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爛牙的自戀和興奮只維持了幾天，《死角》很快票房就斷崖式下跌，也完全沒有阻止《猛龍過江》發力，當然，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大不了就當沒打贏，輸給李飛龍不算太丟人。

這是因為小馬大規模購買的電影票派送光了，后續就回歸《死角》正常水準，賺錢盈利肯定沒問題。

可張爛牙馬上就要知道什么叫人心險惡了。

一封聯名舉報信送到了洋鬼子手里，剛剛表示要重視港島管理的帶嚶政府立馬派了專人過來調查。

這個專人沒有正式職銜，但他的權力大于港島所有人，無論是洋鬼子還是華夏人，至少明面如此。

看完《死角》的成片后，來港島做事的洋鬼子留下了一紙刪減和整頓方案，便匆忙離開了。

《死角》雖然尺度有點大，但對于看慣大場面的歐洲人民來說簡直小清新好吧，又不是現在保守的米國佬，隨隨便便刪點掉就好了，無所謂。

他無所謂，雷探長可是有所謂，本來他就被洋鬼子督察發的文明行動搞得焦頭爛額，現在張爛牙居然敢不“文明”，還驚動了帶嚶政府，該罰！

雷探長直接查封了張爛牙的制片廠，路過的狗都拿籠子套起來，所有的器械和膠片都被送回局里當成證物慢慢查，而且雷探長明確告訴張爛牙，沒有十年八載是查不完了。

相當囂張的打擊報復，但張爛牙也沒辦法啊，只能求助沙六爺。

沙六爺和洋鬼子溝通了一下，這個制片廠是肯定要封的，至于能不能解封，就看沙六爺的誠意了。

所以……沙六爺選擇果斷止損，把張爛牙給賣了。

“抱歉，老張，你需要賠付我們沙氏兄弟違約金。”沙六爺甚至想要坑張爛牙一筆，果然鐵公雞。

死性不改。

“什么？現在我的制片廠被查封，你還要我賠錢？”

“你無法交付我們每年約定的電影數量，當然要賠錢，這不是天經地義嗎？”

好像也沒啥毛病，張爛牙是個文化人，但更擅長寫出來，面對面爭論，十個他也不是沙六爺的對手。

“可你也答應過我要投資我接下來幾部電影的，我們是有合同的！”

“……老張，你腦子瓦特了？你的電影制片廠被封了，你也被洋鬼子給封殺了，你不能在港島拍電影了，投資又不是白送的，我就算給你也只是增加你的債務而已！”

靠，還真是這么回事，張爛牙被沙六爺給忽悠住了。

“我不開工就沒有錢賺，怎么還給你，你打算找古惑仔到我家潑紅油漆嗎？無所謂的，或者干脆捅死我得了！”張爛牙拿出他身上為數不多的滾刀肉氣質向沙六爺惡狠狠地說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如果必要的情況下，張爛牙可以帶著沙六爺一起走。

黃泉路上這么多沙氏兄弟女星，再多兩條沙氏兄弟老狗又何妨？

“我沒這個意思……”沙六爺怕張爛牙真的拼命，立馬安撫道“我給你出一個主意，去灣島成立新的制片廠，錢我照給，片子還是一樣上映，如何？”

張爛牙被氣笑了。

當年沙六爺打算把張爛牙流放灣島，是畢飛跑過來挖他墻角，現在張爛牙背叛畢飛重新回到沙六爺這邊，結果還是要去灣島，還是什么都沒有……平白無故耗費許多光陰。

可又有什么辦法呢，走錯了，只能咬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張爛牙想說什么，嘴巴都張開了，沒聲音出來，最終還是合上點了點頭，整個人像瞬間老了二十歲。

“就這樣唄……”

沙六爺拍了拍張爛牙的肩膀說道：“收拾好東西，后天出發，放心，我會替你報仇雪恨的！”

至于如何報仇雪恨呢？沙六爺如果把佳禾的電影也舉報一遍，雖然以他的人脈而言倒不是做不到，但太傻X了，這種互扔核彈的行為是沒有盡頭的，最終只能兩敗俱傷。

另外沙六爺不覺得帶嚶政府會長期關注這塊，三分鐘熱度，最多幾個月還是老樣子，能撈錢就行。

港島的經濟發展和其他方面完全不成正比，這是很危險但也很有利可圖的，沙六爺不會和周文懷玩持久戰，他要在道德上對周文懷指指點點。

來場三堂會審，把港島電影圈還活著的老東西都請出來。

能被沙六爺稱之為老東西確實夠老了。

佳禾，周文懷辦公室，他抽著煙把信封丟給畢飛。

兩人關系現在不太好，可重要事情，還是要一起決定。

“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不過沒關系，稍微使點手段就能讓張爛牙再也拍不了電影，換我也會這么做。”周文懷很久沒有和畢飛談論什么夢想了，利益更重要，哪怕是毀掉一個電影人也在所不惜。

畢飛看著信封說道：“沙六爺打算怎么回擊我們？”

“小學生打架輸了會怎么做？”

“告狀！”何官昌冷冷地說道“沙六爺明顯是想讓業內老前輩來審判我們，把我們架在火上烤，不能答應。”

“隨便找個理由推了吧。”

“不能推，推了等于承認，呼，刀山火海都不怕，口誅筆伐罷了，我們三人去闖一闖又有何妨！”周文懷把煙頭掐滅說道。

“我可以提前去和認識的前輩說一聲，讓他們到時候幫忙說說話。”

“這倒是可以，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阿飛啊，算了，本來想提醒你什么都別講，但你的性格肯定是要出風頭的！”周文懷咧嘴笑著拍了拍畢飛的肩膀說道。

“我確實有點風頭要出，而且不得不出，大哥，看看這個。”畢飛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給周文懷和何官昌。

周文懷把文件看完后笑得更開心了，何官昌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了。

“有這個東西，我們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何止，我們可以在港島電影界做出偉大的變革，張爛牙就是變革中的犧牲品，哈哈哈，只能委屈他了。”

剛剛登機的張爛牙打了個噴嚏，不知道是不是他兩個徒弟在想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