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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遁佛門太監掛單 越凡世寡婦指路

且說這達連和尚一語“恕虣是太監”,先是把易南山嚇了一跳,可回憶這幾日對恕虣和尚的種種猜測,那么這一切的疑惑也就說得通了。

易南山問道:“大師您是怎么看出他是太監的?”

“別人不知,還瞞的過老僧的法眼?皇太后第一次到廣勝寺禮佛的那日,他就在隨行的隊伍里。這些人,哎,就算出家當了和尚,你以為他們做過的孽,佛祖就能原諒他們?簡直笑話!”

易昶深深吸了口氣,如果恕虣和尚的身份真是宮里的太監。那么問題來了,當初在潼關衛辛向陽曾說過《五宗罪》事關兩代帝王的家事,難道說的就是這位皇太后的事?那么恕虣也肯定清楚畫里的玄機所指了。當初資壽寺蹊蹺失火,會不會也是恕虣和尚的所為?難道是有意要燒毀那幅畫?也或許,那幅畫并沒有燒掉,客堂失火只不過是掩人耳目。

這一切猜測,更加讓易南山深信不疑。這位已故的皇太后娘娘身上,極可能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蔁o憑無據,想要從恕虣和尚身上獲取線索,根本無從下手。

此刻的易南山恍然大悟,就如同當年的烏頭案一樣,這種事關皇室的案子,不論將真相查清或者查不清,自己都是死路一條。直覺更加清晰的告訴他,新皇帝與舊主子之間存在巨大的矛盾,活著的人也并沒有想放過死去的鬼。

有路可退嗎?沒有。反正都是死路一條,那就繼續查下去,非要看看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內心到底有多骯臟。

“易大哥你說什么,你現在就要回資壽寺?”蘇溪問道。

“蘇姑娘,你在這里幫紅玉妹妹照顧好林師傅,我回去先幫你把三大士殿好好清理干凈,我擔心那些村民粗手粗腳,再把其他羅漢像不小心碰壞了,那修復起來不是更難?!?

“哎,反正已然那樣,別說大年前了,恐怕半年時間都無法完成。易大哥,失火的事誰也不愿發生,再說也不關你和鐵姐姐的事,我和幾位師兄會妥善處理好。明日十六,資壽寺的住持帶領眾院僧,也要從這里回去了,人多了也就不怕了。”

“恕虣師傅是否明日也一起回去?”

“他今日剛到廣勝寺,估計要在這里待幾日,據說趙城金藏的研誦,要到臘月二十五。”

“那就好,我今夜先回資壽寺。”

“你這么著急回去,難道有什么其他事?”

易昶看了一眼鐵菊花,眨眨眼笑著回道“沒什么,我們倆有一些私人物品,昨天救火時沒有找到。”

“莫不是你和姐姐的定情物?”

鐵菊花正要解釋,易昶笑著回道:“是的,一枚手鐲?!闭f完,給了鐵菊花一個眼色。

“這么重要的東西,大火應該也燒不壞,那就趕緊回去再尋一下。趁天色還亮,你們快回吧?!?

易昶彎腰對著林庵夫婦施禮告辭,鐵菊花又特意走到紅玉跟前:“姐姐有事先走,或許沒幾日我們又回來了,姐姐答應帶你去長安城玩兒,我定是說話算數的。”

說完易昶拽著鐵菊花就往外走,鐵菊花掙開手腕問道:“易南山你搞什么鬼?這么著急回資壽寺干嘛?咱們哪來的定情之物?”

“路上再跟你細說緣由,今晚必須回到資壽寺?!闭f完,加快步子朝山門前拴馬的柏樹下走去。

這時,身后的蘇溪突然喊道:“易大哥,水神廟的事,你弄清楚了?”

“對,紅玉妹妹已經給我講明白了?!币钻茢[擺手,頭也沒回。

“哎!粗心的大男人,這么重要的東西不說隨身帶著?!碧K溪看著易昶遠去的身影嘆氣道。

趕回資壽寺時,已過亥時。兩人徑直朝恕虣的住處走去。

“誰呀?這么晚敲門?!毙隳顜煾等嗳嗨圩ч_門,一看是他們倆,繼續問道:“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恕虣和蘇姑娘呢?”

“明日蘇姑娘和住持長老一起回,恕虣師傅要在那里研習幾日佛經。”

“哦,是這樣,那你們今晚睡哪里?客堂那幾間屋子都燒毀了。要不然。。?!?

