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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子卿站在天諭宗山門前,望著眼前蜿蜒向下的石階,云霧繚繞間仿佛看不到盡頭。她緊了緊背上的包袱,里面裝著太上長老給她的護身法寶——一枚青玉蓮花佩。玉佩觸手生溫,卻暖不了她冰涼的心。

“哥哥,等我。“她輕聲呢喃,抬腳踏上第一級臺階。

“卿丫頭!“

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云子卿回頭,看見秦書恒氣喘吁吁地追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手中握著一把通體碧綠的長劍,劍鞘上纏繞著銀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你要一個人去九幽?“秦書恒眉頭緊鎖,“那地方連宗門長老都不敢輕易涉足!“

云子卿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但很快恢復平靜。“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秦師兄費心。“

“你——“秦書恒被她冷淡的態度刺痛,卻仍固執地擋在她面前,“至少讓我陪你走一段。九幽入口在幽冥谷,路途兇險,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

云子卿定定地看著他,那雙曾經總是含笑的桃花眼如今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哀傷。她最終沒有拒絕,只是轉身繼續前行,背影單薄得仿佛隨時會被山風吹散。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崎嶇的山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秦書恒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跟在后面,警惕地觀察四周。

日落時分,他們來到一處荒廢的村落。斷壁殘垣間雜草叢生,幾只烏鴉站在枯樹上,發出刺耳的叫聲。

“今晚在這里休息吧。“秦書恒率先走進一間還算完整的屋子,迅速檢查了四周,“我去找些柴火。“

云子卿沒有反對,她靠墻坐下,從包袱里取出那根柳條。柳條被一層淡淡的金光包裹,那是天諭宗金蓮的力量在維持它不散。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柳條,指尖傳來微弱的脈動,仿佛哥哥的心跳。

“哥哥,為什么...“淚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記得最后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哥哥,是在三年前的春日。他站在柳樹下,笑著對她揮手,說要去完成一項宗門任務,很快就會回來。

可他再也沒有回來。

柴火噼啪作響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秦書恒已經生起了火,正用樹枝串著干糧在火上烤熱。

“吃點東西吧。“他遞過一塊烤得焦香的餅,“明天還要趕路。“

云子卿接過餅,小口啃著,味同嚼蠟。火光映照下,她注意到秦書恒右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傷痕,血跡還未完全干涸。

“你的手...“

秦書恒迅速將手腕藏到袖中,“沒事,剛才撿柴時不小心劃的。“

云子卿不再追問,但心中升起一絲疑惑。以秦書恒的身手,怎會被普通樹枝劃傷?

夜深了,秦書恒堅持守夜,讓云子卿先睡。她確實疲憊不堪,很快陷入淺眠。夢中,她看見哥哥站在一片白霧中,朝她伸出手,嘴唇翕動似乎在說著什么,但她聽不見。

“哥哥!“她猛地驚醒,發現天已微亮。秦書恒正站在門口,警惕地望著遠方。

“有人來了。“他低聲道,“不是善類。“

云子卿迅速收起柳條,抽出隨身短劍。片刻后,五個身著黑衣的修士出現在村口,他們臉上戴著青銅面具,胸口繡著一朵血色蓮花。

“血蓮教!“秦書恒臉色驟變,“他們怎么會在這里?“

血蓮教是修真界臭名昭著的邪修組織,專門獵殺各派弟子奪取精血修煉。為首的邪修發出一聲尖嘯,五人同時撲來。

秦書恒拔劍迎敵,碧綠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將最先沖來的邪修逼退。云子卿則靈巧地繞到側面,短劍直取另一人咽喉。那人倉促閃避,面具被劍氣劃破,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

“天諭宗的小崽子,“疤臉邪修獰笑,“把你們身上的寶貝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云子卿心中一凜——他們為何知道自己是天諭宗弟子?又為何認定她身上有寶貝?

戰斗愈發激烈。秦書恒劍法精妙,但面對五人圍攻漸落下風。一個邪修趁機繞到他背后,手中淬毒短刀直刺后心!

