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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落云山莊 十五章 恒山有警

  • 龍行九塞
  • 鏤玉齋主
  • 14136字
  • 2012-06-13 19:33:24

十四、落云山莊

這一夜,滅性和甄若水二人就如同住宿在荒山野嶺,整個堡子寂靜的可怕,如同荒冢一般。客棧的掌柜怕二人硬要住宿招來麻煩。和伙計不知躲在哪里。偌大的一個客棧空蕩蕩的,未免顯得陰森。他們也是藝高人膽大。自尋了兩間客房和衣而臥,照樣睡得香甜。一覺醒來已是天亮,街面上也漸漸有了人聲。

聽得前堂有動靜,兩人起來到前面一看,原來是掌柜等人回來了,正在清理前堂。

掌柜乍一見滅性和甄若水,驚訝的張大嘴巴,半天才問道:你們還活著啊?

若水瞪他一眼道:我們沒活著,難道是死人么。說著將昨晚那斷臂往桌子上一放道:死的不是我們,應該是那些鐵靈才是。

掌柜的一見那斷臂,嚇得不敢再看。滅性道:師妹,莫要再嚇唬他們了。又對掌柜的說道:掌柜的,我們沒有事的,你且準備些飯菜,我們吃完好趕路。

那掌柜的見二人住宿一晚并沒有死去,還切下鐵靈的一只臂膀,知道他們二人也不是尋常人等。不敢再說什么,忙諾諾稱是,招呼伙計準備飯菜。

吃罷早飯,若水掏出些散碎銀子扔在桌上對掌柜說道:昨晚我們自己尋了些吃喝,連并今早的飯錢都在這里了。

掌柜的收下銀子不免道謝一番。

滅性對若水道:這里離綿山已經不甚遠。咱們倒不忙趕路。我尋思昨晚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很是蹊蹺。聽掌柜的說,這些東西出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也不知多少路經此堡的人被害。我想探個究竟,不知師妹意下如何?

若水道:我聽師哥的。這種害人的東西咱們不能看著不管。只是不知師哥如何打算。

滅性道:昨晚咱們傷了兩人,卻被他們搶走了。他們若是帶傷者一路,又是黑天,腳程不會很快。想必也要找個歇息之處天亮再走,總會留下一些痕跡。咱們找找,沿著他們的痕跡尋找,不難找到他們的老穴。

若水也是個急性子,道:既然這樣,咱們這就走。

二人也無甚包裹,說走就走。滅性不走大路,專找小路尋找那些人的蹤跡。

若水不明所以問道:為什么不走大路呢?

滅性一邊于路旁查看,一邊回答道:那些人專門晚上出現,并且都以鐵面具遮住顏面,就是為了不讓人發現,絕不會走大路或者住店。咱們尋這小路,既可以走馬,又少有人行,正適合他們遮掩行蹤。

若水笑道:師哥不似出家人,倒像個老江湖。

滅性亦笑道:那是。早年就是在江湖行走,才懂得這些。

兩人于山間小道行走數十里,見一個山神小廟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二人進去一看,里面甚是破敗。

滅性查看一番道:師妹你看,這里有些許血跡。還有柴灰。這柴灰尚溫,必定昨夜有人在這里歇息。這山間人跡稀少,定是那幫人留下的。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咱們趕快走也許還能追的上。

二人施展輕功又急追了一程,一路仍然可以找到那些人經過的痕跡。

不知追了多少里程,來到又一座山口。若水突然喊道:師兄,你看這里是不是很熟悉啊?

滅性停下腳步四下看看道:是很熟悉。

若水道:難怪熟悉,初走那小路尚不覺得,到了這里才發現,這是綿山的山口啊。我平日里進出綿山都是走的這里。

滅性聽她一說,又仔細看看周圍的地形道:不錯,就是綿山。那小路竟是來綿山的又一條通道。難道這幫人竟是來自綿山不成?

忽然他心中有些不安,對若水道:不好,恐怕山莊有變。師妹咱們趕緊走。說話間他已經施展躡云步竄出數丈。若水沒來的及問清楚,見他疾奔,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腳程甚快,不多時已經看到了柏蔭半掩的落云山莊。若水眼見到家,便要奔上前去,卻被師兄一把拉住。滅性道:師妹,你莫急。那些人想必是也到了綿山。按照他們行走的方向,居然也是落云山莊。你數月未歸,尚不知有什么變故。咱們還是暗地里打探打探。

若水點頭稱是。于是二人一前一后避開正門,悄悄地接近山莊,躍上墻頭探看。

落云山莊前庭是一個很大的空地,作為莊丁的演武場所。四周是回廊通過第二重門到得后院。后院則是人們的居處,有數十間房屋。再后面才是莊主的宿處和養生藥室,書房等。

滅性在墻頭看到許多人在前庭來回奔走。問道:師妹,這是些什么人?

若水仔細看看道:奇怪,怎么這些人我都不認識,莫非爹爹又新招莊丁不成。

滅性一拉若水道:走,咱們去后面看看。

兩人在房頂竄向后堂,發覺后堂的大門居然有兩人把守。若水也不認得。后堂雖有人把守,堂中卻空無一人。二人潛到莊主的住處細看,卻未見莊主甄世奇的人影。待到養生藥室,從窗戶的縫隙瞧去,卻見一紅衣番僧背窗而坐,身旁站立著一個身著褐氅之人,兩人正在說話。

褐氅之人道:大師,據鐵靈尊者報,昨晚尋找靈砧失利。不僅沒有找回靈砧,反而傷了兩個鐵靈。

那僧人端坐不動,鼻子一哼道:是何人這般能耐,竟能傷了我的鐵靈。

披褐氅者道:尋常江湖人傷不了鐵靈,定是江湖好手所為。還好,所傷鐵靈均已帶回,還可做靈砧來用,也不枉大師前番的靈藥。不知大師怎么處置?