“要不然我們在您這里湊合一夜?”

秀念很驚訝的看了一眼鐵菊花:“這,這鐵施主。。。?!?

易昶也察覺出了,帶鐵菊花一起住在這里確實不方便。說道:“她不住這里,一會兒到后面的村子里,隨便找個人家將就一夜便是了。”

秀念指了指靠著東墻的火炕:“你與恕虣也認識,今晚你就睡他這里吧?!闭f完,打了一個哈欠,鉆進被子里瞬間就進入了夢鄉。

等秀念睡沉了,易昶悄悄起身,小心翼翼舉著油燈在恕虣床邊翻來倒去??沙朔鸾浬兑矝]有,心想難道《五宗罪》真的葬身火海了?

就在這時,一張寺院掛單從經卷里掉了出來。易昶輕輕打開,只見下面的落款處寫著:“平遙縣京城寺?!比掌谑钦率耆率?。

正德十六年三月十六日。先皇帝朱厚照駕崩的第二天。

難道這也是巧合?正德死的時候他在平遙縣京城寺掛單?他在那里到底掛的什么單?

易昶一夜未眠,深深的腦洞里,萬條思緒最終匯成了一條線。

恕虣出家前奉命伺候保護皇太后左右,多年來,往返京師與山西幾座寺院之間?;侍笏篮?,便留在她生前吃齋念佛的資壽寺當起了和尚。后來正德皇帝敕令重修資壽寺,并在附近廣勝寺重金修建飛虹塔,鑄金佛紀念皇太后。那么京城寺又與他們存在什么關聯呢?出家人簡單的掛單?直覺告訴他,此掛單不簡單。

至于水神廟壁畫,根本不是紅玉嘴里講的那般輕巧。易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就等著拿出證據去證實它。

這位太后娘娘到底是個怎樣的傳說人物?唯有從她生前身邊的人著手才能知道。恕虣的嘴顯然是不可能打開的。潼關衛那位鄉黨辛大人呢?顯然也不會,沒準還與恕虣是一條路上的人。對,還有那位曾經在朝廷任過職后被調到山西河道總督的雷震雷大人。

可易昶轉過神又想,假設恕虣與辛向陽是一伙的,那么辛向陽引薦的這位雷大人,按常理說,不也應該與他們是一條路上的人?

恕虣和尚有意混淆水神廟壁畫里的意圖,辛向陽又故意讓自己將《五宗罪》倒過來查,也就是暗示自己,恕虣和尚這個時候定會出來阻止。他也一定料到恕虣定會銷毀這幅畫。至于那位雷大人,不過是與蘇溪一樣,幫助他指向水神廟的定位而已。

不管這位皇太后生前在這幅畫里扮演什么角色,可有人想讓她從死灰里鉆出來,又有人想要她永遠的埋下去。而自己這顆好奇的心,也深知自己已如棋子一樣入了別人的局。眼下只能將計就計了,沒準還能給自己尋條活路。

第二日,清晨。

鐵菊花早早就敲開了易昶的屋門:“別睡了,快起來快起來,我有事跟你說?!?

“前夜救火,昨夜上火,我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以后有的是工夫睡覺,我給你看樣東西。”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枚鐲子。

易昶接過鐲子,看了看:“哪來的這玩意兒?”

“你不是跟蘇妹妹說把鐲子丟在火坑里了嗎?這不,找到了?!?

“做夢呢吧你?是不是想要我娶你過門,急壞了不成?”

“你說巧不巧,昨夜借宿的胡大姐,跟我一樣,也是個寡婦?!?

“倆同病相憐的人找到知音了?通宵達旦訴苦到天亮?真有你們的。”

“你聽我說,這是以前在資壽寺吃齋念佛的那位太后娘娘,送給她的。我昨晚按你的謊話對她說,我們是回來尋鐲子的,結果她就把這鐲子給了我,還認了我做干妹妹?!?

“真有你的,鐵菊花。趕緊把鐲子還給人家去!”易昶豎起大拇指。

“我才不,我干姐姐送的,又不是偷的。”

“這是欺騙,對善良的欺騙,你怎么會是這樣的人!”

“好了好了,以后我會找機會跟她解釋清楚的,快說,你昨晚找到那幅畫了嗎?”

“畫?估計是被燒成灰了。不過,今天我還要去個地方,看看那里有沒有什么線索?!?

