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昀感受到那股陰邪氣息徹底消失了，緊提著的心稍稍放下。

這水猴子不知什么東西，身體如此堅硬，邪氣不算強大，頂多一階到二階之間，大概相當于武者的凝血境左右。

邪修、邪物與蠻獸的修為與修士修煉途徑不一致，通常直接劃分為一至九階，四階大致比武者的金身大成稍強些許。

周賀朗撐死一階中期的樣子，比張昀的二階要弱上不少。

這水猴子邪力在二者中間。

但體魄卻不是一般的強硬，力氣也極其恐怖，若非有紫霄雷意，恐怕得使出武技才能傷其分毫。

現在也沒有破水的功法，張昀只能放其離去，不過看那仇恨的小眼神，估計會尋機報復。

被救上來的女子渾身衣裳濕透，緊貼身軀，露出美妙的曲線。

但臉色慘白，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上都是水汽，氣息微弱。

此時也顧不上許多，將其仰臥，開始做人工呼吸。

老漁夫愣在原地，少俠怎如此乘人之危輕薄人家，又是摁胸，又是親嘴。

就算對人家有救命之恩，那也得小娘子醒來說句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后才能行那男女之事。

何況旁邊還有老朽我在這呢。

剛想出聲，卻見女子突然咳出幾口河水后，幽幽醒了過來。

眼神朦朧的瞧著竹排上的兩人發懵。

腦海中慢慢想起來之前河里伸出黑色的爪子將她拖進河中的事。

一下子恐懼萬分，大叫著，“鬼，有鬼。”

張昀摁住她肩膀，看著她眼睛道：“姑娘，沒事了，鬼已經被趕跑了。”

手上微微使出酥麻之電，驅散她的寒意。

女子原本散亂的眼神漸漸聚焦，逐漸變得安定。

不自覺輕輕摸了下嬌嫩的嘴唇，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昏迷過去好似做了個夢。

一開始時被鬼爪抓著拖入無盡深淵。

突然一道亮光從天而降，破開黑暗，一位豐神朗貌的仙人飄然而至，將其從深淵拉出。

相攜踏空飛升，在青云之顛，相擁而吻。

眼前這俊俏的臉龐，倒與夢中仙人有幾分相似。

臉色微微羞紅，眼眸低垂道：“可是公子救了小女子。”

張昀見她神色已然沒了大礙，暗中松了一口氣，道：“是老漁夫擊中河底的水猴子才將你拉回水面。”

聽到不是張昀救的她，臉上微微閃過一些失望之色。

但旋即言語真誠地向老漁夫低頭致謝，“不知老人家貴姓，家住何方，來日小女子必會攜厚禮相報。”

從她穿著和一言一行可以看出，必來自官宦之家。

就是不知道一個官宦女子，大晚上跑河邊來做什么。

尋常漁夫得到如此許諾，恐怕會大為驚喜。

老漁夫明顯不是尋常人，擺擺手道：“不必言謝，老夫謀生于凈浪河之上，居無定所，厚禮就不用了，說實話，剛才那條水猴子力氣比以往我殺死的都大，若非這位公子出手，我們二人恐怕難逃其爪，該謝還是謝公子吧。”

女子瞥了一眼張昀，剛想開口，岸上傳來一陣呼喊，“表妹，表妹，你在哪。”

“可是來尋你的。”張昀道。

女子眼中神色復雜，其實還想與公子多說一些話，但又怕表哥擔心，遲疑了一會只能道：“是，煩請送我回岸上，不知公子姓名，來日好相報。”

張昀將她送回岸上，卻沒有留下姓名，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免得對方看自己帥來一句，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咋辦。

這種增加歡愉點不多的普通女子，不劃算，吃干后還抹不干凈。

岸上的是個錦衣男子，見到女子濕漉漉的上了岸，身上還披了件男人的衣服，瞬間大怒：“你們兩人，對我表妹可是做了什么？”

女子臉色一寒，怒道：“司馬麟，你閉嘴，是兩位恩公救了我。”

正是因為司馬麟非選這時候在河邊幽會，還遲到了，也不至于獨處被水鬼給拉下水。

初來乍到翠煜城，一片熱忱還略有些文采的司馬麟整日相伴，噓寒問暖的，慢慢有了些好感。

今晚才答應來赴約。

沒想到卻差點丟了小命。

一時間惱怒，扭著身子自顧自的走了。

司馬麟見她生氣，心中著急趕緊追了上去。

非是他不想準時到，而是青樓的紅紅姑娘不好哄，纏著不放人啊。

難得將生性單純的表妹騙出來，本想著四處無人趁著夜色將生米煮成熟飯，沒想到吃雞不成蝕把米。

回頭瞪了張昀兩人一眼，手指恨恨直直指了兩下，若不是這兩人，現在下水救美的就是自己了。

救上來后你情我濃的，事兒不就成了么。

想到這更是生氣的朝兩人啐了一口，壞我好事。

原本慈祥的漁夫老頭眼睛瞇了瞇，冷哼一聲，“剁了嗎。”

“剁了吧。”張昀點點頭表示贊同。

漁夫身上突然長出漆黑的翅膀，尾端的羽毛閃著鋒利寒光，在低空中掠去。

司馬麟只覺得一陣風吹過，眼睛都睜不開了。

手指兀的一股劇痛傳來，急著睜開眼一瞧，食指已經被齊根切斷，鮮血噴涌而出。

“啊~”

慘叫聲凄厲無比。

漁夫飛回張昀邊上，翅膀慢慢合上，消失不見。

原來是個鳥妖。

將血淋淋的斷指扔給張昀，“幸不辱命，已完成公子所托。”

張昀嫌棄的用槍柄撥了一下，斷肢在空中劃了個弧度落入江里喂魚。

似笑非笑的看著老漁夫，“你個老頭，不像個好人。”

明明是自己心眼小想要去剁了的，現在成了受自己所托。

“哈哈，公子也不像個好人，剛才趁小娘子昏迷后可是又摸又親，老夫活了一百余年，也未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老漁夫眼神露出微微鄙視之意道。

張昀無奈解釋道：“這你誤會了，此舉乃救人之法。”

老漁夫哈哈一笑，“就是不知是救你那色欲還是救小娘子，公子不若隨我上竹排，吃上一鍋美味的河魚，再細說救人之法，想當年老夫年輕時候，也救過不少迷途小娘子。”

張昀只能搖搖頭，這老頭看似正經，也是滿腦子邪惡想法。

不過閑來無事，倒也沒有拒絕，隨之踏上了竹排。

竹排上，老漁夫不知從哪拿出來的石鍋，底部墊著石板，架起木柴開始生火。

悠悠江心處在敞篷竹排上點火煮飯，倒是從沒有過的體驗。

張昀看了一眼里面只有清水，什么都沒，“老人家，魚呢，現釣？”

先煮水再釣魚，倒是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