那番僧道:你且將受傷鐵靈置于密室,待我這一爐靈藥完成再做理會。那人諾一聲便開門走了出來。二人見狀忙隱卻蹤跡,跟隨他而去。

只見那人先到前面招呼人抬上兩個受傷依然戴著面具的鐵靈,繞過后堂來到一山崖跟前。崖壁有洞門緊閉,門前亦有兩人守護。

若水對滅性道:這山洞本是山莊存儲糧食蔬菜以及酒物之所,里面寬大,可容數十人。看來他們把這里當做密室了,也不知都藏些什么東西。復憂心忡忡道:師哥,我有些擔心爹爹。幾個月不見,山莊居然來了這么多陌生人,原來的莊丁一個都看不到,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滅性安慰道:師妹,你放心。師父他老人家的功力,恐怕這江湖之上少有對手,不會有事的。只是這些人來的蹊蹺,看樣子已經占據了山莊很久了。看那鐵靈所為,這些人不會是什么善類。咱們還是先摸清楚他們的底細再說。

說話間,那披褐氅者已經從洞內走了出來,對守護人交代一番,便帶領手下離去。滅性對若水做了個手勢,兩人突然出現在洞門前,滅性一掌,若水一劍,那兩個守洞之人還未來得及喊出聲來,已經筋斷骨折,一命嗚呼。兩人打開洞門,將尸體拎進洞去,掩上了洞門。

洞內燭火通明,然寒氣逼人。并排排列著十余張石床,皆以被單覆蓋。若水撩開一個被單,差點驚呼起來。滅性上前一看,竟是一具殘缺尸體,周邊尚用冰塊堆敷。連忙撩開其他的被單,不是斷腿就是少臂。昨晚他們所傷的兩個所謂鐵靈,也在其中。滅性輕念一聲,阿彌陀佛,然后用手試了試那些看似尸體的人,竟然發覺尚有呼吸,只是十分輕緩。

滅性道:看來這就是他們所說的靈砧了,卻不知用來做什么。話音未落,忽聽得洞門外有人叫喊:守洞人哪里去了?

兩人急忙竄出洞外,卻見那披褐氅者帶領幾個屬下站在門外。乍見滅性和若水出現,那人厲聲喝道:何人大膽,竟敢擅闖靈砧重地,給我拿下。

聽到號令,那些屬下揮舞刀劍,一擁而上。將二人團團圍住。滅性念一聲阿彌陀佛道:我道鐵靈是什么東西,原來還是你們這些人在作怪。雖然有鐵甲在身,還是難免被我們掌劍所傷。

那人聞言道:嘿嘿,昨夜傷我鐵靈的看來就是你們二人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既然傷了我鐵靈,又闖入我靈砧重地,那是萬萬放不得你走,也做了我的靈砧吧。

此人說罷一揮手,包圍著兩人的屬下刀劍齊揮向滅性和若水砍來,招招狠毒,看樣子非把二人手腳斬斷不可。他們卻不知滅性和若水可不是等閑之輩。

師兄妹兩人游走于眾人之間,捱掌便倒,中劍既傷,一會兒功夫,大多數下都躺倒在地。那披褐氅之人在一旁看不下去,大喝一聲,雙掌發力竟同時推向滅性和若水二人。

滅性對若水道:師妹,你收拾那些嘍啰,我來對付他。也不躲閃,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掌。兩人同時退卻一步,復又撲上前去斗了起來。

試了這一掌,雙方都知道對手了得。披褐氅之人掌力雄渾,稍勝一籌,滅性雖然接下這一掌,卻感到硬拼有些勉為其難。便依仗自己身法靈活,一時間勝負難分。

若水幾下子便將剩下的嘍啰全部放倒,喊道:師兄,我來幫你對付這廝。手中一挽劍花,竟是一招蓮瓣追仙,分刺對方數處大穴。二人一劍一掌,又身法靈活。那人頓時顧前不顧后,一時間弄得手忙腳亂。本來他與滅性就在伯仲之間,若水一加入,沒有幾個回合,眼看便要落敗。

若水游刃有余,戲聲道:我且斬斷你的手腳,讓你也做個靈砧。

忽聽有人喝道:張護法退下。那聲音竟似獅吼。

三人聽得喝聲,同時退出幾步,暫時停止了打斗。滅性二人定睛一看,卻是養生藥堂看見的紅衣番僧站在一旁,他身邊還有三人隨同。看那三人太陽穴鼓鼓的,兩眼精光逼人,均是江湖好手。

那被稱作張護法之人向紅衣喇嘛一拱手道:稟大師,這二人便是昨晚傷我鐵靈之人,今日又闖入靈砧重地,請大師明示如何處置。

他雖說適才不敵滅性若水二人,這時見紅衣番僧到來,卻把滅性兩人看成是囊中之物一般。

紅衣番僧剛要說話,身旁三人卻道:不勞大師動手,我等即可將其拿下做靈砧,看他二人武功不錯,當比那些靈砧強了許多。說話間拔出兵刃便要動手。

番僧攔住他們道:張大護法尚卻不敵,你們就不要出丑了,待我拿下他們。說罷,雙掌一合,紅衣頓時如氣囊鼓起。

尚未出手,滅性已覺勁氣逼人。忙對若水低聲道:這番僧功力奇強,師妹小心。

若水應了一聲,劍指并起,蓄勢待發。那番僧原本合掌,這時卻雙臂輪圓,至胸前一推,立刻狂風暴起,飛沙走石,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涌向滅性和若水。