“又要去哪里?”

“平遙縣有座京城寺?!?

“我咋突然覺得不像陪你出來查案,咋有點顛沛流離逃亡的感覺呢?”

“你以為我是你二哥嗎?”易昶急忙不自在的捂住嘴,然后咳嗽了幾聲打岔道:“好了好了,你就當帶你游山玩水了?!?

鐵菊花瞬間臉色一沉,劈頭蓋臉的罵道:“易南山,你王八蛋!我們鐵家不欠你什么吧?我二哥又哪里得罪過你?你以為我鐵菊花找不到男人了是嗎,賴著你不走了?好,今天咱們就把話說清楚。我們鐵家的事,跟你姓易的半點關系沒有。以后少在老娘跟前提我二哥,還有,要是有人背地里嚼我二哥的舌根子。老娘知道后非把他舌頭割下來不成!”

易昶急忙哄過來:“我錯了我錯了,鐵姐姐別跟小弟計較了,大人不計小人過。”

“告訴你,我二哥總有一天會堂堂正正的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誰特碼也別想再抹黑我鐵家的人!”

這時,遠處突然有人喊道:“哎呦,這誰要欺負我干妹妹呀?我看看我看看,是哪個嫌命長的?!?

說話的不是別人,就是昨夜鐵菊花同床共枕的干姐姐胡寡婦。

易昶拱手施禮。

“我就說嘛,別人借個膽子也不敢欺負我家妹妹,行了行了,小兩口吵個架,怎么還臉紅脖子粗的。我家妹夫也不像個粗魯之人,夫妻間可別傷了和氣呀。大清早的,你們這是要走嗎?”

“昨晚多謝胡大姐收留我家夫人,易南山有禮了。”

“跟我客氣啥,你倆的事,妹子昨晚都跟我說了。哎呦呦,能走到一起多不容易呀。你們倆的定情物弄丟了,姐姐就給你們補上一個。妹妹跟你說沒有,這可是當年皇太后娘娘賜給我的稀罕物?!?

“我們哪敢收姐姐這么貴重的禮物,鐵菊花,趕緊拿出來,還給大姐!”

“說什么呢你,老娘送出去的東西也敢退?看不上眼是嗎?”

易昶一聽又跑出一個自稱老娘的,立馬一臉的無奈,心想,或許世上寡婦都這樣說話?可憐的男人,終于知道你們都是怎么死的了。

“告訴你,當年先皇帝來了,也都要親自見我一見,賞賜我的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多了去了??晌叶冀o鄉親們散了分了。知道為啥嗎?老娘只重情義,不重金銀。先皇帝他爹都是我家公爹接生的,啥賞賜沒見過。祖宗立下了規矩,錦衣玉食不是行醫根本,跟閻王搶人才是我們胡家要做的。只可惜,我公爹,我男人卻沒折騰過閻王,哎!”

易昶跟聽故事一樣,沒想到眼前這位潑婦好大姐竟然是宮里太醫的后人,一下子挑起了他的興趣。

“大姐是說,祖上做過宮里的太醫?”

“我再告訴你,到了我兒子這輩兒,這碗飯改了,棄醫從戎了。我倆兒子現在衛鎮戍邊,這行醫的行當不做也罷,不如跟著先皇帝保家衛國,與行醫救人沒啥兩樣?!?

“大姐您的孩子還跟著皇帝打過仗?兄弟我還真的想聽您好好給我講講?!?

“地凍寒天的聽我站在這里給你講故事?你倒是興致勃勃,卻把我妹妹凍的小臉蛋通紅。走,想聽還不容易,去我家喝碗油茶,我昨晚炸的麻花兒還有半籃子呢?!?

易昶雖然兩夜沒合眼,可聽這位性格直爽的胡大姐一說,又是給皇帝接生,又是陪皇帝打仗,又受過皇太后的恩賜,這不自己想知道的事一下子全找上門來了嗎?于是眼睛冒光,牽著鐵菊花的手跟著胡大姐而去。

一人一碗熱乎乎的油茶麻花吃的津津有味。

“孝穆皇太后,弘治皇帝,正德皇帝,你想聽哪個?”

