔門的恩怨了。此仇不共戴天。”

清江說道：“既然如此，靈塵，我現在以長老之名，廢掉你大一教掌門之位，從現在開始，你終身在后山庭院面壁，不得踏出一步。”

“謝謝。謝謝清江師波。”靈塵忙不送的磕頭：“謝謝，謝謝諸位不殺之恩。”

這時候，林一生開始覺得天旋地轉。彭老頭說道：“小子，你失血過多，別慌，別慌。”

林一生眼前一黑，再無其他感覺。只在最后，隱隱約約聽到夫人叫了一聲：“一生！”

聲音全然不是平時的鎮定，似乎還帶著哭腔。他想睜開眼看看夫人是否哭了，她會哭嗎？林一生有點懷疑，不知道夫人哭起來會是什么樣子，應該很好看吧。好奇怪，自己為什么現在會突然想這些東西呢？應該為老黃報仇……對了，老黃死了，夫人好像沒哭。

腦子里，彭老頭似乎一直在說話，喋喋不休，這個老家伙。真煩人啊。他說了多久了？林一生自己也不記得了。

只聽到這老頭一直說啊說。

“我記得我小時候，那時候還開封府真熱鬧啊。有一條小吃街，走到路上，口水都不聽話呢。烤燒餅，兩文錢一個。我吃過一次的，那味道，真是終生難忘。”

“后來跟隨師父上山學法了。跟我說讓我好生修煉……”

……

彭老頭斷斷續續的說，林一生腦子里就一直回憶著這些斷斷續續的。他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里，自己一直追著一個東西，追呀追呀，卻總是追不到。

終于，自己拼命撲過去，追上了，啊，原來是個女人。真是的，自己怎么會去追一個女人呢，要是別人看到了，會笑話自己的。林一生站起來，準備離開，那蹲在地上的女人卻拉住自己的手。他感覺手上冰涼，低頭看去，卻發現是秦霜。

秦霜還是一如既往，笑顏如花。一雙大眼睛就這么看著自己。

“老婆。”林一生忍不住抱著秦霜：“我很想你。”

秦霜說道：“我也很想你啊。”林一生抬頭，卻發現懷里抱著花小倩。

他晃了晃腦袋，懷里又成了陳小希。

此刻，他們已經在大一山下呆了七天了。劉備等人這幾天一直很沮喪。尤其是劉備，幾乎每天都在自責。

大意了，太大意了。劉備坐在外面院子里，自顧自說道：“真的，我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大意。我以為大一教的人都已經在這里了，后面不會有什么高手。沒想到后面竟然藏著兩個仙家。”

“你也不用自責，這次大家都過于大意了。”令狐一忙說道：“若非如此，老黃也不會死了。哎。平時我們這些老妖怪，獨來獨往的，都知道萬事小心。可能這次大家聚在一起，盲目的認為天下無敵了。就放松警惕了。”

燕南天說道：“對，從這個角度來看，老黃死的，并不冤枉。如果第一個沖出去的不是老黃這個急性子，只要是我們的人，那么是必死無疑的。”

眾人沒說話，他們都在反思。

“教主的傷，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龜仙人已經回來，這會兒他坐在一旁，說道：“教主是被仙家靈力所傷的，我看了看，并無大礙。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教主會一直昏迷。”

“你個庸醫，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還在昏迷，竟然好意思說傷勢并無大礙。”令狐一忙說道。

龜仙人說：“傷口真的沒事，但是昏迷的原因，我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