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了一位有資格成為你的房客的對象,俘虜對方后,可將其帶進地獄客棧。】
牧鵝看了看眼前飄出的文字提示,又看了看這個“五妹”頭頂出現的【天策密探】四字,略微有些無語。
他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回頭對皇甫靖問道:“天策密探是什么?”
問問題的時候,牧鵝的眼睛一直望著這位“五妹”,很明顯的看到了她的眼球微微顫抖了一下。
皇甫靖等人發現不了這養氣功夫極高的少女的破綻,但牧鵝還是鎖定了。
“天策密探?天策府是這永安城府衙,掌大乾律,司城中百姓觸刑犯法一干要務。”
陳義給牧鵝解釋了一下他知道的與“天策”二字有關的信息,但他又皺著眉頭補充道:
“不過天策府是府衙,只管定罪,抓捕犯人的是大理寺,管天牢的是刑部,我從未聽過“天策密探”這種說法,天策府還有密探?”
說白了這天策府就是個“法庭”,既不是“警察局”也不管“監獄”,是個不需要什么暴力機關的審判部門,所以陳義聽不懂天策密探是什么意思。
一個“法庭”,確實不需要什么密探,但這個“法庭”如果有密探,并且還鳩占鵲巢到了皇親國戚這一級別,這就很有意思了。
“這你就得問她了,她就是個天策密探,不是我老妹。姑娘,你給我說說天策密探是啥唄?”
事已至此,牧鵝也完全不藏著掖著,直接對“五皇女”開口問道。
聽懂了牧鵝的意思,皇甫靖和陳義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倆駭然至極的看向了“五皇女”,怎么看對方都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不像有什么偽裝。
但以牧鵝的實力,他完全沒有理由繞那么大圈子,胡謅一個名頭出來污穢這個“五皇女”。
因為奪嫡之爭已經被死鬼太子拉開了帷幕,牧鵝現在就算一巴掌拍死這“五皇女”,也只是在正常的“奪權篡位”而已。
所以牧鵝很有可能說的是真的,就看這“五皇女”認不認了。
少女的臉色有些緊繃,雖然一眼看上去沒什么問題,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
可惜,她沉默的時間太長了一些,即便她看起來毫無破綻,這份簡短的沉默也足夠說明她有問題。
畢竟她如果沒問題,早就質問牧鵝為什么滿口胡話了。
“我……”
“唰!”
一旁的馬車夫突然抽出了一把軟劍,毫不猶豫的劃向了……少女的后頸!
事已至此,他這個死士既然知道這少女暴露了密探身份,趕緊把少女殺了,自己在自絕經脈,把牧鵝察覺的線索斷在這里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但是……
“……”
隨手捏住了軟劍的牧鵝無奈的瞥了這個發愣的車夫一眼,抬腿一踢,這人就直挺挺的打著旋飛出了半條街。
“吶吶吶!你看,你自己人都要你的命了哈,”把手中的軟劍朝毛骨悚然的少女眼前示意了一下,牧鵝一松手,讓軟劍掉在了地上,然后繼續對少女問道: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好鳥站好枝?總之你現在回去報忠心也死路一條,趕緊告訴我天策府是幾個意思,天策密探是幾個意思?”
少女被牧鵝唬的一愣一愣的,腦海里一陣混亂,但她還是迅速明了了牧鵝的意思。
臉色幾度變換以后,她果不其然的向牧鵝跪了,把自己的身份與天策府的問題向牧鵝和盤托出。
原來她確實不是牧鵝的五妹,只是長得像而已。
牧鵝那寶貝妹妹聰明的很,已經悄悄的控制了天策府,并利用天策府的特殊性,不聲不響的發展出了不小的勢力。
這天策密探,就是她掌握下的天策府內部新增的職位,專門為她執行這種間諜偽裝刺探情報的業務。
聽了這原名謝青君的少女的解釋以后,皇甫靖和陳義毛骨悚然,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但牧鵝卻只是露出了一道求知欲被滿足了的笑容,然后對眾人說道:
“喲吼,我這老妹不錯,咱過去天策府找她聊聊唄?”
聊……聊聊?