“啊?”易昶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放心,雖然這三個人都不在世了,但是,我姓胡卻不會胡說。因為他們生前都是好人。”

易昶差點笑出來,心想天下的帝王還有好人?只要不明目張膽的壓榨百姓就算老天爺開眼了。自己去過無數的寺院道觀,沒見過燒香祈愿的人嘴里念皇帝好的。再說了,皇帝本就是讓人罵的角色,但凡有哪個帝王每天讓老百姓感恩戴德的活著,必是昏君一個。

“知道皇太后當年為啥選在我們靈石縣資壽寺修行嗎?因為太后娘娘名字里有個靈字?!?

“大姐,依我看呀,肯定祖上當年在太醫院時跟太后娘娘有過很深的交情,您不是說弘治皇帝就是祖上胡太醫接生的嗎?”

“這件事說來話長,來龍去脈且聽我慢慢跟你講?!庇谑呛褘D把當年雀靈如何被萬貴妃偷偷安排在安樂堂養胎,直到太子出生,再到太子登基做了皇帝事無巨細的講了一遍。

“那可真是冒著風險每天為太后請脈,胡太醫,大仁大義更是大膽,令人佩服!”

“雖然做了一件大好事,可后來后宮風波不斷,老太后以懷疑皇太子血脈之由,命人彈劾皇太子,我家老祖宗與太醫院的同仁,更是舍命相護,畢竟是個無辜的孩子呀。在紫禁城能活下來的太子們,哪個不是九死一生。再后來,給太后娘娘投毒的,想方設法謀害太子的,各種離奇的事多了去了??上а?,太子如履薄冰的坐上皇帝的位子沒幾年,依舊沒有逃脫多舛的命數。連我都懷疑他也是被奸人害死的,只可惜,我家公爹那時候離開了太醫院,誰也不敢確定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陰謀。行了行了,這等事也不是我婦人家議論的,反正呀,這弘治皇帝他就是個好皇帝。我不懂皇帝的治國策略,可聽我公爹當年講,弘治皇帝時期,讀書人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還有在婚配大事上,他更是你們男人該效仿的好榜樣,這皇帝老子都做出楷模了,你們倒是三妻四妾的歡喜個不停,什么世道嘛!”

易昶聽的入神:“大姐說的還真是,弘治皇帝與張太后伉儷情深,確實是天下之楷模。只可惜就生了一個正德皇帝,結果這正德皇帝又年紀輕輕沒了??礃幼佣嗥薅噫嘧佣鄬O也不見得是件壞事,昂?”說完,才發現兩雙白眼正狠狠的瞪著他。

“你以為兒子多了是好事?自古皇子爭皇位打的頭破血流,老百姓的孩子們為爭家產弄的反目為仇。這有什么好?無非棺材鋪的生意好了?!?

“對了,胡大姐,你可對恕虣師傅有所了解?”

“他?在資壽寺二十年了,我咋會不了解?或許你還不知道,他曾經是伺候太后娘娘身邊的公公。其實這在資壽寺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見那恕虣師傅一臉白凈的模樣,據說伺候皇帝身邊的公公們都在緝事廠學過功夫的。昨日去廣勝寺,我們前面騎馬竟然沒落下他。那大姐可清楚恕虣師傅曾去平遙的京城寺掛單這件事?”

“掛單?平遙到這里一天能打三個來回,掛的哪家子單?或許他有功夫跑得快吧,這個你得去問他了。來來來,我繼續給你們講正德小皇帝吧,那可是儀表堂堂皇里皇氣的,眉清目秀英俊瀟灑,就是臉有點瘦。他可是太后娘娘的長子長孫一根獨苗啊。雖然含著金鑰匙出生,可這小皇帝卻非常聰慧善良,書畫騎射無一不通,小小年紀,平叛殺敵那可都是御駕親為呀。這父子倆,文治武功治理天下,這得耗費皇太后多少心血呀!”

“看來這位太后娘娘確實很厲害,據說弘治皇帝登基前,她還只是個不吃香的妃子?!?

“妃子咋了,這女人要是踏入宮門,我告訴你,有半點疏忽都會被人算計了,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你剛才說她曾是萬貴妃的丫鬟?”

“丫鬟不假,可娘娘還有一個身份。她可是廣西土司府的公主,也是個金枝玉葉,你以為呢?!?

