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韋心嬅將路遙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也顧不得他渾身染血會弄臟被子,輕聲說道:“別動哦,被子我明天洗。”
路遙艱難地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在韋心嬅的吩咐下,老何買來一堆的治皮外傷的藥粉來到房間。
老何走后,韋心嬅小心翼翼地將路遙身上破爛不堪的血衣脫了下來,這次她沒有臉紅,溫柔的在他身體上涂抹著藥粉。
“忍著點,有點疼。”看著他身上的傷口,韋心嬅非常的揪心,這一刻在她的心里,路遙就是那個令人心疼的弟弟。
路遙再過幾月就十六了,要成年了,但她已經十七歲了,比路遙大了整整兩歲多。
以前在他身邊,感覺路遙才是那個年紀大的,做事成熟穩重,心機很深,陰險狡詐。可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路遙做事如此魯莽,完全不像他的風格。
“是真的因為我嗎?”韋心嬅忍不住的想道。
沒一會兒,全身上下的傷口都涂上了藥粉,她小心翼翼的給路遙穿好衣服,交代了一句:“睡一覺吧,我先去洗漱。”
路遙嗯了一聲,韋心嬅才放心的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她走后,路遙緊咬牙關,撐起了身體,扶著墻壁艱難地走出了房間,來到店外對面的小巷子。
巷子里,黑袍人見到路遙立馬單膝跪地,恭敬道:“主人。”
“沒人發現吧。”路遙靠著墻壁輕聲道。
黑袍人搖了搖頭。
“這么多年,再苦再難我都沒有找你,你應該明白我的處境。”路遙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時間不多了,我準備爭奪權力了,今天之事一切都在我的布置之中。”
“我明白,需要我做什么?”黑袍人詢問道。
“先盯緊我舅父路旭輝,我總覺得他那里隱藏著什么。”路遙沉聲道,隨后瞟了一眼身上的血跡。
黑袍人頓時明白,雙手揮動,一道淺綠色的光芒環繞著雙手,濃郁的生命之氣在路遙身上游走著。
很癢,很痛,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隨著身體越來越癢,路遙感覺到傷口處已經開始在愈合,新的皮膚正在緩緩生長。
沒一會兒,那些疼痛難耐的地方就變得光潔下來,一些嚴重的地方也長出了血痂。
“三階治療蠱系列還真是好用。”路遙淡淡一笑,現在除了被鞭打的劇痛還存在,其他的痛感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你回去吧,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暴露,我短時間內不會再找你了。”
路遙吩咐了一句,黑袍人領命,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房間內,韋心嬅剛走進來就發現床上空空如也,她心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妙,焦急地轉身準備去找,還沒走出房間,路遙就來到了門口。
???韋心嬅揉了揉眼,幻覺嗎?挫傷藥有這么好的效果?剛涂抹沒多久,一些地方就結痂了,她疑惑道:“你去哪了?怎么一下就能走動了?”
“找醫師治療了一下。”路遙淺淺一笑,拿了件衣服去往浴室走去,一身血腥味讓他感到難受。
“我怎么沒想到呢!那些醫師都能在死神面前把人救下來,雖然價格貴,但效果也顯著啊。”
韋心嬅拍了拍大腿,她以前是凡人,剛成為蠱師沒多久,并不知道能有這么好效果的蠱蟲意味著什么。
路遙足足洗了半個鐘頭,才從浴室出來,光著膀子來到床上,直接鉆進了韋心嬅的被窩里,將少女摟在懷里。
少女有些抗拒,掙脫不開也就隨他了。
路遙癡癡的笑了,在他的記憶里,他也不知道是何時喜歡上韋心嬅的,好像一切都是命定的那般。
他喜歡她,只喜歡她。
路遙只知道她很重要,重要到已經無限接近心中那虛無縹緲的超脫念頭。
望著那垂涎欲滴的紅唇,路遙再也忍不住地俯下了頭,快要吻下去的時候,腦袋突然就被少女的潔白玉手給推到了一邊。
“你這樣讓我很惡心,我不習慣。”少女眉頭緊皺,有些生氣,因為玲瓏心蠱的原因讓潔白的臉頰都染上了幾分霜色。
這幾天她想明白個事情,她心里雖然對路遙有所改觀,但依舊是很排斥。尋常的肌膚接觸更多的來說是一種習慣,或者麻木。
但絕不意味著他就能這樣肆意妄為,把她當成什么了?尤其是前不久路遙說過的話,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還以為路遙改變了,可實際上又沒改,依舊是那個殘忍無度,陰險狡詐的惡徒。
如果真要說和路遙是什么關系的話,那是一種交情,特殊的交情,不是朋友,更不是愛人。
路遙身體一僵,眉眼低垂,臉上有些失落,道:“我們不是定過情了嗎…”
韋心嬅偏過頭,冷哼一聲,凈說些屁話。
路遙平復了下情緒,灑脫一笑:“你對我不滿意,那我就重新再追你一次。”
韋心嬅搖了搖頭,眼神很冷。
“你到底要怎么樣啊?”路遙有些惱怒地看著少女。韋心嬅別過頭,深吸了一口氣。
“等大富翁生意好些,過幾天我就搬出去。”
“你閑的啊?”
“你要是真閑的,不如玩弄一下我的感情。”
路遙有些抓狂地撓撓頭,頓時翻了個白眼,韋心嬅愣了一下,她還從未見過路遙會有這種小性子,竟有些可愛。
“你就裝吧你,沒見過這么裝的人。”她心里嗤笑一聲,她可不信路遙會喜歡她,以前他身上那種無邊的冷漠,讓她現在還感到刺痛。
路遙咬著下唇,目光顫動,心里浮現從未有過的難受,心碎道:“那…那我們間的定情約定還作數嗎?”
越來越離譜了昂,韋心嬅撇了撇嘴,有些慍怒道:“和你定情?那定情信物在哪呢?”
頓了一頓,她又開口道:“我雖從不以容貌自傲,但送我定情信物的多了去,只不過我都沒有收,就連梅川砂貂都送了。”
“定情信物…”路遙心里越來越茫然,他記得自己很早之前就送過,可為何會想不起來呢。
他越想越覺得頭疼,在記憶里,他和韋心嬅經歷了很多困難,才最終確定了關系。
可又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切又好像都只是一場夢。
想著想著,一股鉆心的痛從心里涌出,好像有一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他的心臟一樣。
噗的一聲,路遙吐出一口鮮血。
不偏不倚濺在韋心嬅的一張俏臉上,她吃了一驚,趕忙攙扶住路遙,詢問道:“你怎么了…..”
路遙劇烈咳嗽了幾聲,搖了搖頭,感覺到心底很是疲憊,見到少女臉上的血跡,拿起一旁的衣服在她臉上溫柔的擦拭著。
“睡覺吧,有些累了。”
從心底深處涌出的無力感,讓路遙腦袋有些微微眩暈,旋即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韋心嬅咬了咬手指,滿頭霧水,她真的看不透他,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路遙是個男人。
在她眼里,路遙比一千個、一萬個女人都要難猜,她從沒見過一天換一個樣的人。
不!是隨時隨地都在換。
人格分裂這不是,她都懷疑路遙身上有好幾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