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GD一呆十年,剛回來的時候不愛說話,我還以為你就是這么個沉靜的人,沒想到骨子里還是個小姑娘。聽你今天說的,瑞松對你還好,我就……放心了。”焦嬌說到后幾個字聲音幽幽的。
曉輝徹底呆愣住,丁曉輝在GD生活十年?她沒有跟家人住在一起嗎?而焦嬌口氣中的微微變化她自然沒注意到。
兩人煲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電話粥,她這邊的話筒貼在臉頰上發熱,又爆了個大新聞,曉輝沒心思再繼續講下去,正要考慮如何結束通話,那頭就傳來不同尋常的聲響。
“是你大哥回來了。你等等,你大哥這幾天老念叨你,我馬上讓他來接電話。”焦嬌忍不住喜悅,一瞬間神采飛揚,幾句話說得飛快。
曉輝趁這個時間將話機聲音調到外放,隨手翻了一本雜志,封面上的女人面容有幾分熟悉,她仔細看了兩眼,原來是焦瑞松房間里墻壁上的巨幅海報中的女主角,只不過這個女孩在封面上穿的不是泳裝,她一時沒有認出來。
她冷笑一聲,將雜志扔進了垃圾簍。
“喂?是曉輝啊。”一把醉醺醺的男聲。
曉輝打個呵欠,醉了好啊。她關心道:“大哥,酒喝多了傷身。大嫂等了你很久了,你可別酒后鬧事啊!”大嫂真是賢惠的典范啊,等晚歸的丈夫等到深夜。
丁曉光似乎“嗯”了一聲,就傳來桌椅絆倒的“叮叮咣咣”聲,此后,丁曉光再無話。
過了大概五分鐘,電話重新接起,焦嬌的聲音有修飾過后的清冷:“曉輝,時間不早了,你快休息吧。你大哥喝醉了,有時間再打給你。”
曉輝確實困極,心思也重了些,連忙問候幾個重要的丁家人才在焦嬌掛電話之后合上電話。她靜靜地思考了會兒,才慢慢合上雙眼沉入夢鄉。
聽焦嬌的口吻,丁曉輝在這十年似乎沒回過HK,她對現在的丁曉輝一點懷疑都沒有,對她這個電話剛開始有那么點驚訝,好像她打電話回娘家是件稀奇事。如果丁曉輝十年沒回香港,那么,丁家人對她的換了個人的改變沒表現出懷疑,就說得通了。
她正想著自己倒霉,一想到半年后丁曉輝變成那個瘋狂的樣子就驚懼不已,腦仁兒疼痛,她造了什么孽,要替丁曉輝來受這份罪?她放空思想,一邊發呆一邊看珍妮給她搭配衣服,正好看到珍妮給她選了件性感的露背裝。
她連忙阻止:“珍妮,我不穿這件,我自己來選衣服。”曉輝看看珍妮為她選的衣服有些無語,在心理上,她還把自己當姑娘看,穿這么性感實在有些受不了,直覺地就拒絕珍妮選的那件露背裝。
“太太,您的頭發做成這個樣子就算了,衣服還是穿得成熟些吧。”珍妮苦口婆心地勸解。曉輝昨天把頭發做成波浪卷,染成漂亮的金黃色,她的臉型本來有些偏娃娃臉,這么一看就更像洋娃娃了。昨天珍妮就差點沖美發造型師發火,是曉輝給攔下了。
珍妮是想說她把焦瑞松襯老了吧?
