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我抓起一個許久沒洗過的陶瓷盤子。
也許是一個月,也許是三個月,亦或者是六個月沒洗了。
青花瓷圖案的盤子早在時間的流逝中將油漬深深的印刻在青花瓷的圖案深處。
“叮當”幾聲瓷器破碎的脆響。
只見暴怒的我將手中刻有青花瓷圖案的盤子狠狠砸響同樣是瓷器做的花瓶。
力氣之大。
瓷器與瓷器撞擊破碎后的碎片四散飛濺。
只見其中一塊陶瓷碎片向我的手掌飛來,在我的手心處劃出一道半深不淺的劃痕。
血液沿著手掌向地板上滴落。
幾只蟑螂好似聞到氣味一般,奔跑向我的滴落在地上的血液。
青筋暴起,恢復理智過來的我變得越來越易怒。
看到蟑螂趴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吮吸著我滴落到地板上血液,我不輕一陣怒火中燒。
抬起穿著43碼拖鞋的大腳,就是狠狠用力一腳踩下。
感受到在我43碼的拖鞋下被踩成渣滓的蟑螂,我不禁從內心中感受到一陣快意。
抬起拖鞋,看到蟑螂被踩成渣滓旁邊的粘稠物,我視若無睹。
走到裝滿雜物的柜子前,我暴力的拉開抽屜。
木頭做成的柜子在我的暴力拉扯之下,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的大手伸向抽屜,拿出一打皺巴巴的錢。
習慣性的舔下大拇指,在幾十張鈔票中不斷數(shù)著剩余的金錢。
“干!連四百都沒有了。”
我沒來由的發(fā)怒,猛的一腳踢向破舊的木柜。
砰砰砰!
拉開一半的柜子,在我這一腳的力度下摔落在地上。
四分五裂。
“晦氣。”看著摔成各種木塊的柜子,我沒來由的一聲。
我走到床前將我常常戴在手上的手鏈熟練的套上,頓時感到一股清涼沿著手臂傳入腦中。
火氣在戴上手鏈的那一刻頓時消散。
小區(qū)門口,我將雙手別在口袋里,右手緊緊抓著僅剩不多的人民幣。
心里既激動又害怕。
喲,大老板這么一早就去“干活咯”。
“看這架勢,今天估計嘚撈個好幾百吧?”
一名體重約為一百五六斤的胖女人看向蘇哲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
“這可不,他談的那小女友嫌他沒錢,跑了。”
“看著樣子,大抵是要去搞個大工程。”一姓黃的大嫂提著剛剛從菜市場買回的蔬菜帶著一股看不起人的表情憋了蘇哲一眼。
額……
好吧!以蘇哲啥都不會只會嗜酒賭錢的品性也該被人看不起。
“喲,大老板打算今兒贏個多少啊?”
有黃大嫂在一旁,胖女人也不怕蘇哲會動手打人,自然也就嘲笑的更加肆無忌憚。
蘇哲自知還嘴也無用,反而還會被嘲笑的更慘,也就灰溜溜的走了。
你瞧,這灰溜溜逃走的樣子像極了那個…那個啥來著?
