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耷拉著腦袋,乖乖聽訓。
李泰就更是了,甚至還流出了眼淚:“父皇怎么責罰兒臣都可以,兒臣沒有怨言。”
“哼,少跟朕來這一套!”
李世宏不接話茬,轉而將目光盯著徐牧:“徐憨子,你呢,有什么要和朕說的?”
“朕兩個兒子,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魏王,你把他們倆給打了?就沒有要給朕這個當爹的交代的?”
徐牧撓了撓頭:“陛下,咱們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這么生分呢。”
“再說,要不是我這一個大舅子一個小舅子,跑到我那里鬧事,我也不樂意摻和他們的那點破事啊,我何苦呢我!”
“對了,臣進宮那件事,還成嗎?”
李世宏差點沒給氣夠嗆,好個徐憨子,他剛才罵兩個兒子罵輕了。
瞧瞧,這才是真不要臉的主,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誰和你是一家人!”
李世宏冷哼了一聲:“只是這丫頭的母妃叫你進宮,想看看你,和你說說話,不要給朕蹬鼻子上臉!”
“朕什么時候答應把閨女嫁給你了?你爹當國公了?”
“朕也不敢要你這樣的女婿,八字沒一撇呢,就敢打朕的兒子了,真叫你成了,你不得上房揭瓦?”
徐牧嘿嘿一笑:“哪能啊,陛下,臣規矩的很。”
“行了行了,朕懶得和你廢話,你先給朕閉嘴。”
二人的對話其實很稀松平常了,但落在李承乾和李泰耳朵里,這還是頭一回啊!
倆人都有點羨慕徐牧,別看李世宏嘴上罵的重,但實則對待他們這倆兒子,那是要嚴厲一萬倍,和李世宏對待閨女的態度那是截然不同的。
可徐牧呢,半個女婿的身份,能和他們父皇如此親近的嬉笑怒罵,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這個徐憨子,還真的有點重要,二人反倒是堅定了拉攏徐牧的決心。
“承乾呢?”
“父皇,兒臣錯了,真的錯了,不光是這一次,還有之前的許多次...”
李承乾哭著說道。
他的腿真的有所改善了,這像是解開了他的心結,那些原先面對李世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開口的話,今天竟然就這么輕輕松松的就說了出來。
一旁的李泰神色復雜,暗暗低下了頭,攥緊了拳頭。
李麗質伸手捂住了嘴,她還是頭一回見大哥哭的這么慘,又這么真摯。
就連李世宏也心里一暖,所有的兒子里,李承乾是他的嫡長子,他以前征戰四方的時候,二十來歲就有了李承乾,頭一回當父親...
武德三年,李世宏打完劉武周回家,當時還小的很的李承乾跑到他面前,奶聲奶氣地叫耶耶...
那一幕叫他永生難忘。
以至于李承乾這兩年無論叛逆,還是說之前腿瘸,李世宏都沒有動過換太子的念頭...
沒想到,李承乾才進了大牢這么幾天,竟然真的恢復到了以前的那個兒子,李世宏一時間感覺喉頭有些哽咽...
正這時,徐牧嘿嘿笑道:“這就是了嘛,我和我爹就是有什么就說什么,他要打我我就跑,但他說到底也舍不得下狠手。”
啊?
眾人都無語了,就連哭的很慘的李承乾都恨不得給徐牧一耳光,誰問你了?
氣氛都叫你個憨子給破壞了!
“徐憨子你給朕閉嘴!”
李世宏氣得夠嗆,差點罵人了,狠狠瞪了徐牧一眼,這個死憨子!
不過,他倒是想起三天前在朝會上看到徐承厚的樣子,一時間還真有點和徐承厚共情了,他要是有這么個兒子,早給他扔出去了,徐愛卿,不容易啊!
不過,李世宏的心情是復雜的,聽了之前的那么一番話,他自然能知道,李承乾會有如今的改變,是來自于誰...
徐憨子,你還真叫朕不得不把女兒嫁給你了!
該死的混賬!
“我就是那么一說。”
“哼!”
李世宏冷哼一聲,看了李承乾一眼:“起來吧,還有泰兒,這次的事情,是非曲折,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們倆的那點花花腸子,朕也看的一清二楚。”
“叫你們在牢里關了這三天,也是給你們長點記性,你們都是朕的兒子,在宮里頭要吵要鬧,朕由著你們,到了外面,再敢鬧得這么難看,就不是這個后果了。”
“都出來吧。”
李世宏這一句敲打,聽的二人都是心里一慌,急忙行禮。
很快,刑部管事被叫過來,給倆人放出來了。
“哎哎哎,我呢?”
徐牧懵了:“陛下,您把自己兒子給放出去了,怎么我這個受害者還關著呢!”
“嗯?你還成受害者了!”
李世宏有些想笑:“要不要朕跟你說一說,對當朝太子還有魏王動手,是個什么下場!”
“叫你關著,那你就偷著樂吧你!”
徐牧一臉委屈:“這能怪我嗎?”
“那應該怪朕咯?”
徐牧小聲說了一句:“還真是...”
“嗯?”
李世宏瞪大了眼睛。
“算了算了,事到如今我也就懶得說怪誰了。”
徐牧嘆了口氣。
“這還差不多,朕知道你受了點委屈,朕也受委屈了呢!”
“行了,朕這就把你給放出來,不過,這可不是朕的主意,要不是這丫頭的母妃想見你,再加上她一直求著朕,朕才懶得管你!”
李世宏還不想承認自己有意補償徐牧,強硬的說著。
李麗質見狀可高興了,急忙叫人過來把徐牧給放了出來,出來后,三人站在一起,李世宏看著三人玩味道:“出來你們還打嗎?”
李承乾和李泰搖了搖頭,倒是徐牧思索了一下說著:“我和他們是打不著了,他們倆倒是不一定。”
李麗質急忙上去捂住他的嘴:“死憨子你說什么呢!就你這張破嘴!”
李承乾和李泰也很尷尬,不過在李世宏面前,二人還得演好兄友弟恭,李泰甚至還攙扶了一下李承乾,叫李世宏看得有點想笑...
“行了,皇家的事,不是你個憨子可以胡言亂語的。”
李世宏對此活了稀泥,看向二人:“你們倆也不會把事情牽扯到這個憨子身上了吧?”
李麗質瞪著大眼睛盯著二人。
二人都搖了搖頭,但實則心里想著是要拉攏徐牧...
對此,李世宏心知肚明,那他就懶得管了,他反倒對徐牧很放心。
“行了,徐憨子,還不快把朕閨女的手給放開!”
李世宏瞪了徐牧一眼,李麗質紅著臉從徐牧臉上收回手,搞得徐牧有些無語,難道說是他的臉抓住了這丫頭的手?
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憨子,你現在滾回去收拾一下,一個時辰后,朕會派馬車過去接你入宮。”
李世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