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了開鎖師傅，姜夢澤做好早飯，先伺候白婉晨吃著。

接下來，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勇敢的時候。

“你在我床上睡了一晚，我再問三個問題，可以吧？”

“問唄?！?

“你，是不是，喜歡……咳咳咳——我……咳咳咳！”

總算說出口啦！憋死我了。

緊握調了靜音的手機，感受振動。

既希望是肯定的答復，又希望她拒絕。

又向往，又逃避，挺變態。

但“戀”這個字，不就是“變”的上半，和“態”的下半嗎？

白婉晨臉上，浮現欣慰的笑容。

不容易啊，累死老娘了。

“是呀?！?

超能力沒觸發。

姜夢澤摸鼻子，“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上輩子，你信嗎？”

能力依舊沒觸發。

“上輩子”？

我懂了！

姜夢澤的理解，是“千年等一回”那種。

既然超能力都存在，那轉世投胎什么的，很合理。

一瞬間，很多問題“迎刃而解”。

合著小時候重病，覺醒了前世的記憶。

三十五，是前世的壽命吧？

都可以算“英年早逝”了……

聯想到夜里，唔——不細問了。

肯定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一想到上輩子兩人膩歪在一起，有點肉麻。

但更多的，是感動。

自作聰明，答案全錯。

好歹比空著強。

認真點頭，“我信?！?

白婉晨發笑，情人眼里出西施，難怪會這傻瓜被綠茶學姐坑的那么慘。

收斂表情，故作高冷的問：“最后一個問題，快點！我忙著呢?！?

“所以，酒吧里，是你親的我？”

音量逐漸小下去。

“是我！”

白婉晨直言不諱，“告訴你，初吻哦！反正我嫁不出去了，你要負責?！?

沒來錢。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直到手機鈴聲打破寂靜。

“喂，你好！”

姜夢澤聲音都在抖。

“喂！我是開鎖的！已經到你們家門口啦！”

說話有點口音。

“來了來了……”

開門，打招呼：“哎，師傅好！”

開鎖師傅的表情，仿佛在說“你tm玩我呢”。

趕緊解釋：“是我……我朋友家！昨晚來我家玩，忘帶鑰匙了。”

“噢噢噢！”

大叔翻工具，“挺好的，就住對門，能經常一起玩。”

姜夢澤尷尬賠笑。

一堆工具中，師傅翻出兩根平平無奇的鐵絲，在男生震驚的目光中，探入鎖眼，變魔術似的輕松撬開鎖。

“好嘞！”

“厲害啊師傅……多少錢？”

“十塊?！?

大叔笑笑，又從工具堆中找出塑封的收款碼。

“感覺你話中有話啊。”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雙方心知肚明。

“沒事沒事，干我們這行的……”

男人無所謂，摸煙，取出一根，叼住。

“不用怕！咱們有在派出所報備的。這附近要出小偷，都會先查我們的?！?

有點口齒不清。

檢查門鎖有無損壞，他繼續道：“十幾年的老東西了，才這么好開?！?

姜夢澤有點擔憂的問：“要不要換一個？”

“不用不用，鎖這種東西，如果不要求完好無損撬開，你以為多難開？”

打量一下他，接著道：“我估計，你使點勁，一腳踹開這扇門，不成問題。”

點上煙，吸一口，吐出煙圈，大叔喃喃道。

“鎖這種東西，只防君子，不防小人?！?

撐膝蓋，起身，拍拍手。

“你看看，有沒有啥問題?！?

家門口就有鑰匙，姜夢澤開關門試了一下，很順暢。

“可以，沒啥問題。”

“沒問題就好，那我走了?！?

“行，謝謝師傅?！?

回屋，白婉晨已轉移到沙發上，光腳，晃蕩著兩條腿刷手機。

“回來了？”

像等待加班丈夫回家的妻子。

“搞好了，鑰匙，接著！”

姜夢澤氣勢都弱了幾分，保持安全距離，把鑰匙拋過去。

手臂一舉，白婉晨靈巧的接住。

寬松的袖口，一路滑到大臂。

慢悠悠拉好袖子，順手把鑰匙塞口袋里，倚著沙發扶手。

“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有點。”

“有點什么？”

“喜歡……”

“喜歡誰？”

“你……”

“連起來！”

姜夢澤終于憋不住了，“你訓狗呢？”

“你現在不是狗嗎？單身狗?！?

白婉晨誘道：“給你個修煉成精的機會！說出來！”

姜夢澤深呼吸，站直。

“我——咳咳咳！”

卡痰了，再來！

“我喜……”

手機作響。

“喂？師傅，怎么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錯了。”

對方掛斷，嘟嘟嘟的忙音。

屋檐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我……”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說不出口！耶！”

還挺驕傲。

白婉晨腦袋差點磕扶手上。

“你是不是男人?。俊?

雙手插兜，沒好氣的快步出門。

她剛走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屁顛屁顛開門，居然是老媽。

眼中高光瞬間黯淡。

“媽，回來了？”

“嗯?！?

換鞋時，姜云問兒子：“我剛剛看到小晨穿著睡衣回家，也不理人。怎么回事？惹她生氣了？”

“就——昨晚過來玩，忘帶鑰匙，在你屋里睡了一晚。早上不小心撒了點水在床上，叫她幫忙收拾一下，生氣了?！?

“你覺得我信嗎？”

姜云踩上拖鞋，進客廳，放下包，坐下搓臉。

“弄的和當年我跟他離婚一樣……”

兒子心虛目移，扣了半天手，問：“媽，我有個朋友，跟認識沒兩天的人在一起了。你覺得，會不會太急了？”

無中生友。

“你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

話題聊死。

親媽勸：“你說你，怕啥??？是不是男人？你是缺錢了，還是從我這繼承的顏值不夠？喜歡人家就去追啊?！?

姜夢澤狡辯：“咱們倆家關系，多好啊。我們要是沒走到最后，以后，多尷尬？”

親媽反向加油：“沒你之前，咱們幾個就是朋友了好吧，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嘆氣，翻手機。

“人真是，越大越沒意思了。我這還有你倆小時候午睡的照片呢，你看，還抱在一起呢?！?

老媽的習慣，換手機，一定會想方設法把照片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