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們賴上我療傷
- 斗羅:這個魂師畫風不對!
- 夢承恩
- 3507字
- 2025-06-14 22:00:56
胡列娜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原本利落的黑色勁裝沾滿塵土,肩胛骨處被熔巖巨魔灼傷的暗紅痕跡在布料下隱隱作痛,每一次腳步落下都牽扯得她秀眉微蹙。
她盯著前方那個始終不急不緩的白色背影,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憋屈!太憋屈了!
地獄路,傳說中的修羅場,九死一生的試煉場。
老師比比東的殷切期望,自己無數(shù)次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狠勁與決心,到頭來竟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她像個觀光客,全程跟著王六的腳步,看著他彈指間抹平一切兇險。
別說磨礪出殺神領(lǐng)域,連體內(nèi)那點因戰(zhàn)斗積累的微弱煞氣,都在離開地獄路后迅速消散。
這算什么歷練?這叫旅游!還是最窩囊的那種!
她用力甩了甩頭,試圖將那股無處發(fā)泄的邪火壓下,卻牽動了肩胛的傷處,悶哼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妖狐武魂在體內(nèi)躁動不安,帶著一種力量被徹底壓制后的虛弱與不甘。
旁邊,寧榮榮的狀態(tài)也好不到哪去。
她抱著自己的落櫻吹雪劍,劍鞘拖在砂礫上,發(fā)出輕微的刮擦聲。
小臉蒼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地獄路最后關(guān)頭為護住奧斯卡強行爆發(fā)的琉璃劍環(huán),幾乎抽干了她魂帝級的魂力。
劍心雖未受損,但那種深入骨髓的疲憊感,讓她連抬眼看路的力氣都欠奉。
偶爾抬頭瞥一眼王六的背影,琉璃般的眼眸里除了殘余的震撼,更多是深深的茫然——自己引以為傲的劍道,在那彈指滅神的力量面前,究竟有何意義?
奧斯卡更是狼狽,幾乎是掛在塵心的劍域邊緣,深一腳淺一腳地挪動。
他懷里緊緊抱著那個裝著“神使骨灰”的羊脂玉瓶,視若珍寶,嘴里還神經(jīng)質(zhì)地念念叨叨,聲音嘶啞干澀:“神灰…神血…混沌弒神…嘎嘣脆…值了!絕對值了!就是…水…六哥…給口水喝唄?嗓子冒煙了…”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感覺魂力透支的虛弱感一陣陣襲來,連帶著腦子都有些發(fā)暈。
塵心沉默地走著,白發(fā)在狂風中拂動,懷抱七殺劍鞘。
他的脊背依舊挺直如劍,但眼神深處,那屬于絕世斗羅的銳利鋒芒,此刻也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與自我審視。
畢生追求的劍道極致,似乎成了一個蒼白的符號。
唐晨跟在最后,古銅色的臉龐依舊鐵青,憋屈感幾乎凝成實質(zhì)。
堂堂昊天斗羅,威震大陸的存在,竟成了全程的背景板,甚至被人如同驅(qū)趕蚊蠅般隨手擋下全力一擊。
那彈指間抹殺神使的畫面,更是如同烙印,灼燒著他的驕傲。
只有王六,依舊走得不疾不徐,白衣在灰暗風沙中醒目得近乎刺眼,纖塵不染。
狂風吹拂著他的衣袂,卻帶不起一絲褶皺,仿佛身處另一個靜謐的維度。
戈壁仿佛沒有盡頭,疲憊和一種大戰(zhàn)后特有的、沉甸甸的空虛感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胡列娜的喘息聲重了些,她煩躁地扯了扯緊貼在傷口處的衣料,引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就在胡列娜幾乎要忍不住爆發(fā)時,最前方的王六腳步倏然一頓。
這停頓極其輕微,卻像按下了某個無形的開關(guān)。
喧囂的風沙似乎在這一刻都詭異地弱了幾分。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聚焦在他身上。
王六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側(cè)首,目光投向戈壁荒原的盡頭,那片被沙塵籠罩的地平線。
他的眼神依舊平淡無波,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粒與別處稍有不同的沙礫。
“嗯?”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帶著一絲極淡的、近乎興味的了然。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竭力望去。
風沙迷眼,視線盡頭,灰黃混沌一片。
什么也沒有?胡列娜剛想開口質(zhì)問,瞳孔卻猛地一縮!
