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給牧鵝的第一感覺就是大！

哪怕這里的房屋少有兩層以上的建筑，但寬敞的大街，井然有序的古式建筑，看上去就是有一種非常令人愉悅的大氣。

這座城市給牧鵝的第二感覺就是人多。

曾經(jīng)牧鵝受限于想象力，一直以為只有現(xiàn)代的大城市的大街上才有“摩肩接踵”的這種情況，但這永安城里的行人，比香江城里的街上行人還要密集。

不過這城里的行人雖然多，但流動起來卻意外的有序。

那些趕騾子牽馬，帶貨拖牲的商販們，移動向的是城里的坊市。

普通的行人歸家的出行的各有去處，看上去行動起來頗有目的性。

人流在街口該分流的分流，該合流的合流，即便這個時代沒有什么交通規(guī)則，但所有人行動起來卻分外的“亂中有序”，看上去別有趣味。

跟著人流隨意向前走的牧鵝，很快又注意到了一群衣衫整潔，和自己一樣挽了發(fā)髻，拿了紙扇的書生公子。

他們齊聚成群，一起往一個方向行動著，看樣子是要去逛什么好去處。

牧鵝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悄悄跟在了人群后邊，很快就探聽到了他們是一群“文人”，正要去城東的景陽樓聚餐，順便吟詩作對，賣弄一下文采什么的。

當(dāng)然，這些人的目的肯定不止這點，牧鵝就聽到前面的領(lǐng)頭人群中，有個油嘴滑舌的少年對最最領(lǐng)頭的少年問道：

“秦公子，您今天這么大陣仗，可是準(zhǔn)備好了討花小姐歡心？今日就要一舉拿下？！”

“哈哈哈哈！”

那看上去和牧鵝年紀相仿的“秦公子”愉快的笑了起來，但卻沒有回答這人的問題，只是用扇子拍了拍手，看樣子確實胸有成竹，要“一舉拿下”那什么花小姐。

果然，這些人還是沖著美女去的，看上去所有人都是這秦公子召集，為的是見證他如何“拿下”心儀的美人的。

所有公子哥臉上都露出了笑來，大家都對秦公子的目的心里有數(shù)，與秦公子相熟的，或者是想討好這秦公子人，都湊到了這秦公子的身邊阿諛奉承了起來。

其他人也是三兩成群的和相熟的同伴們低聲討論著，不時的露出男人懂得都懂的笑容，然后哈哈大笑。

牧鵝也“合群”的勾了勾嘴角，但他的存在感本就很低，又在人群最后面，許多人就算看到了牧鵝也就這么一掃而過，很難對牧鵝留下什么印象，關(guān)注到牧鵝。

但還是有和牧鵝一樣落在了最后面，還沒有同伴能聊天的公子發(fā)現(xiàn)了牧鵝的存在，他們之間雖然相互之間不是個個都很熟悉，可牧鵝的臉實在太陌生了一些，一點也不像他們這個“團體”里的人。

“這位兄臺，您也是秦公子請的好友？”

一個脖子的皮膚比臉上還要白嫩一些的矮個兒“公子”，對牧鵝抬了抬手，好奇的問了牧鵝一句。

“不是呀。”

牧鵝對他搖了搖頭，有些怪異的看了看這人，又抽了抽鼻子，臉色便更加怪異了起來。

“您貴姓？怎么我好像以前沒見過你？”

問這話的是牧鵝，剛才在大街上雜味太多，牧鵝分辨不出什么，但現(xiàn)在這人主動靠近過來，牧鵝還是成功的聞到了“他”身上的一些奇特的味道。

“他”的臉上沾了一點特殊的皮革味，身體卻香香的，脖子上的肌膚和臉上的肌膚有些不同，牧鵝仔細看就看出了“他”居然戴了件輕薄如翼的皮質(zhì)面具。

這“公子”赫然是個女扮男裝的少女！

這么個少女又戴面具又偽裝的，混到一群公子哥的群體里來干嘛？

所以牧鵝惡人先告狀一般的先問了她一句。

“額……”果然這少女被牧鵝嚇了一跳，她其實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但牧鵝這么一問，一下子讓本就偽裝更多的她慌亂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調(diào)反了身份，覺得牧鵝才是這群公子哥團體里的“熟人”，看出了自己陌生的面容有問題。

不過得益于她臉上的面具非常厲害，為她遮住了不少的表情變化，她敢這么做也是很聰慧膽大的性子，所以她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情緒，對牧鵝笑著回了一句：

“鄙人是書山學(xué)宮弟子呂霜，也是秦富公子的表弟，平日里和表兄一起出門少，公子見我陌生也是自然。”

“哦，原來是呂公子，失敬失敬，在下趙荒，也是學(xué)宮弟子，呂公子的拜的哪門師承？怎么我與秦公子求學(xué)時沒見過您？”

論說謊還是牧鵝擅長，他不僅胡謅好了自己的名字，還特別自然的說了出來，順帶著又用另一個問題把這自稱“呂霜”的少女給問住了。

不過少女經(jīng)過前面的慌亂以后，已經(jīng)完全鎮(zhèn)定了下來，她面不改色的向牧鵝回道：

“趙師兄有所不知，在下入學(xué)宮晚，那時您和表兄應(yīng)該已經(jīng)學(xué)業(yè)有成了，哦！我?guī)煶蟹洞蠹遥　?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見少女回答的有條有理，牧鵝便知道到這里就差不多，他沒必要再繼續(xù)問問題刺激這少女，于是轉(zhuǎn)移話題的對這少女問道：

“對了，秦公子今天可是要以詩示佳人，呂公子你可知道他準(zhǔn)備了什么好詩？”

問出這個問題以后，牧鵝故意露出了一副譏諷的表情，還冷笑著朝走在人前的秦公子那邊看了一眼。

呂霜眉毛一挑，立刻就被牧鵝的表現(xiàn)勾起了好奇心。

秦富確實是她表哥，但這家伙的文才有幾斤幾兩，她當(dāng)然清楚的很，什么“好詩示佳人”，不過是這好色的家伙買了兩首詩就要去賣弄而已。

不過這人(牧鵝）的表現(xiàn)好奇怪，他好像也知道秦富沒啥真才實學(xué)一樣？

呂霜眼珠子一轉(zhuǎn)，忽然壓低聲音對牧鵝問道：

“趙公子，你可是也對花間小姐有意？”

“嗯？不，我此前沒見過那女人，今天就是想看看秦富怎么出糗。”

牧鵝聽到呂霜的問題，就知道她已經(jīng)領(lǐng)會自己的表現(xiàn)中的深意了，所以他把呂霜今日偽裝出行的目的給說了出來。

果然，呂霜望著牧鵝的眼神立刻變了，一股目的一致的“同道中人”的感覺，讓她向牧鵝露出了一個由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