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傷人傷己傷心

珍妮收拾完餐桌后，見到孫安邦的身影，估摸著焦瑞松不會很快休息，就先去了曉輝的臥室。她先給曉輝做了簡單的按摩和護理，這些她做慣了，曉輝留心幾次可以自己做的，但珍妮仍然不放心，一定要親自給她做。

她一邊給曉輝做面膜，一邊看她微合的雙眼，神秘兮兮地問道：“太太，先生是什么反應，原諒您了嗎？”

曉輝嘆口氣：“唉，我做的飯不好吃，他說讓廚師來做。”

“您的心意到了就行，我看先生喝了不少湯，可見先生還是滿意的。您就別擔心了。”珍妮安慰道，拿出一堆瓶瓶罐罐，又在她身上抹了些乳液。

曉輝有些煩躁，如果以后每天這么過下去，她肯定會成為一個大蛀蟲的，雖然珍妮的伺候很舒服，可是這么享受下去，她就要變得不是自己了，便獨自想出了神。過了一會兒，珍妮給她清洗乳液的時候，她問道：“珍妮，我之前是由修女嬤嬤們教學，那我有沒有什么畢業(yè)證之類的？”

“畢業(yè)證？您是說學校的畢業(yè)證嗎？”珍妮手一頓，反問了一句，又笑道，“您雖然沒有這個，但您的學問不會比那些在學校里上學的人少。”

“那就是沒有了。”曉輝哀嘆，又不死心地問，“連個小學畢業(yè)證也沒有嗎？”

“您小學還沒上完就去了海村，自然是沒有的。”珍妮手掌下有薄薄的繭子，她特意戴了薄膜手套，以免傷到她，用聊天的口吻和她說話，“太太，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還想這些做什么？有沒有證書先生都會養(yǎng)您的，又不需要您出去工作。”

說的好像養(yǎng)豬似的。曉輝撇撇嘴，揭下面膜，洗個臉，說道：“我沒畢業(yè)證可不好看，人家的太太不是這個名校畢業(yè)，就是那個名校畢業(yè)，說出去也好聽。我連小學也沒畢業(yè)，別人會看不起我的。”她故意說的很委屈。

丁家的夫人們還有焦母都是名校畢業(yè)，這個珍妮是知道的，聽了曉輝的話她深思起來，也覺得有個畢業(yè)證比較靠譜，建議道：“要不讓先生給您買一個？我聽說有很多人的畢業(yè)證都是買來的。”

曉輝腳下一頓，差點跌倒，買來的畢業(yè)證？那是黑證好不好！

“買來的被人發(fā)現(xiàn)會更丟臉。珍妮，你說，我現(xiàn)在和焦瑞松提上學的事，他會怎么反應？”曉輝試探地問道，這樣的“瑣事”能商量的只有珍妮了。

“您要從小學開始上嗎？先生肯定不答應的。”珍妮對于曉輝一直不改口叫“焦瑞松”已經(jīng)習慣了，現(xiàn)在聽著沒有剛開始那么刺耳了，當然如果曉輝能改口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但今天的事她覺得曉輝有些異想天開：“太太，您現(xiàn)在都結(jié)婚了，想那些沒什么用的。您沒什么證的時候，先生就娶了您，所以，沒證也沒關(guān)系。”

“珍妮，我是為自己活的，又不是為焦瑞松活的，他沒關(guān)系我有關(guān)系。”曉輝想要給她講道理，又覺得沒必要，便不再多說，沉默下來。

珍妮本來想說什么的，見曉輝似乎不高興了，也就不敢多說話，太太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曉輝很少對她說心里話的，她覺得還是現(xiàn)在的曉輝更親切些。

她給曉輝手上抹了藥膏，又重新?lián)Q紗布，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卻留下了幾個牙印，看著十分不和諧，她心疼地摸了摸：“手背上這么顯眼的地方留幾個疤可不好看，我看，過幾天還是去醫(yī)院做個磨平手術(shù)比較好。”

曉輝還琢磨著畢業(yè)證的事呢，猛然聽她這么一說，抬起手看了看，這是崔曉輝消失的證明，她心里一疼，平靜地說道：“好，過幾天再去。”

珍妮仔細給她上藥，問道：“還癢不癢了？”

“不癢了，其實就是個小傷，你別擔心。”曉輝恍惚地笑了笑，答得漫不經(jīng)心。

珍妮纏好紗布，心里有句話沒說出來：曉輝對自己太狠了，哪有自己把自己咬到出血的？當然，她對焦瑞松也沒客氣。

“太太，以后這樣傷人傷己的事就不要再做了，您沒看到那天先生的狼狽樣子，可是傷了先生的心了。您發(fā)火的時候做什么也比咬傷自己強是不是？您不心疼，先生也心疼啊！”珍妮語重心長地說道，見曉輝默默發(fā)呆，她就先退了出去。

曉輝是聽到她說焦瑞松會傷心而惶了下神，焦瑞松傷心？笑話！她可沒見焦瑞松傷心，他對自己戴了個閃閃發(fā)光的綠帽子好像也沒什么反應，更遑論傷心了。

曉輝暗嗤一聲，又把主意打到保險柜上，想到這里就給丁曉光打電話。話筒里的提示聲一遍遍響起，可丁曉光遲遲不接電話，她看一眼鬧鐘，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HK是晚上九點，這么晚了，丁曉光不回家做什么？

聯(lián)想到DEM出了事，丁曉光可能是為這個而忙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焦瑞松有關(guān)，畢竟丁曉光不僅是他大舅子，還是他姐夫，于情于理他都不會這么做才對。

她苦思無果，依照慣例再次選了兩個可能的密碼輸入，可保險柜給出的反應也是慣例：密碼錯誤。

她喪氣地把保險柜放回柜子里，捶了一回腦袋，怔怔地想著亂七八糟的事，床頭的抽屜里有安眠藥，這是醫(yī)生開給她的，但她不敢多吃，這種藥吃多了對身體沒好處。

而焦瑞松可能擔心她想不開自殺，只讓醫(yī)生最多給十顆，其他的被他不知放哪里去了。總之，她困得腦袋疼，雙眼卻合不上的時候，就會摸出瓶子，像做賊一樣把安眠藥倒出一顆，直接給扔到馬桶里，就當自己吃了，然后一個人對著電視機發(fā)呆，直到午夜之后才困極睡去。

奇怪的是，每次她打開瓶子的時候都會發(fā)現(xiàn)里面有十顆安眠藥，不多不少，當時她還嚇一跳，后來有次早上醒早了，看到焦瑞松來換衣服，過后他會換個瓶子放進去。兩只瓶子外形相同，她沒多注意，自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從那以后她就不敢吃安眠藥了，生怕哪天焦瑞松放點什么藥，她就直接去見閻王爺了。

為了報復他這種“裝神弄鬼”的行為，她就每天取一顆兩顆藥給扔了，有時候還會發(fā)現(xiàn)焦瑞松握著瓶子皺眉頭。

想到這里，她揉揉眼睛，再看時間已經(jīng)快到十二點了，便放心地合上雙眼，這個時候睡覺做噩夢的次數(shù)比較少，也就不擔心半夜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