“是嘛?怪不得?!焙褘D的一番話,易昶也是聽的半信半疑。就算這皇太后祖孫三代都不在了,可如此大膽的在背后議論他們,哪怕全是贊美之詞,也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可易昶哪里明白,這胡寡婦說的,卻偏偏都是真的。當年安喜宮紅玉投毒的案子一破,胡太醫父子便相繼找了個機會辭去了太醫院的差事,回了山西老家坐堂行醫。因為胡太醫非常清楚這后宮里的刀光劍影,一不留神父子倆都會小命不保,與其不要那些妃子們的賞銀,不如歸隱江湖自由自在。有過當年幫雀靈在安樂堂安胎助產的經歷,胡太醫的辭呈也很快被弘治皇帝允了。賞了金銀不說,還給老胡的家鄉掛起了神醫故里的金字招牌。后來,雀靈身體有恙,太醫院的其他人又信不過,突然想起了老胡,也聽老胡當年提及過自己的家鄉在山西靈石縣,村口還有座千年的古剎。得了,回想一生的大起大落,什么狗屁皇太后,這個位子怎么來的,自己比誰都清楚。不如老了老了,來個安享晚年躲個清靜,反正皇帝也親政了,與皇后又是相敬如賓。身邊呢,李東陽一派的肱骨文臣輔佐著,楊錚掌管著兵部,雷震辛向陽又是朱嬴辭官前留在皇帝的貼身近衛。于是帶著幾個丫鬟跑到靈石縣資壽寺吃齋念佛來了。當然身為同鄉的汪直當時也是戍邊的都督,便安排了當時在西廠時的親信護衛著著她一起來到資壽寺。這名親信叫做扈寧,出家后法號恕虣,人們給他起了個響亮的外號--護舒寶。

可問題又來了,如胡寡婦所述,身為公爹的胡太醫和丈夫小胡,既然都是有名的大夫,可為何都被閻王早早收走了呢?后來為何又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棄醫從戎上陣殺敵去了呢?

這是后話,且聽這胡大姐對太后皇帝們一通的夸獎,這熱乎乎的一鍋油茶麻花也吃的差不多了。

“聽胡大姐這么一說,這太后和兩代皇帝們確實如坊間流傳一樣。嗯,太后的深明大義,皇帝更是心系百姓之冷暖??蛇@正德皇帝的英年早逝,我大明朝廷這一連串的風波,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消停下來呀?!?

“你說的是這位新上來的嘉靖小皇帝弄的那個大禮儀事件?”

“大姐這你也知道了?”

“朝廷這點破爛事,能瞞得住誰?這小皇帝,老娘還真想罵他幾句?”

易昶急忙攔住,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外。

“怕什么?我姬春花也是個分得清對錯,鬼神不懼的人?!?

“胡大姐,你不姓胡呀?”

“廢話,胡姬氏,我娘家姓姬,夫家姓胡,鄉鄰們喚我做胡大姐有錯嗎?”

“沒錯沒錯,胡大姐。可這背地里罵皇上的事,咱今天還是別做了。既然今天聊到這正德皇帝了,不知道大姐可知道他有一匹坐騎叫做白蹄烏的?”

“什么騎?什么烏?”

鐵菊花急忙攔?。骸澳愀蠼阏f這個干嘛?她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你說的是黑色的馬嗎?我告訴你,你說的這個都不稀奇,正德皇帝不光喜歡戰馬,他連老虎豹子都自己養著,聽我兒子說還有大象。當年在宣化府時,我兒子還騎過呢?!焙褘D一臉得意的表情。

“聽大姐這么一說,那兩位公子應該也是一對軍姿颯爽英氣十足的熱血男兒呀!”說完,起身摸摸肚皮繼續道:“今日吃了大姐做的油茶麻花,又聽了大姐說的這些皇家往事,兄弟我不光大飽肚子,也大飽耳福了。我們有事還要去趟平遙,就不繼續叨擾大姐了,等忙完公事再來看望您。”

“別著急走呀,聽老娘罵完嘉靖小崽子。”胡寡婦顯然意猶未盡。

易昶牽著鐵菊花急忙跨出門外,心想這胡寡婦雖然心直口快,可就沒想想,自己倆兒子還在軍中述職呢,這到底是聰明還是糊涂?

鐵菊花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跟胡大姐提什么烏頭案,她哪知道西安府的事,以后不許再跟不相干的人提什么烏頭案?!?

易昶笑了笑沒有說話,兩個人騎著馬朝平遙縣方向走去。

易昶突然差異的看了一眼鐵菊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于是攥緊韁繩,雙腿用力,大喊一聲“駕”!

胯下塵土飛揚,臉龐寒風劙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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