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這地方是個體育館吧。”
雖然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但眼前的一幕著實也給余符帶來了一點小小的震撼。
教堂內部的面積顯然也是被領地規則修改過了,即便是全鎮五千人口全都涌了進來,也依舊不顯得有多擁擠。
鎮子上的居民都相當有自覺性,一走進教堂就自覺地住了嘴,隨后在一排排的長椅上坐下。
余符三人當然也自然而然的跟隨著人群,在靠近邊緣的位置坐了下來。
地方是余符特意挑的,坐在這能讓自己的視野覆蓋到所有人身上。
像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孫瑤來安排的,但她現在已經徹底淪為了洗衣婦,自然只能由余符來注意這種戰術層面的細節。
偌大的教堂此刻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低著頭,雙手十指交叉,低頭做著無聲地祈禱。
分界如約而至,教堂的大門也同時被關閉了起來,幾個穿著重甲的高大圣騎士守在了大門兩側。半人高的雙手重劍被戳在地上,劍柄上是圣騎士上下疊交的雙手。
那些據說是經過了圣血浸泡的大劍此刻光芒更深,隔著老遠,余符都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冰冷殺意。
把門堵死了,余符仔細觀察著教堂內部的布置,以及那些圣騎士的分布狀況,為一會可能會發生的狀況提前在腦海中做著預案。
砰!砰砰!
“救命!救命!讓我們進去!”
教堂的大門忽然之間被敲響了,隨后便是幾道隔著門傳來的沉悶求救聲。
但守在門口的圣騎士卻無動于衷,站的筆直,一動不動,好似幾尊門神。
不過這幾聲凄慘的呼救聲還是讓剛剛安靜下來的居民們又一次亂作一團,不過大多數人都只是在交換著震驚跟惋惜的目光,只有極少數人在低聲竊竊私語。
“有點怪。”孫瑤湊到余符耳邊低語著。
余符點頭,馬上就明白了孫瑤的意思。
一個大到能容納五千人的空間,敲門聲卻能從門口一直傳到前排,讓所有人都同時聽見。
確實有點怪。
看來這也是對方安排的一環了。
即便知道對方已經是準備了一場鴻門宴,余符也并不驚慌,因為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都還在余符的預料當中。
敲門聲持續了很久,呼救聲也愈發凄厲,但負責守門的圣騎士始終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居民們的議論聲也愈發多了起來。
很快,門外的呼救聲就戛然而止,突如其來的寧靜反倒讓所有人更加害怕。
人類迄今為止的所有恐懼都源于無法理解跟未知,隔著一道門,教堂內部的人自然也猜不到外面正在發生什么。
“一定是被人頭氣球吃了....”
“或許是被不祥森林的魔物拖走了....”
莫名的恐慌在教堂內部不斷傳播著,對于門外究竟發生了什么的猜測也五花八門。
輿論就是這么一種古怪的東西,從眾心理讓所有人都變得盲目,變得人云亦云,于是有人開始相信這些并不靠譜的猜測。
隨著相信門外已經出事的人越來越多,難得的平靜也終于被打破了。
“啊!!!!”
凄厲的慘叫聲穿透木門,鉆進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于是恐慌又一次加劇了。
果然。
余符輕嘆一聲,心想這一次果然又是傳言修改現實,要是這些人不這么多話,門外的那幾個沒準還能多活會。
但轉念一想,余符甚至有點懷疑門外那幾個都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把目光投向教堂的另一端,余符看向了正朝著大門方向的祭壇。
祭壇上方是教派所信奉的,所謂的萬能慈父的雕像。
一顆巨大的獨眼幾乎占據了雕像的整張臉,他的軀干部分則是被大片的巴掌大小的青綠色鱗片所覆蓋,四肢末端則是延伸出了無數根類似章魚觸須的細小觸手。
怎么看都像是魔改克總啊。
難道這里是飛天意面教?
“安靜!”
伴隨著一聲嚴肅低沉的吶喊聲,一個穿著黑色罩袍的神父緩緩走上了祭壇。
鎮子上的居民顯然都非常敬畏這個角色,他一出現,原本喧鬧的教堂就瞬間安靜了下來。
“門外發生的一切,相信你們都聽的一清二楚。”
直到踏上祭壇,站在祭壇的最高處,那位神父這才將蓋在頭頂的帽子掀開,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那是個三十歲上下的金發男人,留著八字胡,胡子的末端還微微上翹,看起來有些滑稽。
余符打開底層協議,開始觀察起神父的生命體征。
只是個普通人的水準,看來并不是那名持有者。
“那就是不聽從神諭的后果,那就是信仰不堅定的下場!”
神父一邊說,一邊伸手指著大門的方向,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但你們不同,你們是幸運的,在分界開始之前躲進了教堂。贊美萬能的慈父,是他庇佑著我們,是他賜予我們生存下去的資格。”
說著,神父舉起雙手,十指交叉,置于胸前,隨后低頭做禱告狀。
鎮子上的居民也都以有樣學樣,一個一個的都在心里贊美起了那位萬能慈父。余符三人為了合群,也不得不低下頭,學著他們的樣子開始禱告。
似乎是真的受到了信徒們的感召,祭壇上方的那尊雕像上竟隱隱浮現起了一抹血紅色的光亮,長著四肢末端的觸手竟也蠕動了幾下。
這一幕直接看的余符渾身發涼。
如果所有人都相信這玩意真的存在,那這雕像豈不是也會活過來?
但很快,神父的下一句話就打斷了余符的思緒。
“但現在,有人背叛了我們偉大的慈父,竟然選擇去擁抱黑暗,成為了跟魔物勾結的奸佞之人!”
此言一出,教堂內立時就炸開了鍋。
“又出現奸佞之人了!”
“該死的!又是誰?他會不會就藏在教堂里?”
“不用怕,圣騎士會出手除魔的...”
“會不會...跟那三個新居民有關?”
陸野齡此刻已經如坐針氈了,輿論的苗條顯然已經開始針對他們三個人了,但他不理解余符為什么還是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