不!在那片灰黃與鉛灰天空的交界處,一抹極其微弱、近乎幻覺的綠意,頑強地刺破了荒蕪的底色!
那綠意起初只是一個模糊的點,隨著他們下意識加快的腳步,漸漸在視野中暈染開來,越來越清晰。
不再是幻覺,而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洲輪廓!更讓人心神一振的是,一股極其微弱的、帶著清新水汽的濕潤感,竟穿透了干燥的風沙,若有若無地拂過他們干裂的皮膚和燥熱的鼻腔。
“水…是水汽!”奧斯卡第一個反應過來,原本死魚般的眼睛瞬間爆發(fā)出驚人的光彩,聲音因激動而變調(diào),不知哪里來的力氣,踉蹌著就往前沖,“綠洲!是綠洲啊!老天開眼!”
塵心和唐晨眼中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放松。
胡列娜和寧榮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與一絲絕處逢生的希冀。
腳步不自覺地加快,朝著那片象征著生機與休憩的綠色奔去。
穿過最后一片阻擋視線的巨大風蝕巖柱,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一片小小的、清澈見底的湖泊,如同鑲嵌在灰黃戈壁中的一塊純凈翡翠,靜靜地躺在綠洲中央。
湖泊不大,卻滋養(yǎng)著周圍一圈茂盛的、葉片肥厚的奇異植物,綠意盎然,與外面死寂的戈壁形成天堂地獄般的反差。
最引人注目的,是湖泊靠近巖壁的一側(cè),幾塊天然形成的巨大白石圍攏著,蒸騰起裊裊的白色霧氣,帶著淡淡的、令人通體舒泰的硫磺氣息——那是一眼溫泉!
溫熱的濕氣撲面而來,瞬間驅(qū)散了戈壁的干燥與寒冷。
清澈的湖水倒映著鉛灰色的天空,卻奇異地泛著一層極淡的、溫潤如玉的乳白色光暈,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生命能量。
“溫泉!”胡列娜的聲音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雀躍,長期緊繃的神經(jīng)在看到這汪熱泉的瞬間松弛下來。
肩胛骨處那股頑固的灼痛,似乎也被這溫潤的水汽安撫了少許。
她幾乎是本能地快走幾步,蹲在湖邊,試探性地將手伸入水中。
溫熱的觸感瞬間包裹了指尖,那水中蘊含的奇異溫和能量,撫慰著她戰(zhàn)斗留下的暗傷和透支的經(jīng)脈。
她舒服得輕嘆一聲,連日來的疲憊和憋屈仿佛都被這暖流融化了一些。
寧榮榮也走到湖邊,沒有像胡列娜那樣急切,只是安靜地蹲下,用指尖輕輕撥動了一下水面。
漣漪蕩開,乳白色的光暈隨之晃動。
一股清涼溫潤的氣息順著指尖蔓延,讓她干涸枯竭的魂力本源都傳來一陣細微的悸動,如同久旱的禾苗遇上了甘霖。
落櫻吹雪劍在她懷中發(fā)出極輕微的嗡鳴,似乎也對這泉水極為親近。
“神了!這水…好舒服!”奧斯卡直接撲倒在湖邊,把臉埋進水里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口,清涼甘甜的泉水入喉,瞬間滋潤了他火燒火燎的喉嚨,連透支的魂力都似乎恢復了一絲活力。
他抬起頭,臉上水珠淋漓,滿足地喟嘆一聲,隨即眼珠一轉(zhuǎn),賊兮兮的目光又瞄向了懷里那個玉瓶。
“嘿嘿,神灰泡溫泉…這算不算神級SPA?不知道效果咋樣…”他蠢蠢欲動。
塵心和唐晨則謹慎地觀察著四周。
綠洲雖小,但在這絕地出現(xiàn),總透著一絲詭異。
塵心的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角,細細掃過每一寸土地和那汪奇異的溫泉,眉頭微蹙。
他能感覺到水中蘊含的奇異生機,精純溫和,遠非普通溫泉可比,甚至隱隱有一絲…生命本源的親和感?這絕非自然形成!
