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坤剛走,張忠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酒瓶,把含在嘴里的酒液吐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老李三人和張忠的動作一致,但他們還沒吐出酒,就被張忠伸手一攔,笑呵呵的對這些心有靈犀的老弟兄們說道:
“誒?我要上場去打,得保持狀態,你們吐什么?”
“咕,額,老張,小心有詐啊!”
被張忠這么一攔,老李把嘴里的洋酒咽了下去,但還是心事重重的對張忠關切道。
“有沒有詐不重要,”張忠向弟兄們露出了一個苦笑:
“問題是咱也沒的選啊?我剛看過了,要是我的對手都是剛才勝出的那種漢子,問題不大。”
“張哥的身手我們是知道的,來來來,您坐一下,弟兄們沒啥能幫你的,給你捏捏筋骨,松松肉?”
“滾你的,換兩個娘們來還差不多,你們這些臭男人有啥好按的?”
“哈哈哈哈哈!”
休息室里響起了四人苦中作樂的歡笑聲。
在這間休息室的另一道門外邊,也就是細坤指的選手上場通道,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忽然從消防樓梯的門口現身,一起朝這條通道里看了過來。
“嘿!應該是這里了。”
牧鵝的眼睛里閃爍著一些奇怪的興奮光芒,他帶著荒坂真子直接走進了這條走廊,鼻子一抽,很快就拖著荒坂真子進入了一間沒鎖門的房間。
這個房間里堆滿了存放酒水飲料和水果點心的冰柜,并且一進門就有兩排的開著門的大衣柜。
衣柜里男左女右,各掛著一排男女性穿的傭人服飾,最下面還有一疊同一個款式的面具。
“來來來,換衣服,然后咱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怎么個熱鬧法,嘿嘿嘿。”
荒坂真子總算是看出了牧鵝在做什么,也明白了牧鵝為什么會問自己有沒有打過工。
那些被帶進這棟大樓的男人,明顯是來做一些不法勾當的,牧鵝這是要帶她一起偽裝成侍者傭人,看看這不法勾當到底是什么。
這種間諜一般的潛入探秘,荒坂真子以前也想對陰陽署這么做,但她的眼眸無法隱藏,所以一直沒有實際進行過。
沒想到跟著牧鵝換了一個世界以后,她眼睛顏色的問題得到了解決,還成功的把間諜潛入的行動實施了起來。
這么刺激的事情,荒坂真子這種喜好混亂的少女怎么可能拒絕,她看著牧鵝一眨眼就套好了侍從的西裝褲小馬甲,面具一戴,立刻就化身成了“內部人士”。
她也不用當著牧鵝的面寬衣解帶,嘴唇微微一動,一套適合她體型的女傭服,就出現在了她身上的水手服外面。
她只需要再把水手服的裙擺卷起來,再和牧鵝一樣戴上面具,也就搞定了換裝。
兩人剛剛完成偽裝,門外就傳來了靠近這扇門的腳步聲。
牧鵝對荒坂真子使了個眼神,立刻跑到一個準備果盤的餐點區,裝模作樣的開始弄起了果盤。
荒坂真子也來到了酒水的準備區,擺弄起了那里的玻璃杯和托盤。
兩人都背對著房門,仍由一個和荒坂真子一樣打扮的女傭把門打開,看見了他們正在“干活”的背影。
這個女傭稍微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就沖牧鵝的背影喊道:
“咦?你們也聽到上頭的命令了?不錯,趕緊把果盤準備好給“虎小姐”那邊送過去,還有,四爺只喝那邊柜子最下面的白酒,別弄錯了!”
“是。”
牧鵝隨口應了她一聲,過去拍了拍荒坂真子的肩頭示意她去端自己準備好的果盤,自己把荒坂真子剛放上托盤的玻璃杯撤了。
他找了個最小最樸實的小酒盅放上去,又從冰柜下面輕車熟路的掏出了一瓶“老白干”,往托盤上一放,便是完成了酒水準備。
開門的女傭本來還對這主動干活的一男一女有些疑慮,看到牧鵝讓荒坂真子去端果盤,她眼里的疑惑就散了大半。
“虎小姐”不喜歡男人靠近,這是他們這些侍從傭人內部才知道的“規矩”。
而牧鵝給四爺準備的白酒以及小酒盅,也是最合四爺心意的“正常”酒水飲具,要是新人肯定不知道這點,還要女傭來教。
所以女傭徹底放下了心,散去了所有疑慮,等兩人端著果盤酒水靠近時,她還給兩人把著了門,讓兩人通過以后,才加快腳步走到了兩人前面,給兩人引路。
她帶著牧鵝和荒坂真子從選手通道的側邊出來,立刻就走上了通往觀眾席的樓梯,朝最上方的“大佬”區那邊靠近。
兩人也看見了這個“黑龍擂”場的全貌,心里略微有些驚訝,但非同凡響的這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色,微微低著頭,不跟任何人眼神交流。
三人先靠近的是四爺所在的區域,女傭向牧鵝比了個“送過去”的手勢,然后就把荒坂真子領走,前往距離四爺這里有段距離的“虎小姐”那邊了。
牧鵝不著痕跡的靠近了四爺,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正在望著下面的戰斗的四爺。
這么個老頭,就是城寨的話事人?
“四爺”……老白干……這家伙應該是從大陸那邊過來的人吧?靠家族的余蔭和自己打拼,獲得了現在的地位?
在牧鵝往四爺身側的小桌放下酒和酒杯的時候,牧鵝忽然看到四爺抬手點了一下桌,他便下意識的給四爺開了酒,還斟上了滿滿一杯。
酒剛剛斟滿,牧鵝忽然在心里暗叫了一聲不妙。
他這個香江島的年輕侍從擺明了是“香江本地人”,怎么可能這么了解大陸北方的“試酒”規矩,他應該先愣一下,等四爺開口再斟酒的。
果然,牧鵝一抬頭就和偏過眼睛,朝自己這邊看來的四爺對上了視線。
不過問題不大,牧鵝依然先放好了手里白酒瓶,然后當著四爺的面,把白酒瓶的瓶蓋倒放在了酒瓶旁邊,緊貼瓶身。
“四爺,請慢用。”
一個用于提醒警惕的江湖暗語,再加上這句從牧鵝嘴里脫口而出的,充滿大陸北方口音的話語……
四爺臉頰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微不可察的對牧鵝點了點頭,然后又回去繼續看起了拳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