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路到分叉,幾句牽掛
那個在大熊貓繁殖基地拍國寶的人叫焦亦馳,是我在上海認識的一個朋友。最開始以為只是萍水相逢,后來在那個陌生的地方,溫暖過我的人。可能只是加班時,特意給我點的宵夜;也可能是下雨天,不知道是特意經過我工作的地方還是只是巧合而捎了我一程;也可能是大大小小失意的時候,那句很簡短卻又很有力量的鼓勵。
漸漸的,便聯絡多了起來。
陌生的城市,總有些陌生人變成熟人。
焦亦馳,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上海居民,他在那樣的大都市是有家的,所以,他的一生可能都會留在那里。
在四川,大部分對女娃都是沒有啥高期望的,三四千塊錢能夠養活自己就已經很厲害了。而男娃兒還是要出人頭地,這好像是根深蒂固的世俗觀念。
誰又規定一個畢業沒有幾年的男孩子就要功成名就呢?
誰又規定一個畢業沒有幾年的女孩子就要安于現狀呢?
他,可能也想過離開那樣的大城市吧,去過另一種生活。可是,離開,又談何容易呢?要舍棄的東西太多了,他沒辦法割舍那個城市的一切,而這一切都似乎和我沒有了關系。
離開,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成都的圓滾滾都很可愛!”我說。
“安衾,我很羨慕你可以說離開就離開,說回來就回來。”焦亦馳說,“你放棄了大城市的生活,是因為你知道了內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而我不同,我現今還是很迷茫,似乎走進了一個怪圈,按照無數普通人的成長,沒有辦法掙脫。”
“普通,誰不普通。”我笑笑說,看著三四只吃竹子的熊貓,突然樂呵呵地笑了,“我原來還是很愛這種巴適的生活。”
“你還會回上海嗎?”焦亦馳問。
“不好說,說不好!”我回答,便問,“你說送我回來,我最開始還以為是送到機場,你這一送就是送到了成都,我第一次見這么送人的。”
“我也沒來過成都,來看看嘛,看看你生活的城市。”焦亦馳低頭笑笑,眼神里分明有一絲落寞,低聲呢喃,“舍不得你而已。”
“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咱們四川,男娃兒早就有家庭有事業了,他們都怕好女娃兒被挑走。”我朝他笑笑,說著。
“那你呢?不也一樣。”焦亦馳說。
“當地女娃兒不一樣,得慢慢地選,選個好的。”我說。
“那你……”焦亦馳欲言又止。
“也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當地飲食,成都的火鍋我可愛吃了,上海偏甜口,連個火鍋都沒有辣椒,我在上海,就念著家鄉的這口兒。”
“應該可以。”焦亦馳回答。
“吃完火鍋,我就送你去機場。”我說,“我可不像你千里迢迢,送這么遠,機場已經是最遠了。”
焦亦馳點點頭,望向了大熊貓,那些竹筍只剩下了散落的外殼。
路到分叉,多少深深的話,都在淺淺地表達。
送到機場的時候,我只是簡單地揮了揮手,那么好的人,我可不能耽誤他。
是啊,我知道他的欲言又止。
而我,已經打算過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