二人覺不可力敵,但躲避已是不及。遂于原地似陀螺般旋轉起來,這一旋轉正將掌風讓過,只聽身后一聲巨響,一塊巨石應聲而碎。

兩人不待番僧重新出掌,同時撲向前去,一陣快攻,掌影劍影翻飛,將番僧罩在其中。那番僧不慌不忙,一掌迎向滅性,令一掌卻伸出兩指敲向若水的劍鋒,似是并不怕若水手中的利劍。兩人不敢硬敵,急忙變招,圍繞著那番僧游走,尋機出掌出劍。那番僧受兩人游走合擊,雖功力高出許多,卻也一時奈何不得他們。旁邊四大護法雖有心相助,怕番僧責怪卻也不敢上前。

又是數十回合。番僧久戰不下,覺顏面無光,大吼一聲,拔地而起,脫出二人的合擊,紅衣鼓張開來,似一頂華蓋罩向滅性若水二人,雙足齊踏竟是二人頂蓋。旁邊四大護法齊聲喝彩:好一個紅云壓城。

滅性與若水覺一朵紅云落下,想避開這泰山壓頂般的一踏,卻感覺似有氣墻所阻,突出不得。若被番僧踏中,那是必死無疑。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聽得有破空之聲呼嘯而至。卻是一塊石頭穿破氣墻擊向番僧。氣墻一破,兩人頓覺壓力減輕,迅疾沖了出來,恰好躲過那致命的一踏。雖然沖了出來,也還是覺得氣血翻涌,一時難以調息。

那番僧被穿破氣墻的石塊擊中腿穴,膝下一軟,單腿跪在地上。見番僧遭到暗襲受挫,滅性和若水沖出氣墻,四大護法一起沖上前來,攻向二人。忽見一蒙面人鬼魅般的出現在滅性和若水身邊,拉起二人便是幾個跳躍,脫離了四大護法的追趕,又是一躍便過了高墻。

四大護法還待要追趕,那番僧道:那人身法太快,你等追趕不上的。四大護法方才作罷。

番僧又道:這幾人恐怕來者不善,你等還要加強防范,尤其是靈砧洞和鐵靈殿要多派人手守護,不得出任何差錯。

四大護法應聲分頭而去。

滅性和若水在那蒙面人的牽拉之下,竟然停不下來腳步,只好也施展輕功跟著疾奔。越過幾個山頭和密林,至一隱秘的山崖處,蒙面人停下腳步,松開了兩人,并拉下蒙面黑巾。

若水叫出聲來:爹爹,怎么是你?

滅性卻從適才的躡云步法早就認出是師父,這時也拜倒在地道:徒兒朱三省拜見師傅。

甄世奇擺手讓滅性起來道:你二人也忒莽撞,不探得虛實就去落云山莊亂闖,虧得我一直跟隨著你們,及時出手;不然枉送了性命。

若水見爹爹無事,自是高興。不聽他教訓,拉著甄世奇問長問短。

滅性也問道:師父,究竟落云山莊發生了什么事情,那些人又是哪里來的,怎地便占據了落云山莊?

甄世奇道:三言兩語說不明白,再說,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和水兒且隨我來。

說罷,他向四周查看了一番,然后一個梯云縱躍到了崖半的山石突兀處,便招呼二人上來。兩人上去才知道荊棘遮掩處有一洞口,并有石門封閉。

甄世奇按動機關打開石門領二人進入洞中,洞中自有天地。洞口雖小的僅容一人進入。洞中卻大若廣庭。石桌石凳一應俱全,尚存有食糧美酒以及烹煮所用之物。洞中有巨燭數十根相照,雖深幽如斯,卻一點不覺暗淡。

高處巖石有一裂隙,尚有滴泉落下,于地面存水一潭,潭周邊丈余。雖滴泉不斷,潭水不漲不消。想必是潭底暗隙流出恰好與滴泉水量相當。順巖隙有風縷縷,并不直吹洞中,既使洞中空氣流通,又不添寒涼。

若水驚詫道:爹爹,幾時找的這般神仙去處,我竟然也不知道。

甄世奇道:這個隱秘處僅我一人得知。其實這便是我發現彭祖秘方的地方,也是我熬煉丹丸之所。山莊的養生藥堂只不過是擺設而已。

這般隱秘之處,連若水也不知曉,滅性更是不知。師父的事情,他自然不便多問,只是問起落云山莊的事情。

甄世奇讓二人坐下,燒煮了一些東西讓兩人飽腹暖身,然后說道:其實這件事情自幾個月前我已經意識到了。只是在水兒外出后才發生的。半年前,有幾人不知如何找到了落云山莊,后來才知道是那山下的排骨王透露了消息。我常與他探討雙黃排骨的做法,之間頗為熟悉。也只有他知道我在落云山莊和得到彭祖秘方。那幾人到得落云山莊與我談到兩件事情。一是要用重金收買彭祖秘方,二是要我出山加入什么八旗盟。我看那幾人皆是江湖中人,有一人便是遼東鐵腕金鉤胡剛。知他不是善類,當時就拒絕了他們。

后來聽說了芮城八旗盟的事情,就知道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托水兒傳信想招你們幾個回來,也是交代你們切勿加入什么八旗盟。沒過多久,這些人二次上山與我交手,被我趕下山去。三個月前不知從哪里來了許多人物,漢蒙藏人全有,其中就有那紅衣番僧。來人皆武功高強,絕非江湖庸手。

若水道:爹爹難道還怕他們不成。

甄世奇道:爹爹絕不會怕他們。那些人物還奈何不了我。只是那番僧功力奇強,又不似中土武功,我堪堪和他打成平手,卻無暇顧及其他人。被那鐵腕金鉤偷襲得手傷了我。

聽到爹爹受傷,若水著急道:爹爹,傷在哪里,要不要緊,待我看看。滅性也著急道:師父要緊不?

