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輝往江初由身后左右望望,十分失望。
“曉輝,你在找誰呀?”焦嬌疑惑地問道,也引來江初由詢問的目光。
曉輝收起目光,隨口找了個借口,說道:“沒找誰,只是好奇那邊怎么還有人在辦公樓里打球的。”
大樓的第一層,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是前臺接待處,前臺后面有十幾部電梯,往里看,是一大排玻璃門,那邊是餐廳和咖啡廳。不少人邊吃飯邊談公事。餐廳隔開的玻璃后面有健身房。
“哦,現在是午餐時光,時間由大家自己支配。這棟大樓的設計理念就是要讓員工們勞逸結合。”江初由看一眼曉輝解釋道。
“哦,我知道了。”其實她什么也沒聽進去,卻很認真地點點頭,點完頭又把目光放在玻璃后的餐廳里搜索。
江初由一笑,不以為意,重新把緊張的目光放在焦嬌身上,建議道:“丁太,不如我們先參觀員工的辦公區,看看DEM員工的辦公環境好不好?”
“江總監,你那花花腸子在我面前還是收起來比較好。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你就放心吧。”焦嬌臉上失去笑意,丁曉光身邊的人她有聽說過。
電梯里只有他們三個人,曉輝想聽不到兩人的談話都難,她突然覺得今天提出來DEM太過草率,焦嬌自從她提出這個建議開始就沒有真心笑過了。一時間,她有些后悔,焦嬌話里話外的意思她隱約明白點,那個猜想太過大膽,不見黃河不死心,說的就是她現在的心情。
她期望見到大哥崔黎明,可丁曉光也是真心疼她的,她無法擺脫現在的身份,無法讓一個腦子里從來沒有她的存在的人接受她是妹妹的荒謬事實。她在昨晚就想明白了,因此,對丁曉光仍抱著一線希望。
曉輝臉上的懵懂兩人看在眼里,江初由尷尬不已,焦嬌心有不忍,接著說道:“江總監,我的意思是,若是跟著你在下面轉一圈,我這盒子里的飯菜就要涼透了。現在天氣熱,吃涼的對身體仍然不好,你說,是不是?”
“您說的自然是對的。”江初由嘆息一聲,不由在心里祈禱丁曉光今天可千萬別出狀況,又殷勤地要接過她手里的食盒,被焦嬌推拒了。
曉輝懂裝不懂,一邊焦灼不安,期望能看崔黎明一眼就好,一邊心里卻在想焦瑞松同意她來這趟的深意。焦瑞松要阻止焦嬌來這里有一千個理由,而要阻止她來這里有一萬個理由,難道今天能看到什么好戲?
她正在琢磨焦瑞松,焦瑞松卻在焦頭爛額地琢磨婚戒丟到哪里去了。
孫安邦苦著臉稟報:“焦副官,我們找過您昨天去的每一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找過了,公寓里所有的地毯都檢查過了,沒有找到您要的戒指。”
焦瑞松丟了戒指又及時發現,從這件事中孫安邦就看出這枚焦瑞松原本不在意的一枚小小的鉆石戒指在他心中的分量,而那枚戒指的主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又是怎樣的。如果不是帶在身上怎么會弄丟呢?如果不是經常查看,怎么會及時發現戒指丟了呢?焦瑞松只讓找他昨天去過的地方,要么戒指是昨天帶在他身上的,要么前天他還看到過這枚戒指。
孫安邦看看坐在辦公桌后沉默不語的焦瑞松,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的側臉有些冷酷,與這一室溫暖柔和的燈光十分不相稱。
他慚愧地低下頭。
焦瑞松想想問道:“昨天那兩名保鏢和司機回去后有沒有什么異常?”其實他昨天晚上在酒吧里還把玩過戒指,他喝醉了酒,睡前他明明記得他把戒指放進口袋,之所以讓孫安邦到處尋找是因為他不確定,他不確定自己醉酒后的記憶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孫安邦說道:“保鏢們互相監督,那名保鏢沒有異常。司機一直與保鏢們在一起,我問過了,他們倆人沒有與外人接觸過,行為舉動與平日沒有不同。”
焦瑞松煩躁極了,所有與他有過接觸的人都被調查過,連珍妮和曉輝的房間都仔細搜查了一遍,不是他懷疑曉輝會偷藏一枚戒指,而是他擔心曉輝趁他睡著后惡作劇開玩笑,她可什么都敢做。
他笑了下,問道:“DEM那邊安排的怎么樣?”
“焦副官,我已經安排好了。”孫安邦重新找回自信。
“那就好,曉輝……”焦瑞松欲言又止,醒悟到他沒必要向下屬解釋。
孫安邦腦袋垂得更低,當作沒聽到后面那兩個字,又把前面那三個字當作他對自己的夸獎。
焦瑞松轉了話題說道:“昨晚那家酒吧的老板與我有些交情,你讓他監控錄像調出來,看看我坐那兒的一會兒發生了什么事。”能讓孫安邦調看他的錄像,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孫安邦沒料到他這么執著,還事事過問,思及艾麗斯的事他又忍不住嘆氣,老板的事老板自有主張,他只聽令行事就行了,便面無表情地答應一聲。
珍妮獲得允許后推門而入,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先生,孫先生,請喝咖啡。”書房里凝重的氣氛讓女管家心情緊張到出冷汗。
孫安邦道謝,焦瑞松揮揮手示意兩人出去,手收回來的時候無意間打翻咖啡杯子,本來松口氣的珍妮嚇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珍妮,還不說實話!”焦瑞松一拍桌子,他本來相信了珍妮,可是今早珍妮躲閃的目光讓他重新有了懷疑,尤其是剛才這一試,沒做賊,心虛什么?
珍妮嚇得半死,焦瑞松此時陰沉如暴風雨前驟的臉與平日溫潤如風的模樣大相徑庭,她今天就發現來打掃的工人有些不對勁,她多年做管家,真正的清潔工打掃是什么樣子她早就摸透了,可今天與其說是打掃,不如說是搜查。她就聯想到了那枚小小的鉆石戒指。
珍妮見瞞不下去了,索性心一橫,理直氣壯地說道:“先生,太太是真心想和你認真過日子,你怎么能為了一個外面的女人,把家里搜成這樣?我實話說,那枚戒指是我故意扔掉的!我不能讓您對不起太太!”
焦瑞松和孫安邦同時愣住,他們都聽不懂珍妮的前半段話,然而后半段話他卻聽得明明白白,珍妮不僅丟了戒指,還是故意丟掉的!
焦瑞松氣得眼睛都紅了,他狠狠地握拳才沒有對這位“德高望重”來教訓他的女管家動手。
這是焦瑞松的家事,孫安邦本來想走的,可焦瑞松的面色實在可算得上猙獰,他有些擔心女管家便留了下來。怎么說,珍妮是曉輝的管家,他不能讓焦瑞松沖動。
實際上,他所認識的焦瑞松從未沖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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