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夢澤在敲門聲中醒來，反應了一會，急急忙忙套上褲子，開門。

“早啊，我的男朋友！”

白婉晨元氣十足，姜夢澤卻睡眼惺忪，嘴上“早早早”的應付她。

“你先坐會，我收拾收拾。”

輾轉反側，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著。

自己對白婉晨究竟抱著什么樣的情感啊，糾結。

穿衣，洗漱。

“去哪不好，為啥非要去華藏寺啊？”

姜夢澤把一張“紙”連同黑水筆塞進兜里。

“我跟你說，你都走了八年了。寺里的僧人換了好幾批，現在全是些勢利眼、‘花和尚’。你過去，肯定得掉層皮。”

“我知道。”白婉晨平靜的回答。

“知道還去？”

“去看看嘛，反正鹿城也沒什么旅游景點。”

姜夢澤點頭，這倒是，小縣城，除了周邊一兩個小古鎮遺址，就剩這座山和上面的廟了。

那就去看看吧，反正待會被討香火錢，山人自有妙計。

捏緊兜里的東西。

白婉晨伸手，“喂，給我把你家的鑰匙唄，我把我家的給你。”

“這事我做不了主嗷，你去問我媽。”

“哼，小氣。”

兩人到路邊早餐店買了早飯，邊走邊吃。準備穿馬路，到對面搭公交。

路口，姜夢澤左右看了看，沒車。到對面，也就幾步的事。紅燈還有好一會，本想直接過去，卻瞄到身旁人。

白婉晨兩手捧著早飯，小口啃著，像只松鼠，乖乖等綠燈。

什么時候成這么遵守交通規則的人了？

既如此，姜夢澤也不好意思闖紅燈。

紅燈閃爍，綠燈亮起，白婉晨的小手拽住他衣袖。左右張望，確認沒車，才回頭喊：“走啦。”

到車站，在公交來前解決早飯，搭上車。老樣子，姜夢澤把靠窗的位置讓給她。

多年培養的默契。

有點陌生的風景，自白婉晨面前閃過，一點點喚醒她對此時的記憶。

呼——行，應該不會漏餡了。

還完愿，就默認送自己穿越過來的“神佛”不會再打擾了。

買門票，進風景區，上山。山不高，山腳到山頂垂直距離估計就五十米。

說難聽點，小土丘。

工作日，外加來此主要都為燒香拜佛。上上下下，幾乎都是些口中誦經的老人，兩個年輕人格格不入。

兩人的距離，不知不覺近了些。

進廟，門口有買香的。最便宜的，一根十塊，三根起售。

What's up！你這香金子做的還是銀子做的？姜夢澤忍不住心里吐槽。

對著價目表愣神時，白婉晨已經付完錢了，手里多了三根香。

挑眉，她不像會做“虧本生意”的人啊？

“不是，你真要吃齋念佛啊？”

“不是啊。”

白婉晨鄭重插上香，解釋：“都說了，還愿嘛，難得來一趟。莊重點，三十塊而已，你不買？”

姜夢澤冷冷道：“不了，我要省點錢當老婆本。”

白婉晨笑而不語，不就是給我的嘛。

又帶他往佛堂跑。

“你不跪下許個愿嗎？”她問。

搖搖頭，因為姜夢澤已經發過誓，這輩子只跪兩個人——親媽和未來的媳婦。

主要念及兩人跪這，總讓他聯想到“一拜天地”……

默默站一旁，看跪著的青梅閉眼，雙手合十，念念有詞許愿，起身。

嘖，要是坐上面的人是我多好……

不管白婉晨怎么看自己，反正沒了把柄，人就是硬氣。

對于重生的白婉晨，一樁心事已了。

出佛堂，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迎上來，行禮，攔住他們。

“阿彌陀佛，兩位小施主，請留步。”

他笑呵呵道，完全不知自己笑容其實“面目可憎”。

“兩位，是來許愿的情侶嗎？”

“大師誤會了，我們不是情侶。”

姜夢澤的回答，直接讓他噎住了。

“啊哈哈”，僧人尬笑，“兩位言行舉止這般親昵，還不是情侶？”

姜夢澤方才注意到，白婉晨不知何時已挽住他的手，往他身后藏。

她的側顏貼上姜夢澤大臂，呼出的熱氣，迎面而來。自己手臂被緊緊抱懷中，能感覺到她胸口的起伏。

奇妙的羞澀，覆蓋他的心尖，讓人生出一股保護欲。

表現的時候到了，還好提前做足了準備……

“你又沒談過戀愛，憑啥說我們牽個手就是情侶啊？”

姜夢澤把白婉晨護身后，“低情商發言”，給和尚臉都氣綠了。

“咳咳咳……施主說笑了，貧僧雖然對凡俗之事不太了解……”

叮！十塊！

姜夢澤嘴角抽搐，你知道憋笑有多難嗎？

和尚自顧自說：“但對佛家之事，倒有些見解。”

又是十塊，你有個屁見解！

“正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若兩位愿舍些香火錢，我想，菩薩一定會保佑兩位的姻緣。”

十塊，不知證明了世間無神，亦或菩薩不會因一點小錢保佑凡人。

和尚掏手機，切出收款碼。

姜夢澤瞟見他手機上逗音和各類社交軟件齊全。

笑了，你讓一個“寡婦”保佑別人姻緣？認真的？

白婉晨高價買的香，不論如何，肯定實打實燒給人家了。但錢入了你口袋，能有多少到菩薩手里呢？

姜夢澤拿出“紙”——一張支票的黑白復印件，當著和尚的面，填上信息和天文數字。借香燭的火，丟地上燒了。

他踩滅余火，“不出意外，菩薩會在三個工作日內收到錢！告辭！”

低頭合掌，道聲“阿彌陀佛”，拉上白婉晨就撤，留和尚一個人在冷風中凌亂。

“你也不怕菩薩咒你。”

下山路上，白婉晨開玩笑。

姜夢澤“呵”了一聲。

“她要因為這點小事就針對我，也當不成菩薩。”

一樣的道理，她要因為點小錢就保佑自己，更當不成菩薩。

看看茶館老人下棋，到湖邊用剩下的早飯喂金魚。中午飯點，離開公園，去嗨底撈。

“AA？”白婉晨提議。

“可。”

姜夢澤第一次與女生AA，莫名的緊張。

白婉晨點菜，竟與自己想吃的高度重合。

“你還要點啥嗎？”

“……不用了吧。”

真沒啥要添的了。