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么辦?”
陸野齡站在三層的入口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下意識的不想再走進三層的走廊里,只好愣在門口,詢問身后兩人的意見。
“會不會是有人改了樓層號?”
孫瑤提出了自己的猜測,在領地當中,什么詭異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而且現在領地的規則尚不明確,保不齊對方就是通過讓他們反復踏入同一個樓層在觸發某種殺人規則。
“我覺得老余說的沒錯,這地方沒準是活的,咱們就在它腸子里,腸子你們知道吧,一個褶一個褶的,跟這多像,一層一層的。咱們要是一直往下走,早晚能走到....”
“閉嘴!”
兩人異口同聲打斷了陸野齡,誰也不想聽見那個部位被說他說出來。
陸野齡的弱智發言被兩人選擇性的忽視后,他自己反倒沒覺得尷尬,還饒有興致的撫摸起了墻上的壁布。
既然有了假設,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驗證。余符從腿上拔出匕首,在樓道的壁布上劃了一刀,準備留下個記號。
可沒想到一刀下去,墻面竟然滲出了腥臭發黑的粘稠血液,再仔細一看,余符竟發現被自己切開的墻面正在緩慢蠕動著。
“真惡心..這地方不會...是活的吧?”
這個猜測讓余符心里更加沒底了。
而墻面似乎是感受到了余符的恐懼,蠕動的幅度竟然又大了幾分,切口處甚至冒出了些粉紅色的肉芽,像蟲子一樣蠕動,相互糾纏。
吧唧。
伴隨著一聲令人惡心的開合聲,切口竟陡然擴大了幾分,隨后里面竟迅速冒出了兩排泛黃的牙齒。
“是活的,我是活的。”
那張嘴開口尖聲喊叫道,語氣帶著嘲諷跟戲弄。
“起開!”
孫瑤一把拉開了余符,單手舉槍就是一頓掃射,墻面上很快就被撕開了一排彈孔,順帶把那張不停叫嚷的嘴巴也打了個稀爛。
叮。
不斷蠕動著的墻壁很快就把金黃色的彈頭吐了出來,十幾顆彈頭砸在地上叮珰亂響。
于是在那一排彈孔之中,迅速冒出來十幾顆眼球。布滿血絲的眼白中間是漆黑的眼珠,滴溜溜的亂轉。
這種看了都會狂掉san值的場面,三個人自然是不想多留。于是按照老隊形,順著樓梯繼續向下。
在轉過樓梯拐角之后,陸野齡倒吸一口涼氣。
“臥槽,又回來了。”
墻上依舊長著那一排眼睛,黑漆漆的眼球齊刷刷的轉了過來,于是十幾道目光就落在了三人身上。
“要不往上走試試?”
“讓我想想。”
余符靠在墻上,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好讓自己盡快進入冷靜狀態。
孫瑤也在等著余符開口。
雖然孫瑤是名義上的隊長,但她跟余符一起經歷過惡魔黏土事件之后,早就把余符當做隊伍的大腦了。
而余符此刻也閉上了眼睛,專注于思索破局的方法。
憑借超強的記憶力,余符幾乎能把看到的畫面變成一張圖片存在腦子里,所以他剛剛只是掃了一眼,就認出那些眼睛的位置以及地上彈殼的分布一點都沒變。
連痕跡都一模一樣,那就只能說明樓上和樓下確實都是同一個空間了。
樓梯是之字型的,從某一層的出入口出來之后,面對的就是兩段向上或是向下的樓梯。但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都要經過一個轉折,才能踏上通往另一層的樓梯。
也就是說,如果有人站在樓梯的轉折處,是能同時看見連接上下兩個樓層的樓梯的。
想到這里,余符立刻就跑到了樓梯的轉折處,隨后開口道:
“老陸,你下樓。”
“又是我?”
陸野齡不情不愿,但畢竟三個人里也只有他有自愈能力,確實是開路的不二人選。
“要是你有什么不測,我會年年給你燒紙的。”
余符鼓勵道,隨后就稍微挪動身子,眼睛緊盯著樓上通往下一層的的樓梯。
為了保證自己不會看錯,余符把孫瑤也拉了過來,讓她盯著陸野齡往下走,而自己則是抬頭看著上面。
陸野齡故意把自己的腳步聲踩的很響,以保證余符能隨時聽見自己的大概距離。
隨著腳下的樓梯一節一節的越來越少,陸野齡的腦袋也越來越低,他下意識的不想抬頭去看。
終于,陸野齡來到了樓梯的轉角處,然后轉身,面對著通往樓下的樓梯。
“老陸...是你嗎?”
熟悉的聲音從前面傳了過來,于是陸野齡抬頭就看到了一臉震驚的余符。
余符很緊張,手一直扣在扳機上,槍口也在緩慢的上抬。
“孫瑤,你還能看見陸野齡嗎?”
“能看到...”
孫瑤此刻也十分驚愕,因為她的目光始終都鎖定在陸野齡的身上,即便他走到樓梯的轉角處,她也能一直觀察到陸野齡。在這過程當中,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現在的狀況很詭異,余符站在樓梯的轉角處,左邊是通往樓下一層的樓梯,右側是通往樓上的樓梯。
可他抬頭能看見陸野齡的正面,低頭又能看見陸野齡的背影。
所以現在有兩個陸野齡。
余符渾身發涼,用力扣著扳機護圈的手指也已經有些發白。
會是復制出來的嗎?
那到底哪個陸野齡才是真的?
余符在腦海中瘋狂思索,尋找著一切可以用于分析的蛛絲馬跡,羅列著一切可能出現的狀況。
如果是復制出來的,那么復制的節點在哪里。是踏入樓梯轉角的那一瞬間嗎?會不會是在陸野齡踏入到樓下的樓梯轉角處時,自己的視野盲區里就生成了一個新的陸野齡。
而且這還是最好的情況,他們只需要對付一個假的陸野齡。
可如果兩個都是真的呢?
就在余符頭腦風暴的同時,孫瑤也已經理清了個中關節,她倒是完全沒有余符那么多想法,只是簡單的端起槍,對準了樓下的陸野齡。
“別動。”
砰!
陸野齡的肩膀處霎時間炸出一團血霧,被彈頭撕碎的血肉連同彈頭一起糊在了他身后的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