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公子,謝謝你。”韋心嬅恢復了一絲力氣,見到自己手臂還架在路遙脖子上,當即變得有些扭捏起來,一抹桃花色逐漸從臉頰蔓延到耳垂,最后連潔白的脖頸都染上了紅暈。
此刻,她幾乎將整個人都貼在了路遙身上,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雄渾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
路遙默默手臂收回,緊密的接觸他當然能感受到少女的敏感。
“這附近就是父親經(jīng)常來的地方,有時候晚上也待在這里,飯也不回來吃。”韋心嬅臉色恢復些許白凈之色,顯得正常了許多。
“這里嗎?”路遙環(huán)顧四周,暗暗打量著山谷的環(huán)境。颯颯松上雨,潺潺石中流,完美融合在碧藍如洗的蒼穹下,山谷幽靜又隱蔽。
奇怪的是,這里好像并沒有野獸活動的痕跡。按理來說,越是隱蔽的地方,越蘊含著危險。一些毒蛇走獸會喜歡棲息在這種環(huán)境中。
“是啊,以前我擔心父親餓著肚子,便會給他帶些吃食,便是在這里等他。”韋心嬅點點頭肯定道。
“我們分頭找找吧。”路遙向韋心嬅簡單的交代了一番,若是無法尋到,還在這里匯合。
隨后兩人都分頭往不同的方向找去。
也許因為前些天下過雨的緣故,山谷太潮濕,路遙找了許久也未曾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
遠處還時不時傳來少女清脆的叫喚,回音繚繚,卻無回響。
“他聽不到了。”路遙神色漠然,原本只是想要抓到幾頭值錢的獵物,若不是韋廣有貪婪,明知前面有陷阱還要過去,否則又怎么會死呢?
其實無論身為大祭司的爺爺,還是韋廣有,甚至是每一個人,在路遙的眼中,所有人都沒有罪。
包括他自己。
所有的罪源無非不夠強大罷了。
爺爺如果足夠強,強大到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凌駕于三族之上,那么還有必要煉制心頭肉來治療妹妹嗎?
韋廣有若是強大,需要為靈石發(fā)愁而殺害三個少年嗎?
大自然中只有強弱之分,善惡不過都是自我安慰的蠢話罷了。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老虎真的就毒嗎?
它們捕食獵物不過都是為了生存罷了,它們也根本不懂什么叫善惡,卻被扣上了一個狠毒的大帽子。
世人總喜歡把世界上的人分為兩種,一種是好人,一種是壞人。他們的眼里甚至不會有第三種人出現(xiàn)。
可世界的顏色本就多彩多樣,并不是只有黑與白。
倘若一個人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兩色,這個人一定會被世界慢慢淘汰出局,他會錯失生命中的所有顏色。
漸漸的,炙熱的天火變得愈加刺眼。潮濕的水氣逐漸升空,幽靜的山谷頓時變得嘈雜起來,樹干上的蟲鳥聒噪的發(fā)泄著不滿。
就在這時,山谷仿佛在緩緩挪動著,隨后變得重疊,將一對已經(jīng)迷失方向的少男少女又重新組織到了一起。
“這山谷好生詭異。”路遙神情凝重,他的記憶力雖不能說過目不忘,但至少能記起來時的路,可現(xiàn)在卻迷路了。
更讓人感到窒息的是,路遙明明是和韋心嬅分頭行動,往相反的路線尋找著的,卻在此時碰到了一起。
韋心嬅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發(fā)梢處的發(fā)絲都被汗水沾到了一起,她舒了口氣道:“沒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路遙搖了搖頭,下意識地靠在石壁上,身體有些疲憊,想要休息片刻。
突然,石壁周圍響起一聲悅耳的蟲鳴。
路遙頓時驚醒,掃去疲憊,轉(zhuǎn)過身將整張臉都貼在了石壁上。
“怎么了?”韋心嬅疑惑道。
“噓!”路遙看著韋心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聽了幾聲蟲鳴后,他確定是從石壁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簟?
他瞬間打起了精神,抬頭望去,剛好見到頭頂上方生長著一株珍貴的藥草,藥草的左下方還有個窄小的山洞。
“蹲下。”路遙看了眼韋心嬅道。
“啊!”韋心嬅愣了一下,隨后也看到了山洞,立馬就明白了路遙的想法,她猶豫了會才開口:“你…..真要去啊,萬一那里有蛇呢?”
“沒什么好怕的。”路遙再次示意少女蹲下。
韋心嬅猶豫了一下,蹲在了地上。
路遙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直接將腳踏在了少女纖細的背上。
韋心嬅感受到沉重的壓力以及疼痛,不用看也知道后背都已經(jīng)紫青,但她還是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將路遙撐起。
眼見勉強能夠著山洞,路遙趁勢一躍,抓住了石壁,來到洞口。
隨后,伸出手將少女也帶了上來。
山洞口很是狹窄,往里一點有一處階梯,從上而下逐漸通往洞穴內(nèi)。
一進來兩人就感到刺骨的寒氣襲來,緊接著從洞穴里傳來腐臭到令人作嘔的氣味。
路遙忍著惡臭走下了階梯,來到洞穴內(nèi),沒一會兒就聽到了韋心嬅的驚呼聲。
路遙猛得抬頭看去,一具赤裸的尸體映入眼簾。
尸體的主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身上多處部位已經(jīng)腐爛,長滿了膿瘡。
“秦叔叔!”韋心嬅難以置信地看著尸體的臉,這不就是失蹤了許久的秦叔叔嗎?
“秦老漢?”路遙微微思索,沒記錯的話,先前那裂唇蠱師提到了秦老漢和韋心嬅的母親行茍且之事。
難道這秦老漢也是被韋廣有殺害的?
想到這,路遙蹲在尸體前,絲毫沒有理會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在尸體上翻動起來。
韋心嬅神色驚恐,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被路遙的舉動嚇到了。
“不像中毒,但身上又沒有任何的傷口。”路遙站起身,目光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看見了墻壁上的大字。
韋心嬅有些害怕,立馬跟了上去,在看到墻壁上的詩詞后,一瞬間羞紅了臉。
“冰肌玉軟離人醉,雪膩酥香花含露。”
“落花不語人憔悴,春風照暖夜來陪。”
路遙怔怔地看著墻壁上的詩句,發(fā)起了呆。
“通篇講訴的都是情愛,香艷又露骨。最后兩句更是夸張,將偷情、普愛寫得如此光明正大。”
“難道是…..?”路遙像是抓住了答案,但又有些不確定。
整個龍脊山能有如此作風的人屈指可數(shù),有一人路遙的印象倒是很深刻。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在路遙還未穿越到蠱界的時候,龍脊山里有這么一位強大的魔道蠱師,人們稱呼他為探花浪人。
探花浪人天賦絕艷,曾以三階蠱師的境界煉出了四階的癡情蠱。
此人極端好色,尤為喜歡人妻,給三族不少高層都帶過綠帽子。
甚至有一次還把主意打到了母親身上,就在差點得手的時候,卻被還是族老的父親遇見了,才避免了這次危機。
后來,父親對探花浪人展開了長達一年的追殺,期間,兩人各有勝負。
在最后一次交手中,探花浪人不敵,慘遭重創(chuàng),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人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