“珍妮,年齡的差距是沒辦法改變的。”曉輝想到那位客人的恭維就直樂,“我才二十一歲不到呢。”
珍妮張大嘴,無話可說。
“焦瑞松出來了嗎?”曉輝拉拉衣擺問道,焦瑞松每天早起會去健身房做晨練,正好避開了珍妮叫起的時間。
“我的太太喲,您可不能連名帶姓地直呼先生,沒有貴族太太叫先生全名的。”珍妮急得團團轉。
曉輝一臉無所謂,不識貨地把玩手中珍珠,心想,若是能換成錢就好了,她更喜歡數錢的感覺,在昨天之前這個房間里連一枚硬幣都找不到。她又重復了一遍問題。
珍妮下去看了看,上來回話說:“健身房里有聲響,先生應該還在鍛煉。”
曉輝“哦”了一聲,自己上妝,珍妮見幫不上忙就先下去了。
焦瑞松到主臥換衣服時,就看到換了新衣服新發型的曉輝正在熨燙襯衫,粉紅色的男式襯衫。之前這些事都是珍妮做的。
他在門口僵硬地站了兩秒,才禮貌性地敲了敲門。
曉輝正好熨好了衣服,笑瞇瞇地說:“你要換衣服吧?”她在衣櫥里找了一套西裝,仔細和襯衫對比了下顏色,很認真地搖搖頭,再搭配另外一套西裝來看,最終選了一套淺灰色的西裝,她大功告成似的拍了拍手。原本焦瑞松的衣服就比她的少,經過她昨天的商場大掃蕩,焦瑞松的衣服可憐地縮在一個角落里。
“你這是……?”焦瑞松挑眉,疑惑地問,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丁曉輝伺候他的衣服,他實在有些受寵若驚。
曉輝敏感地發現焦瑞松與前兩天的不同,似乎他更加疏離了,不過,本來他們就陌生,這一點點的差距很難察覺,她覺察到了卻沒在意。
“焦瑞松。”曉輝叫他,手里舉著她找出來的衣服。
焦瑞松整個人如同被孫悟空定了身一樣,像看怪物一樣地看了她一眼,不過,他很快恢復平日里的溫潤,也沒有糾正她的稱呼,靜等她的下文。
“焦瑞松,我昨天給大嫂打了電話,大嫂說了,你穿這套衣服最好看。喏,我都給你搭配好了。”這樣穿出去沒人會說我們像父女了。這句話她給吞到肚子里。
語意這么明顯,一是顯他年輕,二是這是焦嬌給的意見。
焦瑞松狠瞪了她一眼,接過衣服,笑道:“你昨天打電話了?大姐說了什么?”語氣中竟有不經意的警告。
曉輝心里一緊,避開他如探照燈一樣的緊盯,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定了定神,才用輕快的聲音說:“就談談珠寶衣服唄。”
頓了頓,不待焦瑞松開口又說:“焦瑞松,昨天的禮物是我選了好久的,你今天會戴吧?”
那枚粉紅色的領針?焦瑞松想到昨晚打開盒子看到的禮物,差點失笑,緊了緊手中衣服,點了點頭,等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么時,臉色微僵。
曉輝輕吐一口氣,也有些驚訝,將更衣室的空間讓給他,飛快地下樓了。
艾麗斯明顯察覺今天的焦瑞松有些不同,不僅是他粉紅色的襯衫和領帶上的粉鉆領針,還有他的臉色在溫潤下掩藏著幾分陰沉。書房籠罩在低氣壓中。
“喂,孫窩窩,焦副官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不同?”艾麗斯好容易匯報完畢,連忙脫身出來,小聲詢問孫安邦,不可置信地回想起焦瑞松脖子處的粉鉆領針。
“什么不同?”孫安邦頗覺倒霉,他怎么會跟艾麗斯是同事?
“我覺得今天先生變年輕了。”
那是因為丁曉輝換了造型更年輕了。孫安邦擰起眉頭,低斥道:“老板的事,你少打聽!”
艾麗斯一怔,孫安邦少有這么嚴厲的時候,心里有些委屈,但是焦副官最信任孫安邦,她平時鬧一鬧,這時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站直身體,一本正經地說:“我知道了。”
孫安邦說完就有些后悔,但是他不訓斥的話,艾麗斯這么莽撞下去遲早會得罪焦瑞松,便沒有去安慰她,而是自顧走了。
原本艾麗斯還想問問曉輝是否是假太太,現在也不敢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