甄世奇擺擺手道:莫看了,僅是外傷,不當緊的,已經好了快月余了。繼續說道:說來那胡剛的鐵腕金鉤哪能傷得了我。當時也是大意。本與那番僧打斗正酣。胡剛偷襲我也能躲過。只是那廝隱藏的很深,這么多年來竟無人知曉他的金鉤尚有機關,他并未近身,卻是將那金鉤突然射出,勾走我背部一大塊血肉。不過他沒甚便宜可占,也還是被我回身一掌的掌風所傷,登時躺下。只是我不宜再和番僧相斗,便脫身來到了這里。一方面療傷,一方面等傷好了以后再看看他們有什么企圖,屢次上我山莊尋隙。

滅性若水和那番僧打斗,知道他武功詭異,內力驚人,縱他們二人聯手也難免落敗。想到師父和那番僧打斗,還有其他人虎視眈眈,自是十分兇險。甄世奇說的平淡,他兩人卻是捏了一把汗。

滅性問道:師父可曾探得那番僧來歷。

甄世奇捋著胡須道:說到那番僧也確實有些來歷。我傷愈之后,回到落云山莊打探,那幫人卻已將落云山莊占為據點。后來多次暗地里探看,方才知道他們對落云山莊早有圖謀。并非單為彭祖秘方而來。他們要我加入八旗盟,一是為了彭祖秘方,二是為了以落云山莊為據點,搞什么鐵靈旗兵。說來也邪氣的很,這番僧原是北元國師,那林丹汗尊奉紅教之時便已在北元。除了一身武功之外,還精通岐黃之術和換肢之術。聽說我有彭祖秘方,想據為己用。原想他不過是為了自己延年駐顏。誰知他卻是為八旗盟制造鐵靈那些怪物。他身邊有四位護法。那鐵腕金鉤只不過是其中的三護法而已。那身披褐氅之人是大護法,聽他們稱張護法,似乎還是大明宮中之人。我去落云山莊,見不到一個落云山莊之人,想必是已被他們殺死。后來才知道,除了被殺死的人,凡是傷殘者,皆被他們當做靈砧用以制作鐵靈。

若水好奇的問道:那靈砧和鐵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甄世奇道:那番僧的確是奇人。雖未得到我的彭祖秘方,卻于養生藥堂尋得我幾粒丹丸。居然能解得其中一部分奧秘。佐以他的秘藥,于十余天便可催生出一個鐵靈來。那些傷殘之人被試用于催生鐵靈,所以叫做靈砧。番僧將其存于密洞備用,選月黑之時藥水浸泡,并服以秘制丹丸,靈砧便成了鐵靈。力大無窮,且不畏死;縱傷其一肢,仍可再戰。靈砧催生后,他們又以鐵面,護心鐵甲和四肢鐵套裝備起來,尋常刀劍奈何不得。別看這些鐵靈行似僵尸,卻比僵尸靈活許多。不過這些鐵靈也有些弱點。

聽到這里,滅性插話道:這個我知道,鐵靈的弱點就在其關節之處。甄世奇奇怪的問道:塵兒是如何得知的?滅性便把那晚如何住店遇到鐵靈來尋找靈砧,又如何傷了兩個鐵靈的事情說了一遍。

甄世奇哦了一聲道:你果然心細,能于當時就看出鐵靈的弱點,比水兒強多了。

若水嗔道:他是師哥嘛,自然比我強。

甄世奇沒理會若水的話繼續說道:其實那鐵靈還有可以對付的方法,那就是用重手法摧心。一掌便可斃命,從后不得再成為靈砧。

滅性問道:師父,這八旗盟緣何制造鐵靈,為何還四處尋找靈砧,這事情聽起來匪夷所思。

甄世奇道:我也甚是不解。若是一個江湖幫派,僅憑那些人的武功,已可在江湖揚名立萬,還弄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作甚。況且這些鬼東西他們又不在白晝出現,專門夜晚出來害人。

滅性很是心細的問道:師父可知他們造出多少鐵靈?

甄世奇答道:我探看多次,落云山莊后密洞僅僅置放靈砧所用。已經催生的鐵靈全部囤積在抱腹巖云峰寺中。那里有殿閣二百余間,大概已經有近百十余具鐵靈住在那里。并且他們還在不斷地尋找靈砧,不知要造多少鐵靈方才罷休。

滅性聽說已經有了這許多的鐵靈,沉吟良久道:師父,如此眾多的鐵靈絕非為了江湖爭霸,恐怕他們另有重大圖謀。

甄世奇道:我也是這么猜想,這么多鐵靈足可以組建一支鐵靈軍隊。難道他們是為了作戰所用?

滅性一拍手道:師父說的對,恐怕他們正是為了大規模作戰才制造出這許多的鐵靈,還以八旗盟江湖名號作掩護,卻躲在山深處干這種勾當,也是怕官府得知。看來這八旗盟不是準備反叛朝廷,就是外族所為。這還真是一樁重大陰謀,不同于一般的江湖門派。

三人揣摩出這鐵靈的目的,更為重視起來。甄世奇道:你二人在這里歇息幾天便走。

若水問道:讓我們走作甚?