皇甫靖,陳義,謝青君,三人的臉色同時變得有些精彩。
考慮到牧鵝的實力,這永安城確實沒有他去不得的地方,真正該操心牧鵝過去的人,應該是他那應該藏身在天策府里的五妹牧滌萍才對。
……
在牧鵝前往天策府之前,或者說,在牧鵝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好大哥摔死在自己眼前的時候。
“太子被實力超群的四皇子滅了”的這么個消息,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在永安城里傳開,被傳遞到了許多有心人的耳中。
像牧滌萍這種反應快的人還好,牧鵝的二哥,二皇子牧倫,被這條過于勁爆的消息嚇得帶上親眷,最先離開了永安城。
而與牧倫的實力勢力相差無幾的三皇子牧逑,則是直接躲進了家里的密室,當起了縮頭烏龜。
除了這三人以外,還有一個之前被他們視為對手的“六妹”,六皇女牧焚井,則是用最快的速度打起了太子死后他手下殘留的勢力。
她年紀小,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理解太子被四皇子干掉的這個事實的深意,她還以為只是她那沒什么存在感的四哥練了武,太子太蠢近身過去被牧鵝干掉了呢。
可就在牧焚井帶著親信繞過了牧鵝所在的東城,悄悄來到了皇城腳下的時候,宮門不用她喊便突然被人打開了。
一個老太監,一個披麻戴孝的貴婦人,同時出現在了牧焚井的面前。
“徐公公?錢貴妃?”
年僅十五的牧焚井深得天家真傳,已經把這兩位她父皇跟前的“紅人”記在了心里,但……他們怎么會突然從宮里出來?
前幾日父皇駕崩,太子怕他們兄弟姐妹對他群起攻之,直接封鎖皇城瞞住了消息傳播,按理說這兩人要不成為了太子的馬前卒,要不就被太子處理掉了才對。
“六殿下。”
徐公公一見牧焚井就下意識的行了一禮,但站他身旁的錢貴妃忽然對他笑道:
“七災,你給牧家當奴才當傻了是吧?”
“噢!習慣習慣,不好改了。”
被錢貴妃稱作“七災”的徐公公也抬起頭來,用他那養的紅潤肥胖的白臉對錢貴妃笑了笑,回了聲話。
“算了,反正牧家就要沒了,這大乾以后就是我們魔宗的天下了,趕緊收拾了這些牧家的蠢貨們吧!”
“是是是。”
這兩人前面的對話牧焚井沒聽懂,但這兩句話她確實聽懂了,并迅速驚駭了起來。
魔宗!
這徐公公和錢貴妃,居然大乾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湖勢力“魔宗”的人?
俠以武犯禁,所以有鎮天司鎮守永安城,可這些“魔”也太膽大包天了,居然要改朝換代,禍亂大乾?!
被笑容玩味的徐公公和錢貴妃一注視,牧焚井突然回神,正要呼喊帶來的親信近衛們護駕。
但她一回頭,卻只看到一個個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面孔!
一個黑衣人正站在這些還站在原地的尸體中央,從他手中放出來了許多紅線,另一端正刺進了這些親信護衛們的尸體里。
轉眼間,牧焚井成了孤家寡人,且被這三大魔頭齊齊環伺,圍在了中間。
再一轉眼,不等這少女怎么思考脫身之策,她的視野忽然天旋地轉!
原來是一根紅線劃過了她的脖頸,切下了她的腦袋。
錢貴妃伸手一招,便用內力把死不瞑目的牧焚井的腦袋拉了過來。
她愉快的捏了捏這小姑娘的腦袋,隨手一揮,便把這顆腦袋拋起,穩穩的落在了眾人頭頂的宮門城墻上。
站在人群中的黑衣人一揮手,所有紅線便收進了他的袖口,尸體也紛紛倒在了地上。
“聽說太子已經被四皇子弄死了。”
從他的兜帽下響起了一個男女莫測的聲音,把這個消息傳遞給了兩位同伴。
“哦?那牧鵝還有這本事?”
錢貴妃不驚反喜的笑了起來,似乎對這種有利于他們的“意外”非常高興。
“按魔主的計劃行事,七災八禍,你們去分頭去處理三皇子和五皇女,二皇子出了城,五毒去堵他了,六虧已經去找那四皇子了,如果他解決不了牧鵝,我們一起過去!”