“小心!“云子卿不顧自身安危撲過去,短劍格開毒刀,自己卻被另一人一掌擊中肩膀,踉蹌后退。

秦書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劍上。碧綠長劍頓時光芒大盛,化作一條青龍虛影橫掃而出!三名邪修躲避不及,被龍影穿胸而過,當場斃命。

剩下兩人見勢不妙,轉身就逃。秦書恒想要追擊,卻猛地咳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地。

“你用了禁術?“云子卿扶住他,感受到他體內靈力紊亂,“那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青龍血咒!“

秦書恒勉強笑了笑,“總不能看著你受傷...“

云子卿心頭一震,急忙取出丹藥喂他服下。在檢查他傷勢時,她無意間瞥見他懷中露出一角羊皮紙,上面隱約畫著地圖和...輪回石的標記?

她裝作沒看見,但心中疑云更重。秦書恒為何會有九幽地圖?他跟蹤自己,真的只是出于關心嗎?

休整一日后,兩人繼續趕路。秦書恒雖然傷勢未愈,但堅持不肯耽擱行程。云子卿也不再提地圖的事,只是暗中更加警惕。

三日后,他們來到一片幽暗的峽谷前。谷中黑霧彌漫,隱約傳來凄厲的嚎叫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哀泣。

“幽冥谷到了。“秦書恒神色凝重,“穿過這里就是九幽入口。“

云子卿點點頭,取出青玉蓮花佩握在手中。玉佩發出柔和的光芒,在身周形成一道保護屏障。兩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黑霧,頓時感到刺骨的寒意滲入骨髓。

霧氣中似乎有無數雙手在拉扯他們,耳邊響起竊竊私語,訴說著各種誘惑和恐嚇。云子卿緊守心神,不為所動。突然,她感覺有人從背后推了她一把!

“啊!“她腳下一空,跌入一個深坑。坑底布滿尖刺,眼看就要被刺穿,她猛地扭轉身形,短劍插入坑壁減緩下落,最終險險落在尖刺之間的空隙處。

抬頭望去,坑口處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是秦書恒推她下來的嗎?還是幻覺?

“子卿!你在哪?“秦書恒焦急的呼喚從遠處傳來,聽起來不似作偽。

云子卿猶豫片刻,回應道:“我在這里!掉進陷阱了!“

很快,一根繩索垂下,秦書恒的臉出現在坑口,“抓住繩子,我拉你上來!“

云子卿抓住繩索,卻在即將到達坑口時,看到秦書恒身后站著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兩個秦書恒同時伸手要拉她,她瞬間僵住,不知該相信誰。

“快上來!那是噬魂獸變的!“左邊的秦書恒大喊。

右邊的卻冷笑:“他才是假的,我手腕上的傷疤你看得見嗎?“

云子卿目光一凜,想起那夜秦書恒手腕的傷。她毫不猶豫地抓住左邊之人的手,同時短劍刺向右邊那個“秦書恒“的咽喉!

“噗“的一聲,被刺中的“秦書恒“化作一團黑煙消散。真正的秦書恒將她拉出深坑,兩人都驚魂未定。

“噬魂獸能讀取記憶,幻化成最讓你信任的人。“秦書恒喘息道,“還好你記得我手腕的傷。“

云子卿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吧,快離開這鬼地方。“

穿過幽冥谷后,眼前出現一道巨大的石門,門上雕刻著各種猙獰的鬼面,中央是一個旋轉的黑色漩渦——九幽入口。

“一旦進去,就再難回頭了。“秦書恒沉聲道,“你確定要繼續?“

云子卿毫不猶豫地點頭,“為了哥哥,我什么都愿意。“

她邁步走向漩渦,秦書恒突然拉住她的手,“等等!“他從懷中取出那張羊皮地圖,“這個給你。我...我其實一直知道輪回石的事。三年前,你哥哥云子墨接下宗門秘密任務,就是去尋找輪回石。但他失敗了,只傳回這張地圖。“

云子卿震驚地看著他,“為什么不早說?“

“宗門禁令...“秦書恒苦笑,“但我不能看著你也送死。拿著地圖,它能帶你找到輪回石。“

云子卿接過地圖,發現上面詳細標注了九幽內部的路線和各種危險區域。最令她驚訝的是,地圖背面有一行小字——“血祭生者,魂歸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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