甄世奇道:僅僅幾個月來,這八旗盟便發展了不少盟眾,還造出許多的鐵靈來。雖知他們有所圖謀,但依我三人之力尚難以鏟除。我留在這里繼續查探,你二人可下山聯絡你們的師兄弟以及各派正義之士。恐怕只有這樣才能與八旗盟一較高低。

滅性道:如果八旗盟有這等圖謀,何不告知官府出兵征剿,也省卻許多麻煩。

甄世奇道:不妥。目前咱們雖然知道他們囤鐵靈于云峰寺,但對其目的尚不能確定。若僅是江湖門派之舉,驚動官府,恐怕會被江湖同道非議。再說,我素不喜與官府相謀。咱們還是按照江湖方式處理此事吧。

三人商議妥當,便在洞內安歇,趁夜晚方才外出,探看落云山莊的虛實。

幾日后,滅性和若水便向甄世奇辭行,分頭去聯絡各門各派正義豪杰,約定來年驚蟄之日齊聚五臺山共商大事。

臨行時,甄世奇各給兩人數個小瓷瓶道:這是我前些時日根據彭祖秘方最新秘制的元生散和拏云丹,你二人多帶些,見到你師兄弟均開服用。于提升內力和輕功大有裨益。

二人知其珍貴。妥善保存,避開落云山莊,選僻靜小路離開了綿山。

十五、恒山

未多久,滅性和若水便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綿山。

若水問道:師兄準備先去哪里?

滅性道:我想了一下,咱們還是分頭行事較為妥當,這樣可以聯絡更多一些人,省卻一些時間。我呢,先回七峰山,以免徐師弟莽撞,久不見咱們音訊,冒失尋到落云山莊去,反而壞了大事。師妹你可去河北尋找大師兄燕易,然后再和他一起去聯絡其他人。

若水雖說心中不愿意離開師兄。但也覺得不應以私情影響大事。便答應和師兄分手,獨自前往河北尋找大師兄。滅性于附近村莊購得兩匹快馬,兩人翻身上馬,分頭馳去。

若水前往河北尋找燕易。那燕易向來行蹤不定,甚是難尋。若水此行尋找,自是大海撈針,頗費了些時日。幾日后到得河北燕家莊,自然撲一個空。好在若水知道大師兄的習慣,哪里有大奸大惡之徒,他必在哪里出現,抑或追蹤到別的地方。所謂大奸大惡之徒,除了官府通緝的惡棍,也有官府未懲,民怨所指者。因需要查訪證實其惡行,往往需要一些時日。

若水從江湖上探知,大師兄最近一直在追蹤鐵扇書生習文玉,便作難起來。要知那習文玉慣于采花,臭名昭彰。但習文玉武功輕功皆為上乘,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再加上他行蹤詭秘,飄忽不定。所以即便在燕易手中也是數次被他脫逃。

燕易既然在追蹤習文玉,那么尋到習文玉,也便知道燕易的去處了。若水跑遍了河北州府,也未聽到大師兄的消息。一日飲茶間卻聽到過往客商說道,于河北交界的河南安陽境內最近屢發奸殺大案。官府卻不得兇手任何消息。無奈只好懸榜緝拿。若水心想,這等案子也只有習文玉這等人物能夠做下且不留痕跡。沒準大師兄燕易也在那里。于是,驅馬又趕往河南境內去了。

再說滅性與師妹分手之后,日夜兼程趕往大同府,一路自不敢好生安歇,又不似若水那般毫無目的地。倒是比她早好多日便來到了七峰山。

一進禪房寺,只見小僧留守寺中,其他人等皆不見蹤影,趕忙問道:那和尚呢,可是外出了么?

他擔心的是一壇和尚也莽撞的回到綿山落云山莊。他行事魯莽,心底粗獷,不善審時度勢。若遇到那番僧,輕則吃些苦頭,重則白白送了性命。所以進得寺門便如此問。

小僧道:一壇大師與林家小姐她們到丈人峰練功去了。

滅性頗為奇怪,心想:師弟一壇和尚這么多年來喜歡獨居,于八佛洞中居住,很少與人來往。即便外出也是獨行。何時改變了心性。去練功也要帶上這幾個人,更何況是女孩子。他卻不知道自他走后,靖北央求師父收徒一事。

既知和尚去處,滅性也不再著急,自于寺內歇息,問小僧一些走后的事情,等待一壇和尚和眾人回來。

正午時分,一壇和尚拎著個酒囊回到寺中,身后跟著玉鳳,曹伯等人。一見滅性候在寺中,忙問道:師兄回來啦。說話的時候還四處張望,一副心虛的模樣。

滅性情知他是看若水在不在,便道:別看了,師妹沒有回來。

一壇和尚這才安下心來問道:師兄此行見到師父沒,他老人家可好。后面等人也一一問候滅性。

滅性沒有忙于回答,看到大冷天的,玉鳳和秋兒卻汗濕雙鬢,奇怪道:師弟,你去練功,大冷天的,帶玉鳳她們出去做什么?

