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針爬蟲,一種能攻擊地面目標的大型單位,被歸類到建筑里,不屬于兵種,搞得未央都差點忘記它了。
但是說是建筑類的大型單位,孵化時間意外的短,幾乎和跳蟲們差不多,十分鐘就能完成孵化。
“另外在孵化一個孢子爬蟲!”
沒錯,孢子爬蟲也是必要的,雖然它是對空單位,可被毒霧籠罩的魔怪,無法在外面精確攻擊到。
所以需要一個能夠精準確定位置的單位,來為脊針爬蟲定位目標。
孢子爬蟲就很合適,它是能偵測隱形的單位,找個毒霧里的目標,那還不手到擒來?
“你說話啊!嗨!真是急死人,我去幫忙!”
“不急,我們不怕毒……”
一直得不到未央回應(yīng)的咕,撂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又沖進毒霧里,甚至沒等未央解釋。
她尷尬的收回想拉住咕,卻最終只懸在半空的手。
這女人那么急性子的嗎?
自己下次,是不是該提前提醒一下她?
未央本來就不是女人,她根本沒有女性天生那種,凡事究根結(jié)底的想法,過程什么的不重要,反正結(jié)果出來后,不用解釋都能理解。
畢竟有些東西,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可是現(xiàn)在看來,面對女性,還是稍微解釋一下的好。
不然她們好像真的會胡思亂想,然后做出點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明知道自己抵抗不了毒霧,結(jié)果還要沖進毒霧里,試圖幫不怕毒的蟲族戰(zhàn)斗,難道還不夠抽象嗎?
不過知道咕死不了,未央也就沒再糾結(jié)這事。
她其實更擔心,能不能撐過十分鐘真空期。
跳蟲再怎么靈活,王蟲微操再怎么流弊,傷亡還是難以避免的。
越是減員,就越難拖延時間。
一不小心減員超過十只以上,可能戰(zhàn)線直接崩了。
即使透過跳蟲們的視野,能看到霧里的戰(zhàn)況,又有咕的幫忙,未央也還是很擔心,站在高樓頂上注視著下面的毒霧,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母皇大人,您最好放棄身先士卒的打算,身為蟲群領(lǐng)袖,您的存在比蟲群本身都要重要。”
大腦里接收到蟲后勸阻的話語,讓未央有些無語。
上去幫忙這種事,她就是想想而已。
實際上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何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免疫毒霧,也不敢隨便冒險。
就是覺得站在這里干看著,實在無聊,沒想到直接被蟲后說了,感覺有點尷尬。
“您別否認,您先別否認,剛剛那一瞬間,您敢不敢承認,有那么點想要沖進毒霧里戰(zhàn)斗?”
“……”
“說實話,有那么一點想……”
既然都已經(jīng)被看穿了,未央也只好老老實實承認,自己剛剛有那么一瞬間,確實想要去和跳蟲們一起并肩戰(zhàn)斗。
但她發(fā)誓,只是有這個想法,完全沒有打算付諸行動。
“母皇大人,以前是沒我在,您為了勝利親自戰(zhàn)斗,但現(xiàn)在我來了,就絕對不會讓您輕易的深陷危險當中,沒了您,蟲群也就沒了。
我會阻止您的。”
“……”
這還能說什么呢?
不戰(zhàn)斗就不戰(zhàn)斗唄!
但是能不能不要這樣管著她啊?
怎么這蟲后好像她家老媽?
當初念大學要離開家的時候,她老媽也是那么嘮叨的。
但是蟲后比她老媽還過分,因為老媽不會讀心,但蟲后會啊!
“我其實并不能準確得知您的想法,只是您目前沒有設(shè)置權(quán)限,所以全部展示在我們的面前,您如果不希望我們看到,可以設(shè)置權(quán)限。”
“……”
聽到蟲后這么說,未央突然臉紅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以往那種冷漠。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的想法,展示給所有蟲族看,豈不是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隱私?
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不是也全被看光了?
“我們對母皇大人您的想法,都會無條件的去支持,蟲族沒有背叛一說,無需擔心。”
“……你別說了!我知道了,知道了!”
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想法又被看光了,未央趕緊研究了一下精神網(wǎng)絡(luò)的權(quán)限設(shè)置,給自己的想法上了個鎖。
除了她之外的蟲族,已經(jīng)沒法看到她在想什么,最多只能感受到一些她的強烈情緒,這才放心下來。
好想死!
突然間好想找個豆腐撞死算了。
這么社死,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為什么之前就沒人提醒一下她?
等等,好像有人提醒過。
第一只王蟲開口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的,可是她壓根沒有注意這點,以為只是偶然的情況,直到智商更高的蟲后,頻繁回答她在想的東西后,才發(fā)現(xiàn)。
得虧這是蟲族,要是像人類那樣的種族,把自己的想法公示,就等于間接性社會性死亡了。
大家都會把你當怪胎一樣看,排擠你,孤立你,讓你成為人群之中的孤島,要溺死在這社會的海洋里。
所以從以前,未央就學會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從不向他人展示,就連自己最親近的人也一樣,沒人能讀懂她的想法。
但是成為了蟲族母皇后,她好像卸下了偽裝,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完完全全展示出來。
而蟲群也并不會排擠她,因為她是它們的母皇。
難道,蟲群從一開始就是自己真正的歸宿?
未央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就好像找到了能讓自己安靜下來的地方,這里就像她真正的家一樣,接納并且包容著她。
不論是她的小任性,還是她的丑陋想法,或者是她天馬行空的腦子,只要敢想蟲群就敢去實踐。
這一刻,未央對蟲群產(chǎn)生了歸屬感,也想通了。
不論蟲群將來會怎么樣,這就是她永遠的家,永遠的心靈港灣,只要有蟲群在身邊,就不會感到害怕。
蟲群就是她的手足,就是她身體向外的延伸,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唯一仰仗,是她應(yīng)該拼盡所有去喜歡的東西。
因為她就是蟲族的母皇,她就是蟲族的全部。
所以在未央的內(nèi)心中,緩緩的浮現(xiàn)出一個認知,一個早就應(yīng)該具備的烙印。
雖然遲了一點,但還不算晚。
我即是蟲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