“那三絕你呢?我們都要跑腿,你就偷懶?”
妖妃一般的錢貴妃,或者說八禍,對這個名為“三絕”的黑衣人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小女人姿態,似乎對對方的安排很不滿意。
“我和四禁要處理鎮天司,不然你們倆去處理?”
三絕沒受到八禍的媚術影響,不急不緩的反問了一句。
“那還是算了,鎮天司還得你們才好處理。”
“那你就別廢話了,魔主傍晚就到,在此之前,牧家血脈必須斷絕,不然等那些名門正派反應回來,這大乾咱還要不要了?”
三絕再一催促,八禍這才無奈的一噘嘴,抬腿向著永安城里的方向走去。
她的身影看著正常,但每踏出一步,身形都會移形換位一般的向前移動一段距離,宛若鬼魅。
而再回頭,大開宮門前早已沒有那七災徐公公的身影,倒下一地尸體中央,也不見了三絕的身影。
永安城外,一個腰間掛著許多瓶瓶罐罐,身材玲瓏妖冶不輸錢貴妃的女人,正把二皇子維持著驚駭欲絕表情的腦袋,從他的脖子上拔了下來。
而二皇子的尸體已經腐朽不堪,周圍還散落著許多具正在流淌腐水的尸骸,這就是這個女人,五毒的手筆。
隨意提著二皇子的腦袋,五毒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永安城那邊,嘴角一勾,以一種身姿搖曳,仿佛醉酒了一般的步伐,向著永安城那邊走了過去。
此時的牧鵝才剛剛“勸降”了謝青君,帶著她和皇甫靖等人一起朝天策府那邊移動。
可他們還沒走過兩條街,牧鵝就突然停下了腳步,皺著眉朝左側樓房的二樓窗口望去。
一個普通民宅的房子里,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血腥味?
“啪嗒!”
那窗口被人沖里面推開,一個笑容癲狂的男人出現在了那里,直愣愣的盯著牧鵝看。
皇甫靖和陳義一下子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們同時感覺到了,這人竟然是一個不輸于那個被太子倚仗,堵住了陳義帶牧鵝離開的逃跑路線的“高手”。
別看牧鵝一把就慣死那個“高手”,皇甫靖和陳義心里明白,他們單打獨斗,可能還真拿不下那“高手”呢?
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高手”,是友是敵?
忌憚歸忌憚,但兩人并沒有太過緊張,畢竟牧鵝在這兒呢。
而牧鵝本人則是在和這笑容癲狂的男人對視了一下以后,把目光落到了男人背后。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他看見了一雙指甲被擦干凈的手被麻繩吊起在了房梁上。
“你看這個?你喜歡嗎?”
癲狂男人也注意到了牧鵝發現了他的“杰作”,他一揮手中的幾根麻繩,把那吊著的的手放了下來,并從身側甩出了窗口,直接砸落到了牧鵝眼前。
這個仿佛被千刀萬剮過的女人還留有最后一口氣,她睜開僅剩的一只眼睛,看到了站在她身前的牧鵝,然后張開被割了舌頭的嘴,對牧鵝發出了一聲不知是求救還是求饒的嗚咽,這才斷氣。
皇甫靖和陳義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下去,就連謝青君也一下子就捏緊了拳頭。
他們就算各為其主的為朝廷辦事著,好歹也保留著作為武人的一點行俠仗義良知。
就算不看這點,僅僅以正常人的角度來看的話,這癲狂男人無端虐殺永安百姓的行為也是罪該萬死的。
牧鵝至始至終沒什么變化的表情,讓癲狂男人笑的更開心了。
但下一秒,勁風撲面之間,牧鵝已經站在了窗前,把臉懟到了這個男人眼前不足半尺距離!
“腦子有病要去看醫生,別到處發癲。”
這是牧鵝對這個男人說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個男人這輩子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牧鵝不在乎這個男人是魔宗的高手,有著“六虧”的名頭,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捏碎了這個男人的下巴,一腳一腳的把他的四肢踩成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