一壇和尚雙手一攤道:沒法子啊。俺那徒兒靖北非要俺收玉鳳為徒。徒弟是收不得的,俺只好不要師父名分,教他們幾手啦。這不,天天帶她們去丈人峰登山攀塔。

一旁的秋兒嘟著嘴道:哪里教我家小姐什么武功了,每天爬好多次山,累都累死了。

玉鳳趕忙阻止秋兒不要亂說話。道:禪師和師父不要聽秋兒亂講話。我知道師父這是磨練鳳兒的體質呢。

一壇和尚哈哈笑道:還是玉鳳姑娘會說話。說來你還是很有靈性,教你的內功心法和招式你是一學就會。就是身體太差,太差。比起俺徒兒靖北那可是差太多了。

和尚邊說邊不停地搖頭。說的玉鳳低頭不語。

滅性看不下去道:靖北是帶藝投師,早有根基。你教會他也沒什么。像玉鳳姑娘這般,你若是調教出來,那才見真本事。

一壇和尚搖搖頭連聲道:難,難。突然轉向滅性道:師兄,你有沒有速成的法子。不然俺和尚的名聲可就真毀在這里了。

滅性微微一笑道:法子倒有一個。說著掏出甄世奇臨行所給的兩個瓷瓶給了一壇和尚道:你瞧好了,這是師父給你的元生散和拏云丹,于輕功內功大有裨益。你只要舍得,給她們服了便是。

一壇和尚接過瓷瓶看看說道:俺和尚每天有使不完的內力,像要爆出來似地,哪里還需要這些大補之物。不若就給她們服用罷了。免得學不好武功,壞了俺的名頭。

扯了這半天的閑話,和尚又想起師兄落云山莊之行來,便問道:師兄,師父見召到底有何事情?

滅性道:這里也沒有外人,我就說了吧。便將此行所遇,以及落云山莊已被八旗盟占據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說到和師妹大戰番僧,一壇和尚插話道:這番僧倒好本事,合俺和尚口味,他時若碰上,非大戰三百回合。

滅性斜他一眼道:就是師父他老人家也說和番僧堪堪斗個平手。你卻在這里說大話。

一壇和尚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咧嘴訕訕而笑。聽滅性講到師父被那胡剛偷襲所傷,和尚大怒道:若讓俺和尚碰到那廝,非將他鐵腕扭斷不可。

滅性說完,眾人無不驚心動魄,都覺得事情不簡單。滅性對一壇說道:師父要我和師妹先約齊咱們師兄弟,然后再去陸續告知各大門派和江湖豪杰。大家一起商量如何對付八旗盟。眼看著八旗盟一天天坐大,弄出那許多的怪物來,說不得幾時江湖之上又是腥風血雨。

一壇和尚思忖一番道:看來咱倆這和尚是作不得了。只是咱們若是外出,這禪房寺玉鳳姑娘她們豈不是無人照料了么。

曹伯在一旁道:我在這山上都快悶出病來了。也想去江湖上走走,順便探探玉龍公子的消息。

滅性道:玉鳳姑娘的事情,我在回來的路上便已想好。當初在土木堡追殺的東廠番子,無一活口,且已被悄悄掩埋。按理說此事隱秘的很,不會走漏什么風聲。時隔這么久,大同府也未聽得什么風聲,想來此事已經平息。玉鳳再呆在這山中,終是不妥。咱們不如和將軍商量一番,將他們安置于大同城內人家,有他們就近照應也方便一些。至于曹伯,身體已經康復。或駐或行均可,但看曹伯自己的意思。

玉鳳心中早已想離開七峰山,先些時候就曾提出要到華嚴寺上香拜祭父母。這時聽滅性如此安排,忙不迭的點頭稱是。剩下的事情也就是去和姜鑲商量如何在城中找個住處安排幾人了。

一壇和尚道:去城中找將軍商議還是俺跑一趟吧。也好見見俺那徒兒。再說,師兄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也好歇息歇息。

他說完也不待滅性回話,風風火火的跑下山去,按他的腳程,還誤不了正午的酒飯。

一壇和尚一股氣地跑到大同城,先去找到吳靖北。靖北自然少不了酒肉伺候一番。吃罷晌午飯。靖北便領著一壇和尚去總兵府找姜鑲說明了來意。姜鑲也覺得這么長的時間應該無事,可以接玉鳳等人回城,只是嫌再找地方麻煩,不如直接接到總兵府來。一般人是不敢到總兵府撒野的。至于曹伯,還是留在玉鳳身邊比較好,另外還可以派靖北就近照應。

事情就此決定下來,選了個日子,靖北便準備車馬去七峰山將玉鳳等人悄悄接到了總兵府。那一壇和尚和滅性兩人也隨次日收拾行囊,準備出門。

一壇和尚問道:師兄,咱們此行先往何處去?

滅性答道:咱們此行并無定處。可沿途尋所識武林豪杰,將八旗盟之事告知,也好有個準備。

兩人出禪房寺向西北行,第一站便是恒山。早年二人出綿山到五臺山為僧后,到過恒山,與懸空寺空明長老和紫薇宮碧云道姑有一面之緣。恒山腳下那樊家堡大小金刀父子亦是相識。

一壇和尚忽然想起,芮城永樂宮前他在人群中曾見得這父子二人。只是當時只顧上前與黑水雙狼打斗,未曾顧得說話。此去恒山,正好到樊家堡落腳。他二人未曾騎馬,不緩不急而行,途中逢店,那一壇和尚非要飲酒,只好又歇息了一晚。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趕路。到得樊家堡大門前,只見堡門洞開,卻不見有人出入。兩人甚是奇怪,進堡一看,沿街各門戶皆是緊閉房門,偶有人探出頭來也是神色慌張。見到有人在街上行走,趕忙縮回頭去關緊房門。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匆匆跑過的鄉人詢問,那人用手指指街的另一端緊張道:死人啦,死了好多人。再不多說,掙脫身子就跑的無影無蹤。兩人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行去,卻發現那正是樊家堡堡主金刀樊進山的宅院。

宅門緊閉。一壇和尚上前用缽子大小的拳頭擂門。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小金刀樊墩兒手提九環大刀站立當門,兩眼赤紅,怒聲道:惡賊,俺和你們拼了。

他話方出口,卻發覺是一壇和尚和滅性站在門外。也不說話相請,只是將身子讓在了一旁。

兩人不明所以挨了罵,也不知說什么好,見樊敦兒側身便走了進去。卻見滿院尸體橫陳,金刀樊進山呆立在那些尸體旁,面目鐵青。見二人進來,也不出聲。

一壇和尚大步上前一拱手道:樊堡主進來可好?