胖女人一時想不出要說的什么,也就指著離開的蘇哲。
也許是突然在腦海中想起什么,胖女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
緊接著黃大嫂也加入對蘇哲的嘲笑隊伍之中。
路過和平街張嫂開的一家包子店,蘇哲點了兩梅菜餡的包子,再向著旁邊的一間王記小賣部內賒了兩瓶以青島開頭的啤酒,就向著對面的一家發(fā)廊走去。
熟練的拉開常年不上鎖的橫攔式玻璃門,蘇哲蹲下將啤酒和包子放好,雙手拉著鐵質拉扣用力將卷簾門拉起。
進入大門,與外頭一般的發(fā)廊不同。
這家名為“Chuhong Barber Shop”內部裝修豪華,數(shù)十面成人等高鑲著金邊的高級玻璃鏡子,各種理發(fā)裝備應有盡有。
地面上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就連天花板的角落都無一絲灰塵。
這內部富麗堂皇的形象與外頭破爛到同隨便一間小巷內的發(fā)廊門面可謂是天壤之別。
熟練的推開右邊最后一間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
關上厚重的大鐵門,蘇哲熟練的點上自己最愛的“黃金葉”。
腰間別的兩瓶酒,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向著地下室走去。
在地下室內,堆滿了各種雜物。
在雜物旁有著一扇扇鐵門,鐵門內傳來一股股腥臭味。
怎么評判呢?就是血中帶著鐵銹的味道。
鐵門旁的雜物上,各種女人的內衣和制服丟的隨處可見。
在那些衣服旁還有著各樣的項圈、皮鞭、蠟燭……
一看就知道這種地方不正經(jīng)。
蘇哲在地下室內的各種通道里熟練的轉彎,然后在以左邊為首的倒數(shù)第二道鐵門前停下。
從腰間的一把鑰匙中拿出其中最小的鑰匙插入鑰匙槽。
輕輕一扭,就是“咔嗒”一道鑰匙插入鎖芯并成功轉動時發(fā)出的聲音。
就在大門打開的時候,煙霧就從大門內不斷往外冒。
各種嘈雜的聲音從大門內傳出。
“嗖哈,你小子跟不跟。”
“跟,誰不跟誰兒子。”
……
哈哈哈……
“年輕人有膽量,但是你的牌有我的大嗎?”
說罷。
一名臉上有個刀疤的的光頭大漢將手中的牌甩在桌子上。
頓時站在一旁觀戰(zhàn)的眾人一聲聲驚嘆。
“同花。”
眼見坐在光頭大漢對面的一黑框眼鏡男子頓時大驚失色。
臉上的得意神情一下變?yōu)榱梭@恐。
“虎哥,我給你打欠條,別……”
“欠條?”
“就你還有錢?敢騙我?”人稱外號為虎哥的男人一股殺氣爆發(fā)。
“我有…我有……”
黑框眼鏡男子被嚇的說話都結巴起來。
“我用我女兒抵債,她是天津大學舞蹈系的,您絕對喜歡。”
看到對方神氣稍稍緩和一些,黑框眼鏡男子急忙從手機相冊里打開自己女兒的照片遞到虎哥面前。
“虎哥,您看,您滿意不?”黑框眼鏡男子一臉諂媚。
那就先斷你一根手指。
只見發(fā)牌的荷官就從牌桌的抽屜里拿出專門用來截肢的鉗子。
鉗子總體為黑色,但是這刀口處卻已經(jīng)紅的發(fā)紫。
鉗子中心為一圓形,剛好可以放進一根手指,圓形夾層處為鋒利的刀片,在圓形外環(huán)則是和剪刀手柄一般用來操作。
“我錯了,虎哥。”
“我錯了,虎哥,求求您!”
本以為自己將女兒推出去就能相安無事,沒想到還要少只手指頭。
“剪掉,剪掉,剪掉……”
一旁的觀眾開始起哄,巨大的聲音把周圍打牌的人都吸引過來。
這是利息,你女兒來了,你自然沒事,在你女兒開之前你要留在這里。
“自然呢!也要留下些什么東西。”虎哥的嘴角帶起一絲邪笑。
虎哥話落,穿著暴露的女荷官就將手指鉗放在黑框眼鏡男子面前示意把手指伸進去。
“別…別…”黑框眼鏡男子話中滿是驚恐。
“上!”
號為虎哥男人大手一揮,只見幾名彪型大漢就將黑框眼鏡男子控制起來。
其中一人還將黑框眼鏡男子的食指伸入手指鉗中。
“啊……”
黑框眼鏡男子驚聲尖叫起來,下體處液體流出,傳處一陣腥臭。
只聽“咔嚓”一聲。
鮮紅的血液從手指鉗中飛濺,而那根手指也隨之下落。
美女荷官熟練將掉落的手指拾起丟入抽屜。
“好……”
看到黑框眼鏡男子的食指被剪掉,周圍的觀眾病態(tài)的鼓起手掌。
“來兩局?”
就在觀眾激烈鼓掌時,一道清澈的聲音從后方傳出。
頓時就像火星掉入火藥一般,房間內的眾人一陣吵雜。
“又來一個?”
