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余符端著平板的手有些微微顫抖。
他不太愿意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這種匪夷所思的東西，可現在的狀況已經發生了太多超出他認知范圍的事件，他又不得不相信。
“所以，另外一個持有實體的人，就是為了這個底層協議來的吧。”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結論，畢竟對方不僅殺了孫瑤的整支隊伍，連接觸過底層協議的鄭躍估計也兇多吉少了。
而且殺完人之后，甚至找不出任何痕跡。
簡直是殺人越貨的必備啊。
“那那個底層協議現在在哪？”
“不知道。”
余符死死盯著孫瑤，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一點她說謊的痕跡。
但很遺憾，孫瑤確實不像是在騙人。
雖然現在已經徹底搞清了狀況，但余符還是有些沒底。
實驗室外那些死狀可怖的尸體到底是被什么手段弄死的，對方的攻擊方式到底是什么，對方在哪，這些都一概不知。
“你們兩個得帶我去一趟學校的地下停車場。我的一部分裝備還在車上，而且車上的電腦有一部分關于已知實體的資料，里面或許能找到有用的情報。”
孫瑤雙手把自己散亂的頭發攏到了腦后，嘴上咬著自己的發圈，模樣有些俏皮。
宋陽低頭沉思，摸著下巴喃喃道：
“實驗樓的電梯到不了地下，咱們得先去教學樓。”
離開實驗室之后，孫瑤拉住了余符。
“雖然我不知道都有誰跟我來了，但我現在也看不見他們的尸體，麻煩你幫我指出來。”
余符有些不明就里，但還是強忍著不適，將尸體的位置一一指了出來。
孫瑤的面色有些凝重，對著余符指出來的方向一一鞠躬。
“休息吧，我去竟你們的未竟之志。”
看著孫瑤在緬懷同袍，宋陽也感同身受的有些哀傷。只有余符在暗自迷茫，該如何面對這個讓人膽戰心驚的世界。
他可不想變成地上的那灘爛肉，連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實驗樓外空空蕩蕩，空氣中依舊飄著不少的紙灰。
校門口的學生已經少多了，看來有膽子鉆進那片白霧的人也是少數。
大部分學生已經回了宿舍，維持秩序的老師也都走了。
“之前有幾個學生走進了那片霧，然后就立刻被遺忘了，霧外面是什么？”
余符望著校門口的方向，朝著孫瑤發問。
“沒人知道，我只知道領地的邊界不可跨越。”
孫瑤的表情有些凝重，她顯然也明白青藤被拉進領地之后，死掉的不止是她的小隊了。
“所以我們得快點把那個家伙找出來，不然還會有更多人莫名其妙的消失掉。”
說罷，孫瑤皺著眉轉向了余符。她記得自己昨晚是見過余符的，但余符先前卻只字未提。
“我什么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沒跟我說？”
余符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馬上回答了。
“其實昨晚你就見過我，還有鄭躍，你肯定也不記得了，他就是你們找來負責研究底層協議的。”
“而且他問了我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如果π有盡頭，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樣，第二個問題，是一道計算電磁場能的題目。”
孫瑤愣了愣，而后搖了搖頭。
“搞學術的，總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你為什么先前不告訴我？”
余符這次沒再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直接答道：
“只有我自己能看到那些尸體，這件事讓我很不安，我也不確定你對這件事的態度。”
“第一任務是活著，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孫瑤干脆的表了態，但同時也有些忌憚。
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藏得這么深，余符真是不簡單。
教學樓很快就到了，大廳里依舊是一個學生都沒有。
三個人剛要走進電梯，教學樓里的廣播喇叭就傳出了一陣刺耳的電流聲。
吱——————
“咳咳，青藤大學的諸位，這是一條很正經的尋物啟事。”
“請問~~有沒有人在學校里撿到了一部老式的諾基亞手機呢？如果找到了，就拿著手機去操場等我。”
“不要試圖反抗哦，反正你們找不到我的位置的。”
“那么現在，就要開始啦。”
那是個略帶沙啞的男人的聲音，語氣輕佻，傳遍了整個學院。
起初，沒人把這些話當回事。甚至有些學生還起哄似的錄著音，拍著視頻。
但下一刻，某兩個坐在教室里的學生，身體忽然像是受到了某種外力的影響，緊緊靠在了一起。
兩張不分彼此的臉上，四雙驚恐的眼睛相互斜視著，而后就是一聲尖叫。
“啊！！！”
尖叫聲瞬間傳遍了整個校園。
廣播里的男人顯然也聽見了，聲音頓時提高了一個度，甚至透露著一絲變態的興奮。
“這只是第一對幸運兒哦，接下來還會有更多~~”
“不要害怕，不要尖叫，人人有份~”
廣播里接連傳出幾聲令人毛骨悚然，吧唧吧唧的揉捏聲。
“我再重復一遍，把我要的東西！給我送過來！”
宋陽攥緊了拳頭，一把拉住孫瑤。
“我再問你一遍，底層協議到底在哪？再這么下去，學校里的人都會有危險！”
宋陽跟余符不同，他平等的在乎所有人，但余符心里就不存在一點的大義跟博愛，他永遠只在乎自己跟自己身邊的人。
而孫瑤只是冷著臉甩開了宋陽的胳膊。
“我已經說了，不在我這。”
說著，孫瑤拔出手槍，打開保險，咔噠一聲拉動套筒，以保證隨時都能拔槍射擊。
“而且就算在，我也不能交出去，這關乎整個東洲的安全問題。”
上升到國家安全層面，宋陽被說服了，但他馬上就做出了推測。
“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那家伙也在害怕現在持有底層協議的人，他有把握一擊必殺，持有底層協議的人也同樣能做到，所以他才會躲起來用校園廣播說話。”
余符點頭表示肯定，同時做出了更進一步的推測。
“而且他的能力觸發條件似乎跟視野有關，我沿路看到的尸體附近都有攝像頭的存在。反之，處于監控死角的地方還沒有死過人。”
宋陽被點醒，望向余符。
“沒錯！”
孫瑤略有驚訝的看了看眼前的兩人。
僅憑現在這些信息就能反推出這么多東西，不簡單。
一個聰明絕頂，思維敏捷。一個城府極深，精得像鬼。
看來是兩個不錯的苗子，要是能活著出去，或許該嘗試吸納一下。
“總之，現在先跟我去地下車庫，找到了情報再做打算。”
余符和宋陽對視一眼，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三個人坐進了電梯，心情變得無比復雜。
余符在腦海中反復回憶著從昨晚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試圖從中找到些蛛絲馬跡。
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心中，一串數字正像是刺青一樣，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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