樊進山用鼻子哼了一聲。滅性趕忙扯了一下一壇和尚的衣袖,那莽羅漢方知自己說錯了話。這滿院的死尸橫在那里,還問人家好,當真尷尬的很。

滅性上前一步道:樊堡主,這等滅門之事。不知是何人所為?可否說與我們聽聽。

樊進山這才邀二人入房去坐。滅性剛要踏入主宅,樊進山卻伸手攔住沉聲道:兩位大師還是到偏房去坐吧。

滅性狐疑的望著他,只見樊進山眼圈也紅了道:正屋有俺家里的尸首

滅性也不便多問,隨他來到偏房,這里大概先收拾了一下,除了桌椅,并無他物。落座以后還未開口,便有堡丁來問:堡主,滿堡只找到幾具棺木,該怎么收拾。

樊進山擺擺手道:先將家中之人入殮,其他的用麻布先裹起來都安置到大廳去。待堡丁走后,深深地嘆口氣道:這些人下手如此狠毒,竟然沒留下一個活口,讓老夫報仇無門啊。

提刀站立在他身邊的小金刀樊墩兒恨恨道:若查出何人所為,必當將他碎尸萬段。

一壇和尚性子急,問道:老哥,你卻說說這到底怎么一回事,說出來俺們也可幫你報此大仇。

滅性也道:樊堡主,你父子二人還有那幾個莊丁還在,就不曾見到是何人行兇么。

樊進山道:唉,說來也是湊巧。昨日有應州好友過壽,邀我前去。我便帶墩兒和幾個莊丁過去。也是多貪了幾杯,當晚沒有回來。哪知今日一到,便看見這等景象。真真痛煞我了。內人和堡丁十余人盡遭屠戮。慘不忍睹啊。

滅性又問道:這堡中尚有百戶人家,如此殺戮,絕非一人所為,也不會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堡主可曾詢問街鄰,或許有所見。

樊進山道:我早已想到這一點,詢問了四方鄉鄰。無奈時值深夜,少有人在外。只是有人于家中聽得街面有馬蹄聲和大車的咿呀之聲。后來聽到我宅中打斗和人慘叫,就更不敢出門探看。所以無人知曉是何許人下此毒手。想我樊進山一生并無仇家,或許小有隔閡,也不至于遭滅門之禍。

一壇和尚插話道:你不是去了一趟芮城么,可曾招惹了什么江湖仇家。

“沒有啊。那日在芮城永樂宮只是幫助龍山派玄塵道長與什么八旗盟廝殺了一陣子。后來見他們亮出腰牌,竟是宮中錦衣衛。我們趕忙就走了。”

八旗盟?滅性和一壇和尚同時叫出聲來。互相對視了一下。滅性自言自語道:莫非是那些鐵靈所為。

樊進山登時立起身來,雙目圓睜問道:鐵靈是何人,為何要滅我滿門?

滅性招呼二人坐下道:樊堡主有所不知,我二人正是為鐵靈之事前來。隨后便將八旗盟如何占據落云山莊,又如何造出那些鐵靈怪物說了一遍。然后又道:不過,先前我所見八旗盟只是廣尋靈砧,以供鐵靈之需,卻不知為何滅你滿門。

樊進山道:如此說來,老夫倒有些明白了。定是在芮城之戰得罪了八旗盟,他們心知我父子必不會附庸于他,所以前來報復。

滅性道:現如今還是猜測,并無真憑實據。如果當真是鐵靈所為,必定還要有所動作。但不知下一個要向誰動手。

他沉思片刻又問道:那日芮城之戰還有誰參與其中?

樊進山想想說道:龍山派自不消說得。其他我識得的有五臺清涼寺證心大師,北武當一風道長,全真昆崳山,華山幾位弟子,哦,還有少林的兩位弟子。不過當時打斗最為激烈的應該是解州姬龍峰和他那幾個同伴。還有其他許多武林人士不甚熟悉,不知是哪些門派之人。

滅性禪師聽樊進山說出這些人或門派,便道:若真是八旗盟鐵靈報復,必定要從那日爭斗的門派下手。若是為脅迫加盟,那就不會落下所有有些名望的江湖人士。咱們可以順此思路追尋,也許能找到證據。就近的莫過于恒山懸空寺和紫薇宮了,我們這就動身。看看那里有沒有什么消息。

樊進山一抱拳道:多些兩位大師相助。你們且先行一步,我父子二人待處理完后事,便會去追尋你們。定當找到那兇手報滅門之仇。

滅性禪師和一壇和尚見樊家如此狀況,實不便久留,立刻起身趕往懸空寺。因為心中有事,不敢耽擱,兩人到無人處施展輕功,幾個時辰后便來到了恒山金龍峽谷。

金龍峽位于恒山天峰嶺和翠屏峰之間,峽谷幽深,危崖側立,石夾青天,最窄之處不足三丈。峽底湍流沖擊巖石,發出轟鳴之聲。湍流之上架有鐵索板橋通向對岸。對岸翠屏峰崖壁半腰,便是恒山懸空寺。

