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豪快步走到控制臺前，創立新文件后，雙手在黑白鍵盤上飛速按動。

五分鐘后，伴奏搞定，他從旁邊拿過本子和筆，唰唰寫下歌詞和譜子，撕下遞給杜校。

“咱們學校有校戲，沒校歌，我送您首校歌，您別拒絕，就當我的畢業設計。”

杜校接過紙，調侃道：“校戲是《白蛇傳》，你這歌能跟《白蛇傳》媲美？”

江豪默不作聲，抬手示意他看一看。

杜校目光看向手里的紙。

排頭寫著歌名——《少年華國說》。

前兩行是無音符朗誦，“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自由則國自由”，重復兩遍。

接下來是帶音符歌詞，“紅日初升，其道大光……”

“這是梁老先生那篇文章的節選？”

江豪點頭：“有改編，從‘少年自有少年狂’往后，是我寫的。”

杜校目光滑動，直接被后面的歌詞吸引，他情不自禁道：“唱兩句聽聽，我知道你學過聲樂。”

江豪點頭，在這間曾待過三年的教學室內，開始了重生后的首唱。

【少年自有……

砰，大門被撞開，四位聽到歌聲的老師爭先恐后跑進來。

“唱什么呢！唱什么呢！”

“曲譜有嗎！拿來看看！”

注意到杜校手里的紙，他們迅速圍到杜校身側。

“梁老先生的……不對，有改編，調子舒緩，看起來不錯啊。”

“江豪，快唱，讓我們聽聽。”

杜校指向控制臺：“有伴奏。”

趙老師一個滑步站到控制臺前，仔細盯著屏幕上的音軌：“箏、蕭、琴、笛、琵琶、二胡、鋼琴、吉他、架子鼓……好復雜呀。”

“趕緊放！”

“哦哦哦。”

伴奏響起，艾薇兒起身把門關上，坐回椅子準備聆聽江豪演唱。

她還沒聽過江豪唱歌，只知道他理論很豐富，也不知道他那特別的氣泡音，唱歌是什么感覺。

如果她主動詢問，江豪大概會告訴她，有個知名歌手跟他很像，那是2006年唱《Your Man》的喬什·特納。

喬什的嗓音就是標準氣泡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滿滿的大叔感，很治愈。

只不過喬什唱的歌，有點……顏色。

就好比《Your Man》頭兩句：寶貝，鎖門，關燈，走曲。

不光急性子，還很有情調。

江豪默默數著拍子調整呼吸，在節奏到來時，緩緩開口，悅耳的歌聲，響徹教學室。

【少年自有少年狂】

【身似山河挺脊梁】

【敢將日月再丈量】

【今朝唯我少年郎】

【敢問天地試鋒芒】

【披荊斬棘誰能擋】

【世人笑我我自強】

【不負年少】

艾薇兒不自覺抬手蓋在紅暈的面頰上，小嘴微張，眼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雖然聽不懂歌詞，但在她眼里，江豪仿佛就是整個世界的中點，她已徹底淪陷在好聽的歌聲里。

四位老師臉上同時出現激動的表情，他們是專業人士，從伴奏剛響起時，腦子里就在不自覺解析整首歌。

各種樂器的搭配實在完美，節奏平緩悠揚，讓聽到的人自然而然心情舒暢。

當江豪開口演唱時，歌詞直接賦予了伴奏強壯的魂魄，那種少年熱血、奮發向上的力量感瞬間出現。

每句結尾的字，全都壓住“ang”的韻腳，使情緒層層遞進，“不負年少”更是點睛之筆，突出主題，讓情感得以釋放。

搭配江豪獨特的嗓音和扎實的基本功，詞、曲、唱，三者合一，交相輝映，讓整首歌升華到足以震撼人心的地步。

厲害，實在太厲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老天爺賞飯吃？

不，這不叫“賞”，這叫“硬塞”，生怕吃不飽的那種，逆天媽給逆天開門，逆天到家了。

杜校抓著曲譜的手不自覺攥緊，看到紙張出現褶皺，又馬上放松，生怕破壞這份珍貴的手稿。

他剛才說跟《白蛇傳》媲美，只是開玩笑，但他沒想到，江豪竟然來真的。

這首歌雖然和戲曲不是同一品類，沒有比較的意義，但整體聽下來，他覺得完全不輸于流傳多年的經典戲曲，同臺比較，絕對配得上。

梁老先生的文章不用多說，江豪后續寫的詞也很精彩。

“身似山河”，“日月丈量”，“敢問天地”，“不負年少”……巧妙，實在巧妙。

目光掃過曲譜末尾，他更加期待后續的演唱。

隨著鼓點開始激昂，歌曲也到了收尾的階段。

【少年自有少年狂】

【心似驕陽萬丈光】

【千難萬擋我去闖】

【今朝唯我少年郎】

【天高海闊萬里長】

【華國少年意氣揚】

【發憤圖強做棟梁】

【不負年少】

伴奏結束，江豪只唱了其中兩段，他覺得發揮還行，年輕的嗓子果然更具活力。

啪啪啪，熱烈的掌聲響起，四位老師逮住他一頓猛夸，結果就是他一句沒聽清。

杜校沉聲大喝：“都給我閉嘴！”

現場恢復安靜，杜校清清嗓子：“很好，很不錯，但要做校歌，還得開會討論，我說了不算。”

趙老師翻個白眼：“你說一句‘舉手表決’，誰敢不舉手？”

錢老師接話：“就是，如果杜校不同意，肯定會說‘我們聽聽別人的意見’，何必呢。”

“咳咳。”杜校重重咳嗽兩聲，關起門才能說的話，怎么能往外說。

江豪看向迷妹模樣的艾薇兒，伸手沖她比劃了一個方框的形狀。

她心領神會，取出隨身挎包里的支票本遞出。

江豪打開，唰唰寫完撕下遞給杜校：“去銀行背書的時候，要是寫錯了給我打電話，我重開一張。”

“這什么啊？”孫老師好奇的湊過來，看到上面的數字，驚訝道，“1000萬！”

他抱住杜校胳膊：“校長！你瘋了！這夠把你送進去住到去世了！”

“校長！”×3

“別瞎說，詳細情況回頭跟你們聊，江豪，待會有開學典禮，你上臺把這首歌唱了，怎么樣？”

江豪果斷搖頭：“又不是迎新晚會，唱什么歌，再說了，迎新晚會也是我在下面看，哪有新生上臺迎新的。”

他招呼艾薇兒，轉身往外走：“6月我來拿畢業證，過兩天出國，時差原因，有事發短信就行。”

“江豪！”×4

“你們別纏繞我，從哪學的技能？”

杜校嘆了口氣：“讓他走。”

走出華戲校門，江豪臉上全是放松的表情，他回國一趟，又專程來學校，不是閑的沒事，而是帶著目的來的。

有句話說得好，華戲的事，就是文華部的事，如果他的事，就是華戲的事呢？

提取一下公因式，他的事，不就等于是……嘿嘿嘿。

第一步，建立友好關系，算是成功了，后續注意維護就好，而且是用心維護，他沒騙杜校，他心里真有華戲，否則杜校連錄音筆都看不到。

坐上車，他從褲兜里掏出一支全新的錄音筆，按下關閉鍵，交給艾薇兒。

杜校如果看到，估計會噴口血出來。

艾薇兒把錄音筆放進挎包：“老板，你會唱英文歌嗎？”

江豪發動汽車，朝遠處駛去，車上響起那首《Your Man》的歌聲。

寶貝，鎖門，關燈，走曲……

第二天，兩人來到遼北省濱城，萬大集團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