“你說,他最后要留下什么?”
“這小子有膽,跟上一把那人一樣。”
“有膽有啥用?要有實力才行。”
“實力?哪來的實力,這比的是運氣。”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好吧?”
…………
各種話語絡繹不絕。
“來!”虎哥豪氣的走到一個新桌前,在背過蘇哲是眼睛還往新荷官處瞟了一眼。
新的美女荷官也是微微點頭回應。
這點伎倆在蘇哲的眼神內無法逃脫。
“來!”蘇哲應喝一聲,在虎哥正對面找了個位置坐下。
“玩多少?你定。”虎哥以主人般的樣子將雙手長開。
蘇哲將身上的四百一把放入桌前。
“嘭!”
看到那一沓鄒巴巴的紙幣,其中竟然還有一塊錢。
虎哥頓時大怒,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
“你什么意思?在玩我。”
坐在座位上的蘇哲沒有被虎哥的樣子嚇到,反倒是周圍一旁的觀眾被嚇的連連后退。
“你急什么?”
蘇哲不慌不忙的從腰間別下一把鑰匙往桌上一丟。
“15年911”
“372萬夠不夠?”
虎哥看到桌上的鑰匙讓荷官確認無誤后才緩緩坐下。
“不帶錢,抵物?”
虎哥在確認鑰匙為真后語氣一下好了很多。
“一把,直接嗖哈。”
聽到這話周圍的觀眾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人,瘋了吧?”
……
蘇哲看向沒有回話的虎哥嘲諷一聲:“怎么,不敢?”
“呵…”
虎哥一聲冷喝,后方兩人抬上五個箱子。
箱子打開,滿滿都是人民幣。
“5個箱子,一個箱子100萬,我還要你兩條手和兩條腳做賭注。”
虎哥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怎么,不敢?”
虎哥以同樣的話回復蘇哲。
“來!”
蘇哲好不遲疑。
周圍的觀眾再一次倒吸一口涼氣。
只是他們不知道蘇哲早已身患癌癥,而且近期又新添一怪病,蘇哲早就不想活了。
虎哥被蘇哲毫不遲疑的回答給驚了一下。
隨后忽然大笑。
“好小子,夠膽!要是你輸了,我就不要你的雙手雙腳,你就來跟我混,怎么樣?”
“不怎么樣!”蘇哲面無表情的回答。
“行!”虎哥的臉色突然垮了下來,殺意不斷的往外冒。
“發(fā)牌!”
美女荷官,以蘇哲再到虎哥一張一張的發(fā)牌每人發(fā)三張。
“怎么,不看牌嗎?”虎哥翻開手中的三張牌后帶著邪笑看向蘇哲。
蘇哲沒有理會虎哥,而是輕輕往牌上一摸,在沒人發(fā)現(xiàn)的瞬間手上的手鏈微微散發(fā)藍光。
“開,開,開!”一旁的觀眾在旁邊大喊。
“順金345!”
嘩……
房間內一片嘩然,所有人看向蘇哲的眼神都充滿憐憫。
“這人,害!”
“今天見血有點多啊!”
……
蘇哲看向虎哥的“順金”微微感到詫異,隨后又恢復原來的神態(tài)。
“怎么,不翻嗎?”
“還是要我?guī)湍悖俊?
虎哥用著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蘇哲。
剛剛敢拒絕老子,一會老子親自把你手腳打斷。
沒有理會虎哥。
蘇哲將牌放在牌桌上一張一張的打開。
第一張。
“方塊6”
眾人帶著病態(tài)的表情看著蘇哲。
蘇哲緩緩翻開第二張。
“梅花6”
眾人依然面無表情,其中還有人不屑的癟嘴。
“咋滴,他還能來個豹子不成?”一人話落頓時引的哄堂大笑。
蘇哲依然淡然自若。
“第三張”
蘇哲的手緩緩伸下第三張牌。
雖然說都能笑歸笑,但是也十分緊張。
蘇哲摸到最后一張牌后,輕輕的觸碰,然后瞬間翻轉。
第三張。
“紅星6”
震怖,嘩然。
這是
三張六。
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