崖壁上矗有云閣,數千級棧道迂曲而上。如傘的石崖頂峰向峽中突出,將懸空寺掩于大石凹之中,不受風雨侵襲。遠遠望去,唐人李白所書“壯觀”二字,歷歷在目。

說來這懸空寺的年代很是久遠,為北魏所建,歷千年而不朽。寺中雖有三教殿,佛道儒三祖同堂,卻是佛門住持,獨燃香火。現如今的住持便是空明長老。

空明長老來自五臺。佛法精深,且身懷武功。與恒山上紫薇宮的碧云道姑并稱西空明東碧云。只是二人潛心佛理道行,多年不諳世事,素與塵俗少來往。但江湖中仍有不少人記得當年五岳論劍之時,二人亦位列十大高手之中。滅性二人之所以來到恒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根據八旗盟的行事,難免不會找上空明和碧云邀其加盟,以壯聲威。倘若拒之,亦會成仇。

不知何時,山中下起雪來,不多功夫已將寒山遮掩,白茫茫一片。崖頂的老松似是被大雪壓彎,又不屈的昂起頭來,在寒風中斜立。當真是:空山懸一寺,但入有禪聲。

滅性兩人顧不得欣賞此景,過索橋,登云閣,千級棧道上只見兩人如灰鶴騰飛,不多時便到了寺門前。

寺內隱約有梵音傳出。二人進得寺內,朝殿和三教殿卻不見有僧人。那懸空寺內有殿堂四十余間,二人尋遍,方于會仙府見到空明長老。見他打坐于蒲團之上,兩手合十,雙目微閉。口里念念有詞。那聲音便是他在念華嚴真經。

聽得有人進門來,空明便道:老衲塵心已遠,不合參與世事紛爭。前番已經說明,你等何必去而復來。

滅性念一聲阿彌陀佛道:空明大師,何以背對故人,出此驅客之言。

聽到滅性這么一說,空明長老轉過身來,發現是滅性和一壇和尚。忙賠禮道:失禮失禮,原來是拈雀手和莽羅漢兩位故人。老衲耳目不聰,錯認作他人,多有得罪。

原來當年兩人先后都曾來到懸空寺拜訪過空明長老,并施展自家身手請空明長老指點。所以空明長老這般以故人稱呼兩人。

滅性心思何等的縝密,聽空明長老這么一說,便知先前曾有人前來打擾。便問道:大師剛才所言去而復來和錯認我等為他人怎么講?

空明長老帶兩人去了僧舍方回答道:先前有數人來訪,勸說老衲加入什么八旗盟。老衲身居寺內多年,不理江湖之事,未曾聽說有什么八旗盟。二位可曾得知?

滅性道:略知一二而已。不知先前相擾的都是些什么人。

“有一番僧為首,其他幾人均不相識。言語甚是傲慢無禮。也許老衲當真老了,這江湖之上竟有這許多后起之人。看他們皆是身負高深武功,內力都不弱。老衲怕他們生事多傷人命,故讓其他僧人皆躲避于寺內他處。有什么事端老衲一人承擔,正若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一壇和尚道;大師怎地如此說,莫非他們動粗不成?

“當下無事并非后來無事。老衲閱人無數,那些人絕非善類,雖說無仇無怨,亦會妄生事端,所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老衲既然拒絕了他們,豈能善罷甘休。”

滅性道:大師所言不差。這八旗盟是江湖上新近崛起的幫派,人們卻不知是何人主使。恃武欺人,行事乖張。大有將江湖中人皆收入囊中之勢。先前永樂宮挑戰全真龍山派,已可見端倪。更有一事應告知大師。他們于綿山為其據點,邪法造出許多人不人鬼不鬼的鐵靈旗兵。往往無故殘害黎民百姓。前日樊家堡金刀樊進山遭滅門慘禍,恐怕便是這些惡人所為。

空明長老聽到這里還有些不明。于是,滅性便將先前所知關于鐵靈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空明長老聽罷長嘆道:當真是邪魔作為,看來江湖浩劫將至,又起殺劫。

滅性道:大師,我二人前來,一是告知此事,萬萬不可加盟他們,二是追蹤其所作所為,探究他們的真正目的。

空明長老問道:他們除了江湖稱霸,莫非還另有所圖?

滅性道:目前尚無證據,但其中多有北元與后金之人。我們猜測恐對我大明江山不利。

“江湖紛爭也還罷了,若他們真的危及我大明社稷。說不得老衲朽木之身也要降魔衛道。”空明長老突然兩目精光射出。言語聲突然提高了說道。

滅性道:既然話已說明,我等也不便久留,此刻便趕往紫薇宮告知碧云道姑,或許另有收獲。

空明道:難道那些人又上了紫薇宮?

“正是。如果我們猜測無誤,此時他們應在紫薇宮向碧云道姑做同樣的事情。“

空明長老道:既知他們為邪魔外道,老衲不妨也隨你們行走一番。看看他們到底有何伎倆。

聽得空明長老要一同前往紫薇宮,滅性二人也自歡喜。滅性已然從適才空明長老的話中得知那番僧也在,有空明長老一同,若真的冤家路窄,爭斗起來也多了幾分把握。空明長老將寺內事項安排妥當,便同二人走下云閣前往紫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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