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沒有說笑,他是真的打算讓夏末給她當貼身助理。
第二天一早,他帶著夏末,一起走進了顧氏集團的大門。
見總裁帶著女人來上班,眾人的目光忍不住的移到兩人身上,有好奇,有羨慕,還有嫉妒。
夏末有些不適應的低下了頭,脊背彎曲,有些卑躬屈膝的樣子。
顧明停住腳步,皺著眉道:“夏末,抬頭挺胸!”
順從的答應一聲,可是很快頭又低了下去。
顧明向來不是好脾氣的人,他忍著不耐說道:“又不是第一次來,之前什么樣,現在就什么樣。”
之前什么樣?
夏末努力回想:拎著飯盒趾高氣昂的走進大門,坐著總裁的專屬電梯,不用敲門就可以隨時進去,可以當著公司所有人的面對顧明示愛……
現在呢?
低垂的頭顱,卑躬屈膝的模樣,只看得見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和眾人的腳尖。如芒在背的不適,讓她隨時想逃。
“不一樣了。”曾經她是夏家大小姐,她有錢有顏,有家人的寵愛,有朋友的關懷,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她可以任性,可以恬不知恥的追在顧明屁股后面跑。
顧明有些急躁的把人拉進了辦公室,目光灼灼的說道:“夏末,我最后和你說一遍,既然我把你帶進公司,就會護你周全。你是我的貼身助理,除了我之外,你不用怕任何人,聽任何人的指揮,明白了嗎?”
顧明以為自己的話能夠讓夏末有點底氣,哪只她只是答應一聲,然后問他,“寧染的話也不用聽嗎?”
“你!”顧明語氣一窒,“你什么時候聽過她的話?”
“有啊,你讓我在公司里,要聽她的。”平靜,沒有一絲抱怨。
“我什么時候……”
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
顧明回想著:當時,夏末大學畢業,跑到他的公司實習,寧染是同一批的實習生。
兩人分在一組,因為一些意見導致了分歧,找他來評理。
當時他怎么說的?他說:在我的公司里,你要聽寧染的。
雖然后來證明,夏末的想法才是對的,但是誰在乎呢?
寧染不在乎,他更不在乎。
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終于在今天,長成了鋼勾利刃,戳得他肺管子疼。
“以后,在公司里,你可以不用聽任何人的話,包括我的。”
“那我能走了嗎?”夏末直率的問道。
顧明頂著被打痛的臉,堅定的說:“不能。”
“哦。”夏末也不惱,可她的這幅模樣,更讓顧明歉疚。
沉默了許久,顧明才干巴巴的開口道:“之前的股份,我會還給你。”
夏末楞了一下,才想起,她在顧氏是有股份的。當年為了嫁給顧明,她用自己家的股份做了交換。
進了精神病院后,她的股份自然落到了顧明手中。
如今要還給她?
夏末內心嘲諷:現在的她,要股份做什么?當個臨時的寄存處嗎?等顧明哪天心情不好,再收回去?
“不用了,我不需要了。”
“那你要什么?”脫口而出的問話。
她要什么?夏末想了一會,才回答道:“我要離開這個城市,找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山村,過幾天安生日子。”更重要的是,遠離你。
只不過,最后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除了這個,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財富,地位,權利,都可以。
“我要寧染的命。”
“……”
“顧明,我要的你給不了,何必為難自己呢?”
從前,給不了,現在,更給不了。
門被輕輕關上,顧明挫敗的跌坐到椅子上,夏末的話像一根根鋼針一樣,扎進他的心臟,隨著血液的蠕動,帶來細密持久的疼痛。
他是真的想要補償,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