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燈光,冰冷的器具,還有戴著口罩穿梭的醫生。
“寧染”感覺自己的手被幫助,兩條腿被抬高,分開,也被綁了起來。
有液體順著她的血管流了進去,她拼命的想要掙扎,可是沒有一絲力氣,只能任人擺布。
一切準備就緒,顧明站在“寧染”看不見的地方,死命的盯著她的反應。
護士撫摸她的腹部,剪開褲子,冰涼的剪刀在她的肉體上滑動,咔嚓咔嚓的聲音聽得人后脊梁發麻。
躺在床上的人兒,慢慢的停止了掙扎,好像放棄了。
她側過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絕望之中。
張木就站在手術臺前,近距離觀察“寧染”。
時間一點點流逝,點滴已經少了大半,“寧染”除了流淚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反應。
張木無奈的朝顧明搖搖頭:失敗了。
一拳砸在冰冷的墻壁上,顧明鼻頭酸澀,走到了手術臺前,生生扯斷了綁著人的帶子。
他一把抱起床上的人,帶著哭腔說道:“咱們回家?!?
就算這個人不是他的夏末,他也會好好照顧她,讓她了無牽掛的離開。
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手術室的大門。
就在這時,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衣領,無力而堅定,“顧明,不許你傷害我的孩子!”
眸子中射出一道驚喜的光芒,“夏末?”
“嗯?!?
一個字,顧明就知道,他的寶貝回來了。
“老婆,老婆,老婆,你終于回來了!”一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哭得像個孩子。
可是卻沒有人想笑,連張木這樣鐵石心腸的人,都覺得心有戚戚。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回到病房,夏末虛弱的幾乎說不出來話,她喘著粗氣,聲音小得厲害。
“我知道,我身體里出現了另外一個人,我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包括她做的事情,不過她應該沒發現我?!?
對于夏末的說法,張木給予了認同。
他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安卓給你催眠用的是什么東西,你還記得嗎?“
“催眠?“
夏末回想了一下,似乎在對方拿出那個掛墜之后,她才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是掛墜!是安寧的掛墜!“
她驚呼,“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剛逃出來的時候,似乎去找過安卓,他對我說‘安寧,你是一家夜總會的公主……’,原來我之所以會在錦繡,都是他搞的鬼!“
“竟然是他!”顧明也沒想到,始作俑者居然是安卓,他還以為安卓只是寧染的一個幫兇。
真是該死!
顧明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殺了安卓,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解決夏末身上的另一個人。
“這樣,我們先……”
“她要醒了!”夏末突然說道。
顧明緊張的握住了夏末的手,張木趁機會語速飛快道:“你先穩住,拿到掛墜之后,我會為你催眠,當寧染陷入虛弱的時候,你一定要趁機奪取身體的掌控權,機會只有一次,要牢牢把握!”
“我會……你們放開我……”驚恐的后退,神經質的抱緊了自己的肚子。
他們知道,“寧染”回來了。
張木在顧明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顧明臉色變了又變,最后妥協了。
他后退一步,站到了離床兩米遠的位置,盡量溫柔的說道:“寧染,醫生說你不適合做手術,我們不把孩子打掉了!”
“真的?”
“真的!不信你問張醫生?!鳖櫭靼褟埬就屏顺鋈?。
“寧染”的視線,果然轉移到了張木的身上。
“顧先生說的是真的,你的身體確實不能手術!”比起顧明的不情愿,張木明顯淡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