唐晨的目光則更多地落在溫泉底部那些光滑的、泛著淡淡玉澤的白石上,以及水中流轉(zhuǎn)的乳白光暈。
他體內(nèi)沉寂多年的雄渾魂力,竟也在這水汽的浸潤下,自發(fā)地緩慢運轉(zhuǎn)起來,一絲絲驅(qū)散著百年沉淪帶來的最后一點陰霾。
這泉水…不簡單!
王六站在稍遠些的地方,沒有靠近溫泉,只是目光平靜地掃過水面,掃過水中流轉(zhuǎn)的乳白光暈,最后落在那幾塊圍攏溫泉的天然白玉石上。
他的眼神依舊沒什么波瀾,仿佛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又或者,根本不足以引起他任何興趣。
“嗷!爽!”奧斯卡怪叫一聲,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開始扒拉自己那身沾滿血污和沙塵的破爛衣服,露出精瘦的排骨身材,就要往溫泉里跳,“小爺先泡為敬!去去晦氣!”
“滾遠點!”胡列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手抓起一塊石頭丟過去,精準地砸在奧斯卡光溜溜的屁股上,疼得他嗷嗚一聲跳開。
“一身臭汗血污,別糟蹋了好水!要洗滾下游去!”
奧斯卡捂著屁股,齜牙咧嘴,敢怒不敢言,只能嘀嘀咕咕地抱著他的寶貝玉瓶,灰溜溜地往湖泊的下游走去:“下游就下游…哼,正好給小爺?shù)纳窕因v個VIP包間…”
清走了礙事的家伙,湖邊只剩下胡列娜、寧榮榮和王六。
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的安靜,只有溫泉水汩汩涌動的輕柔聲響和蒸汽升騰的細微聲音。
胡列娜看著清澈見底、熱氣氤氳的溫泉,又瞥了一眼旁邊靜立如雕塑的王六,一個大膽又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念頭,如同水泡般不受控制地從心底冒了出來。
她咬了咬下唇,那股在殺戮之都積攢的憋屈和此刻被溫泉水勾起的疲憊感混雜在一起,沖垮了最后一絲矜持。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然后,就在寧榮榮有些愕然的目光注視下,胡列娜伸出手,指尖勾住了自己黑色勁裝一側(cè)的肩帶,輕輕往下一拉。
“嗤啦——”
細微的布料摩擦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胡列娜微微側(cè)過身,抬起那雙天生帶著媚意、此刻卻盛滿了坦蕩直率甚至一絲委屈的眼眸,毫不躲閃地望向王六。
她的聲音不高,帶著水汽浸潤后的微啞,卻清晰地穿透了薄霧:
“六哥。”
王六的目光終于從虛無中收回,平靜地落在她臉上,無喜無怒。
胡列娜迎著他的目光,指尖在那道灼痕上輕輕劃過,眉頭微蹙,流露出恰到好處的痛楚:“老師讓我來歷練,殺神領(lǐng)域沒摸著,這身暗傷倒是實打?qū)嵉摹?
地獄熔巖留下的火毒,疼得厲害,魂力運轉(zhuǎn)都滯澀。”
她頓了頓,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王六,大膽得近乎挑釁,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理所當然:
“這泉水…似乎有點門道。一起洗?你那雙‘抹殺一切’的手,興許…能幫我驅(qū)驅(qū)火毒?”
空氣仿佛凝滯了。
水汽氤氳,模糊了邊界。
寧榮榮抱著劍,站在幾步之外,完全沒料到胡列娜會如此直接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